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主也是的,祈花树病了,都不说找百草堂的医修来瞧瞧,只一个劲儿自己琢磨,什么也没搞出来,最后还要姐姐来帮忙。”
倚清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突然问道:“落花城现在的城主是谁?是洛绯吗?”
公十八摇头,道:“早在一百五十前,洛绯就病故了,如今的城主是她儿子洛逢君。”
倚清风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她和徒弟们来祈花城的那次,还没有他,她们只是遇见了洛逢君和她的那位道侣,那时,两人倒是正恩爱。
洛家世代都是是落花城的城主,多年前,传到了洛绯手里,她与一散修结为道侣,她们二人的结契大典,倚清风还曾去过。
但是后来,在洛绯怀孕期间,那散修与人不清不楚,还给洛绯下药,想要取而代之。可洛绯毕竟是一城之主,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将那散修挫骨扬灰了。
但因为那毒,她肚子里的孩子伤了身子,甚是虚弱,听说百草堂的医修断言,这孩子活不过百岁。
公十八随口道:“听说这洛逢君好早之前便要死了,不过一百五十年前找到了什么良方,给治好了。”
倚清风皱眉,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洛绯死在一百五十年前。
洛逢君在一百五十年前被治好了身体。
而祈花树从一百五十年前,就不再开花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了。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去查看祈花树。
倚清风稳了稳心神,继续开始解阵法。
不多时,阵法便被她解了个七七八八,虽然有些残留,但不影响她碰到祈花树。
树干粗大,比和她记忆中的似乎大了一圈,原先三个人张开手臂,能抱住,如今怕是需要西个人才能抱住。
倚清风伸手,似乎要去摸祈花树,公十八下意识道:“姐姐。”
“怎么了?”倚清风回头。
公十八担忧道:“小心啊。”
少年眼神真挚,里面的担忧不似作假,也许他真的满口谎话,可至少情感是真的。
倚清风粲然一笑,道:“没事,别担心。”
她的手贴上了黑褐色的树皮,掌心下的触感粗粝且冰凉,淡蓝色的灵光闪过,灵气渗入树中,似乎在找着什么,片刻后,她皱起眉头,下意识呢喃道:“果然没了。”
“什么没了?”公十八不解的问。
倚清风正要说什么,却突然神色微变,扯着公十八的衣领一拽,拉得他扑了过来,一把剑骤然出现在他原来的位置上。
握剑的人是个包裹严实的黑衣人,周围还有几十个黑衣人,来势汹汹,看样子,是要把倚清风和公十八二人大卸八块啊。
“这是要做什么?”公十八似乎有些害怕,朝着倚清风那儿靠了靠。
倚清风将他挡在身后,目光扫了一圈逼近的黑衣人,“啧”了一声,道:“很明显,咱们这是动了谁的树,被人家找上门了。”
公十八看着他们手中的刀剑,月光照下,反射出冷白的寒光。
“姐姐,很明显,他们不准备和谈。”
倚清风拿出一截树枝,道:“那就不谈,你躲我身后。”
这截树枝让黑衣人们都愣了一下,全都很惊讶,似乎没想到倚清风己经穷成这个样子了。
倚清风面不改色,淡淡道:“此乃节俭,你们不会懂的。”
她话音刚落,剑刃逼来,树枝一横,竟真的将长剑挡了严实,灵气荡开,清风吹得她的发丝和发带飘起又落下,轻轻擦过了公十八的脸颊。
倚清风树枝一甩,将剑刃避开,紧赶着风刃打去,逼得西周的黑衣人不得不后退。
原以为倚清风是个软柿子的众人当即变了脸色。
倚清风没有追上去和他们缠斗,而是拉住公十八的手腕,小声道:“机灵点儿,找个机会跑了!”
公十八沉声道:“我不会抛下姐姐的。”
倚清风语速飞快道:“你想多了,我只会跑的比你还快。”
公十八:“……”
黑衣人都是金丹期的,真打起来,倚清风可能不会有事,公十八这个弱不禁风的可就不一定了。
倚清风不敢暴露自己的剑法,怕被认出来,很可能难以将公十八护住。
但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倚清风的意图,将西周围的水泄不通,刀剑裹挟着灵气,齐刷刷打了过来。
倚清风甩着树枝抵挡,同时还护着公十八,然而一个没留神,公十八从他身后窜了出去,同两个黑衣人打得有来有回。
倚清风抽空看过去,却见少年游刃有余地应对着黑衣人,那漂亮的招式看得她愣住了。
但下一刻,一把大刀扑面而来,好在倚清风及时回过神,忙将身子一转,脸颊与刀锋险险擦过。
倚清风稳住心神,不怎么留手了,将树枝舞得虎虎生辉,灵气萦绕周身,这十几个黑衣人一时间竟不能近她的身,有些稍不留神,险些连手中的武器都被打掉了。
一时间,黑衣人冷汗涔涔。
这真的只是个金丹吗?
其中有个一不留神,被一树枝抽在背上,顿时皮开肉绽,那灵气冻得他浑身一震,闷哼出声。
眼见着倚清风要将他生擒了,同伴急忙一道横去,拦下倚清风,将人给拉回来。
黑衣人们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倚清风赶忙来到公十八身边,将少年人护着,警惕地望着黑衣人,生怕他们就拿出什么威力巨大的灵器。
可并没有。
相反,他们似乎想退了。
计划着撤离的倚清风没有退,来杀人的黑衣人反而要退了,倒是稀奇。
“住手!”一声高呼从远处传来。
紧跟着,便是一群守卫鱼贯而出,黑衣人大惊失色,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一部分守卫追了上去,剩下的,则将倚清风二人围了起来。
公十八小声道:“似乎是城主府的。”
倚清风己经从他们的服饰上看出来了。
几个侍卫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一位消瘦的男子缓缓走出来,生得还算是俊俏,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眼角乌青,像是熬了几个大夜。
大热天的,他身上竟裹着一件狐裘,但因为身子太瘦,走动间,空空荡荡,像是骨头架子上套了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