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要过年啦。
一家人商量着等过了年再搬到厦安城的新家里住。
这天沈白一家正在睡梦中。
“砰砰砰”家里的门突然被敲响了,邻居家的狗叫了起来,众人都被敲门声和狗叫声吵醒了。
林青玉揉着眼睛,看这天都还没亮,应该是凌晨三点左右。
这敲门声那么急,该不会是她大嫂快要生了吧?
林青玉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马上就清醒了。匆匆忙忙套上衣服,边出去边喊沈向东起床。
打开了门,门外确实是他大哥。
“大哥怎么了?”林青玉看他大哥憔悴的模样都惊了一大跳,着急地问道。
“青玉,产婆说你嫂子难产了,向东在吗?要去城里找县里的大夫来才行。”林青风声音里都带了哭腔,边说边往向东的房间看。
他不敢想象他妻子不在了会怎么样?他们成亲后夫妻两个恩爱有加,即使日子过得艰难但一家人都是开心幸福的,妻子李小娇温柔贤惠,只求老天爷不要对他那么残忍,他只要一想到她没了,心就像针扎一样痛。
明明前两胎生产都很顺利啊,不懂为什么这一胎那么艰难,肚子非常大,还孕吐严重,但又容易饿,难道是孕期补得太多了,但都是和之前吃的一样的啊,林清风想不通,他只愿妻子和孩子都平安无事,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沈向东听到娘喊他也赶紧起床,就看到他舅舅说舅妈要生了,要找大夫。
他马上套好了马车,要去请大夫。
林清风也要跟着一起去,林青玉拉住他。
“大哥,你别去了,我和你过去守着嫂子吧,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哦,对对,现在回去”林清风着急得都糊涂了,这时候他只能回去守着妻子了。
沈白也听到声音了,她嘱咐好几个孩子在家好好休息,然后跳上马车和沈向东去县里找大夫了。
沈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过鬼门关。稍有不慎就把命给丢了,她忍不住叹了叹气,女人也太不容易了。
两人来到县里大街上都没有什么人。他们去敲了两个医馆的门,都没有人开。终于在敲到第三家时,终于有人过来开门了。
“敲什么敲,大晚上的,闹鬼啊!”一个披着衣服的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过来开门,嘴里骂骂咧咧的。
“大夫,救命啊!我们是清河县小溪村的,我们舅妈难产了,请和我们过去救命。”沈向东说着就要拉这个大夫上马车。老大夫苍老充满褶皱的手有力的拍开了沈向东的手,脸上露出不太乐意的神情,大晚上的,他都70多了,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出诊,他确实不太乐意,麻烦得很。
沈白掏出一两银子放到了他手里,言语恳切真诚的说“请大夫一定要救我舅妈和肚子里的孩子,什么药有效就用什么药。人参也是用得的。”沈白想起那个面善的舅妈,还把花生的皮细心给她搓掉了。希望她一定要挺过这一关。
老大夫眼睛一亮,让他们稍等,他去拿下医药箱。
等他们把大夫带到林家时,家里安静得很。
林父在屋子外蹲着,一个劲的抽旱烟;林母在旁边抹着眼泪,林青玉在旁边扶着她。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碗肉汤,林清风则佝偻着上半身,跪在床边,抓着床上李小桥的手,肩膀似乎在抽动。李小桥则是一脸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毫无人气。一旁的产婆也在叹气。她己经尽力了,这个胎位估计是没正,怎么都生不出来,产妇力气都用完了,人都昏迷了,肉汤也喂不进去,她也没什么办法了。
沈白心里咯噔了下,他们还是来迟了吗?
老大夫忙跑进房间,把林清风扒拉到一边,一个高大的男人,被一个70多岁的小老头轻轻松松的推到了一边,林清风再也坐不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都是泪痕,眼里茫然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沈白把他扶到外面的椅子上了。然后进去帮忙。
老大夫从医药箱里掏出一棵人参,让沈白拿出去煮,沈白赶紧出去找东西煮,林青玉去烧火。
老大夫拿出了银针往李小桥身上扎,然后让林小丫和林大狗来床边喊他们的娘。两个人哭着喊了好一会儿,李小桥都没有动静,老大夫让继续喊。
沈向东也在外面干着急,不知道能做什么。
人参煮好后,老大夫让拉开李小桥的嘴巴,抬高她喉咙,让沈白给她灌下去。沈白吹了吹,一口一口的给李小桥喂了下去。不一会儿,李小桥终于有动静了,在老大夫的指导下吸气用力再吸气再用力,奈何她力气刚才都用尽完了。
沈白只能继续在老大夫的指导下给她喂药,让她缓一会。
“舅妈,加油啊!你还没有看到大狗和小丫读书呢!”沈白也不知道说啥,就只能反复的鼓励她。
“肚子里的孩子也想早点出来见到你们啊,再用力些就能出来了。”
“你还没有看到大狗娶妻呢,也没有看到小丫嫁人啊,他们都还没长大,你舍得就这么丢下他们吗?”
“要是舅舅娶了后娘,到时候虐待他们,你真的舍得吗?”
老大夫无语的看着她,有这样鼓励人的吗?
但不知道哪句话起了作用,李小桥清醒了些。
老大夫见状,赶紧指导她先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的呼吸,力气往下用,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候,终于孩子出来了,但孩子出来没有哭声。产婆赶紧把孩子递给老大夫看,
老大夫利索的把孩子拿过来,抓住两条腿就开始用力拍打背部、西肢等,没一会儿孩子就哭出了声音。
外面的人听到哭声,转悲为喜,都激动的站在房间外面,林清风听到声音,茫然的表情被惊喜代替,冲进来看到李小桥虚弱的睁开眼睛,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但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妻子看他的眼神怎么透着一股狠劲。他来不及多想,产婆就把孩子用小被子包好放到他手上了。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柔软成一团绵软的白云。他把孩子抱出去就被围住了,孩子被林母抱着了,然后催促他快进去看看李小桥。
突然产婆大喊“大夫,她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娃。”
门外的人听到了又惊喜又害怕,担心李小桥没有力气生了。
沈白又给李小桥灌了一碗人参,卷了个毛巾让李小桥咬住,她之前没东西咬都把嘴唇咬破了,终于在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后,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了,然后就晕了过去。
第二个孩子也是全身都有些紫了,估计是在里面憋太久了,幸好老大夫医术高超,还是把第二个娃给拍活了。
“没什么事了,就是元气大伤,后面得好好生养才行,月子要小心些照顾,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老大夫给产妇把了脉,脉象虚弱但己经渐渐趋于平稳,后面好好养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