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小寒得手术安排在退烧以后的一周，徐眉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陪他手术，夏光国毕竟是公务，安排好的行程不好更改，好在手术时间他可以赶上。夏栖枝正好这段时间是放假，倒是没有紧急事情。只是江寄春，竟也破天荒地闲了下来，陪着她忙前忙后。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夏栖枝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屏幕上父亲发来的消息还停留在半小时前：“己到林北机场”。她抬头望向手术室紧闭的门，玻璃映出徐眉蜷缩在长椅上的身影，灰白的发丝垂落额前，像一捧凋零的雪。
脚步声由远及近，夏栖枝转身时，看见父亲拖着行李箱站在长廊尽头。他的深蓝色衬衫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夏栖枝张了张嘴，却在父亲冲过来的瞬间被紧紧抱住。
“小枝，小寒怎么样了？”父亲的声音闷在她肩头，带着长途奔波的沙哑。
“手术还在进行。”夏栖枝感受到父亲剧烈起伏的后背，“魏叔叔亲自手术，您不要太担心。”
话音未落，徐眉己经扑过来，夫妻俩抱在一起颤抖。夏栖枝别过头，看见走廊尽头的江寄春正在打电话，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表示他马上过来。江月也在一旁，似乎在等着江寄春挂掉电话以后和他交待些什么。
“夏……叔叔，放心，手术肯定会没有问题的。”江寄春挂掉电话过来，原本在纠结是称呼夏市长还是叔叔，结果被江月瞪了一眼。转身又介绍：“这是我母亲，也是这家医院院长，江月女士。请放心，小寒会没有事的。”
夏光国也是从来没想过，会通过这样的形式正式去认识自己女儿的男朋友，他握住江寄春的手：“谢谢，太感谢了……”他喉结滚动，这个情形下好像也只能感着他们。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江月转动主动伸出手，“夏市长好，我是江寄春母亲。”她的笑容像春日暖阳，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温润剔透。也是小寒这次住院她才知道，自己的准儿媳妇竟然是隔壁市市长女儿，她还责怪江寄春不早点说清楚，生怕失了礼仪。
夏光国有些拘谨地笑：“这次实在麻烦你们了，江院长，等小寒出院了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
“您别客气。”江月看向手术室方向，“等小出院了，咱们两家人可得好好吃顿饭。只不过，应该是我们来安排的，还请您别介意之前一首没有登门拜访。”
走廊的广播突然响起，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夏栖枝冲过去时，小寒苍白的脸映入眼帘。他睫毛轻颤，微弱地喊了声“姐姐”，徐眉己经泣不成声地扑到床边。
“先别碰他，术后需要静养。”魏坤珉刚刚跟写出来，及时拉住徐眉，声音温和，“手术很成功，不过现在送ICU观察24小时，有任何情况管床医生会随时通知。”
夏光国盯着病床上的儿子，喉结上下滚动。他主动伸手握住魏坤珉的手：“魏主任，这段时间麻烦了。抱歉我今天，才得空赶过来。”
魏坤珉笑着摇头：“夏市长言重了，公务要紧，小寒手术很成功，这种案例很常见，不用担心。”
小宋助理过来，递给魏坤珉一张纸。魏坤珉接过看了一眼，递给徐眉和夏光国：“这是后续治疗方案，你们看看有什么疑问。”
徐眉看了看单子，治疗方案上她也不太懂，只是这各项费用后面，都是“0”，徐眉皱了皱眉，将单子递给夏光国。
“这怎么行。”夏光国猛地抬头，对魏坤珉和江月说：“魏主任，江院长，我们己经麻烦你们太多……”
“夏市长。”江月打断他，语气坚定又不失柔和，“孩子们以后要走的路还长，分太清反而生分。我们知道你们也不缺这点钱，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家的医院，哪有收钱的道理？医护人员该有的薪资不会受到影响，也请放心我们会给小寒最好的后续治疗条件。”
夏光国不好再说什么，最终点点头：“小枝找了一个好人家。”
他转身看向徐眉，徐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向他点点头。小寒己经被推走，徐眉擦了擦眼泪，拿出手机打电话。
江寄春看了看神色疲倦的夏光国：“夏叔叔，小寒醒了管床医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边有休息室，您和徐姨休息会儿？”
徐眉摇头：“我守着小寒。”
“我陪妈在这儿。”夏栖枝说，“爸你去休息，坐了这么久飞机。”
江月见状，示意江寄春：“你带夏叔叔去休息，顺便聊聊后面的安排。小枝，我陪你在这儿等。”
夏栖枝有些惊讶地看着江月，在长椅上腾出位置。江寄春和夏光国并肩走远后，江月从手包里拿出湿巾和保温杯：“擦擦脸吧，熬了一夜？”
“嗯。”夏栖枝接过湿巾，“谢谢阿姨，昨天徐姨有些担心，晚上睡不着，就陪她聊了会儿。”
“跟我还客气。”江月往保温杯里倒了杯温水，“阿春，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天听说小寒的事，半夜把他爸叫起来联系医院。”她眼底满是笑意，“这孩子，我以前总担心他没长情根，现在也是放心了。”
夏栖枝低头笑了，想起江寄春这段时间陪她忙前忙后，心里也满是感动。江月轻轻握住她的手：“小枝，阿姨知道你们走到今天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远处传来脚步声，夏光国和江寄春回来时，神色都轻松了些。夏光国的衬衫重新熨烫过，显然在休息室整理过。他看向江月：“江院长考虑得太周到，连换洗衣物都准备了。”
“都是小事。”江月笑着说，“我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们了。后面，我们两家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一起吃个饭”
夏栖枝和江寄春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头。夏光国沉吟片刻：“恭敬不如从命。”
下午的时候医院的公共账户收到了100万的捐款，备注是捐给家庭困难的先心病儿童治疗费用。江月安排人一查，果然是徐眉安排的人捐赠的，又去小寒的病房外，带着医院的管理人员当面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