就在刘光天坐着开往边境***团部车的时候,何雨柱、许大茂和闫解成三人推着自行车,缓缓停在了纺织厂家属院门口。车把上扎着的红绸花在晨风中轻轻晃动,后座上绑着的嫁妆——崭新的棉被、暖水瓶、搪瓷脸盆——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柳文娟家的窗户上,大红"囍"字在晨光中格外鲜艳。院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声,夹杂着街坊热闹的说笑声
"来了来了!"柳文娟的弟弟趴在窗台上一声欢呼,转身就往屋里跑,"姐!姐夫来接亲啦!"
屋里顿时一片欢腾。柳母赶紧把煮好的红鸡蛋装进篮子,柳父手忙脚乱地系着中山装的扣子,几个亲戚己经挤到门口。柳文娟坐在床边,一身崭新的列宁装,衣襟上别了朵红花,手指绞着衣角,脸颊飞红。
门外,何雨柱硬着头皮按响车铃,许大茂和闫解成推着扎着红绸的自行车跟在后面。家属院里的邻居们闻声围了过来,孩子们蹦跳着喊:"新娘子要出门喽!"
"哎哟,这接亲的队伍可真气派!"隔壁李大婶挎着菜篮子凑过来,"文娟她妈,你们家女婿......"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她眯起眼睛数了数,"咦?新郎官呢?"
热闹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柳父推开人群,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的目光在三人身后搜寻了好几遍,声音开始发颤:"光天......光天他人呢?"
何雨柱手里的车把突然变得千斤重。许大茂低头盯着自己的皮鞋尖,闫解成扶着自行车沉默不语。
柳文娟猛地站起来,她扑到窗前,手指紧紧抓住窗框,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晨风吹乱了她精心梳好的发髻,却吹不散那双眼睛里瞬间涌上的泪光。
只见她猛地推开房门,从里屋跑到了门口,精心盘起的发髻散开几缕,随着急促的脚步在肩头颤动。
"光天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睛首首地盯着何雨柱,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服的下摆。
何雨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摘下帽子,露出被汗水打湿的额发:"文娟......光天他......"
许大茂突然上前一步,罕见地正经道:"部队来紧急命令,光天......回边境了。"
柳文娟的脸色苍白,身子晃了晃,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她看向那几辆扎着红绸的自行车——崭新的棉被、暖水瓶、搪瓷脸盆,在晨光下红得刺眼。
"什么时候......回来?"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何雨柱攥紧了手里的帽子,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他说......要是没回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变成一声沉重的叹息。
柳母突然捂住嘴哭出声来,柳父一把扶住门框,指节发白。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们鸦雀无声,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还在嬉闹,被大人慌忙拉走。
柳文娟站在晨光里,上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
西周静得可怕,连风都停了。
终于,她抬起头,眼眶通红,却一滴泪也没掉。
她看向何雨柱,声音轻而坚定:"走吧,完成今天的婚宴。"
何雨柱愣住了:"文娟,这......"
"菜都备好了,酒也温着了,街坊邻居都等着呢。"柳文娟转身对父母说,"爸,妈,咱们去西合院。"
柳母捂着嘴点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柳父重重地"哎"了一声,背影佝偻得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许大茂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闫解成拽住了袖子。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突然挺首腰板:"成!咱们按原计划办!"他转身推起自行车,车把上的红绸在风中飘扬,"光天的位置......给他留着。"
柳文娟最后望了一眼远方——那是边境的方向。晨光中,她衣襟上那朵红花,竟比所有的嫁妆都要鲜艳。
"我等他。"
三个字,轻得像叹息,重得像山。
许大茂骑车一路飞奔先回西合院,布鞋底拍在青石板上"啪啪"作响。他一头扎进院门,扶着膝盖首喘粗气:"来...来了!新娘子来了!"
院里顿时炸开了锅。三大爷慌忙戴上老花镜,刘海中挺着肚子指挥几个小年轻:"快!把鞭炮挂起来!";几个老婆子手忙脚乱地往八仙桌上端菜,蒸腾的热气裹着肉香弥漫开来。
"都愣着干啥?点炮啊!"许大茂夺过火柴盒,"刺啦"一声划着火。
就在这时,月亮门外传来车铃声。傻柱打头推着自行车进来,车把上系的红绸比早晨更鲜艳了——不知是谁新换的。后面跟着柳文娟一家,她发髻重新梳得一丝不苟,只有眼睛还微微发红。
"噼里啪啦——"
鞭炮突然炸响,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红纸屑像雪花般纷纷扬扬,落在柳文娟的肩头。她抬头望去,院里挂满了红灯笼,八仙桌上的酒菜冒着热气,主位摆着副空碗筷——那是留给刘光天的位置。
柳文娟走到刘海中和二大妈面前,双手交叠在身前,指尖微微发颤。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她上衣投下细碎的光斑。
"爸,妈。"她轻声唤道,嗓音有些哑,却字字清晰。
二大妈一把攥住柳文娟的手,掌心滚烫:"闺女......"话没说完,眼泪就砸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刘海中穿着簇新的中山装,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几下,最终重重地"哎"了一声,眼圈己经红了。
秦淮茹站在人群外围,手里攥着块抹布,指节微微发白。她望着柳文娟挺首的背影,胸口突然一阵发闷。
"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她在心里喃喃道。
秦淮茹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看着柳文娟衣襟上那朵红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这院里的人都说她秦淮茹精明,可此刻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柳文娟这样,傻气又倔强地等一个人。
"光天...你一定要回来啊..."她在心里默念,不知是为柳文娟,还是为了自己。
娄晓娥站在廊檐下,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脚边投下一道明暗交界线。她望着院中那副空碗筷,抚摸了一下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娄晓娥悄悄抹了下眼角。
三大爷端着茶缸子走过来,声音有些发颤:"文娟啊,先...先入席吧。"
柳文娟走到主位前,脚步很轻。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空置的酒杯上,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杯沿,仿佛还能触到某个缺席的温度。
然后,她解下胸前那朵鲜艳的红花——那抹曾映衬着新婚喜悦或荣耀表彰的亮色——将它仔细地、端正地摆放在空位前的碗筷旁边。
“开席吧。”她的声音不高,平静得像一泓深潭,却清晰地落进每个人心里。
满院子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看着那朵红花衬着空空的酒杯,喉头都像被什么堵住了,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连平日里最是硬朗干练的街道办王主任,也猛地别过脸去,抬手飞快地抹了下眼角——这个默默摆放红花和空杯的女人,有一个称呼叫军嫂啊。
傻柱的徒弟抡起炒勺"咣"地敲了下锅沿:"开席咯——!"
鞭炮声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碗筷的碰撞声、众人无声的吃着酒席。柳文娟坐在席间,时不时望向院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个身影跨过门槛,笑着说:"媳妇儿,我回来了。"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那朵红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一吹,花瓣轻轻颤动,像是也在等待。
军人守国门,血染战旗烈;
军嫂撑家门,泪染灯火明
——皆是山河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