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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大门前，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一辆不起眼的青呢小车在数十名北静王府铁卫的严密护卫下停稳。
孙长史亲自上前，拉开车门。
黛玉被紫鹃搀扶着，几乎是半拖半抱地下了车。
她裹着厚厚的素白斗篷，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全靠紫鹃支撑。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王熙凤、薛宝钗以及一众丫鬟婆子早己等在门前。看到黛玉这副模样，众人皆惊！
贾母心头剧震，踉跄一步：“玉…玉儿？！”
再看了一眼孙长史“多谢王爷一路派人护送。”深深鞠了一躬。
众人连忙跟着深鞠一躬。
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随即换上悲悯：“我的儿！怎…怎伤成这样？！”
紫鹃噗通跪倒，声音凄厉：“老太太！太太！求您们救救姑娘吧！姑娘在金陵…被截杀了三次啊！
最后一次…心口中了一箭！大夫说…说…” 她泣不成声。
陈明远沉痛接口：“大夫说，全靠一股心气撑着…姑娘说…死也要死在老太太跟前…交代…交代遗言…”
“遗言”二字，如同重锤砸在贾母心上！
她老泪纵横，扑上前一把抱住几乎的黛玉：“玉儿！我的心肝！别怕！外祖母在！太医！快传太医！”
黛玉靠在贾母怀里，气若游丝，艰难抬眼，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落在王夫人脸上，虚弱却清晰地开口。
“舅…舅母…玉儿…回来了…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王夫人心头猛地一跳！
面上却哀戚更甚：“好孩子，别说了…先养身子要紧…”
她心中警铃大作，这小贱人，死到临头还想咬人一口？
“不…” 黛玉摇头，挣扎着要站首，身体却猛地一晃，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心肺都呕出来。
紫鹃慌忙拍背，黛玉却死死抓住贾母的衣袖，断断续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琏…琏二哥…他…他不是…不是暴病…姑苏…姑苏仵作…验…验出…”
话未说完，她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只有那半句话如同鬼魅般萦绕在众人耳边。
王夫人脸色瞬间煞白！仵作？！姑苏？！她怎么知道？！
贾母紧紧抱着“昏迷”的黛玉，又惊又怒又痛，浑浊的目光锐利地射向王夫人。
“王氏！玉儿说的什么仵作？！琏儿到底怎么死的？！”
王夫人强压惊骇，声音发颤：“老太太！您别听玉儿病中胡话！她…她伤得太重，神志不清了！琏儿就是急病去的啊！”
然而，她眼神中的慌乱，却未能逃过所有人的眼睛。
薛宝钗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轻轻扶住王夫人微微发抖的手臂，温声道。
“姨妈莫急，老太太也是心疼林妹妹才多问一句。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给妹妹诊治。妹妹这模样…真真是…天可怜见。”
她叹息着，目光落在黛玉惨白的脸上，满是“真挚”的同情，仿佛刚才王夫人的失态与她毫无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