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时,我正梦见自己被一群醉醺醺的蝎子围攻。为首的蝎子举着酒壶,口吐人言:"谢道长,再来一杯..."
"醒醒!"
一瓢冷水浇在我脸上,我猛地坐起身,对上宋祁安那张憋着笑的脸。她手里拿着空水瓢,腰间玄冰剑上的霜花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温子陵吐了,"她嘴角微微上扬,"吐在大师兄的被褥上。"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发现她今日换了身新衣裳。淡青色的裙裾上绣着几枝墨竹,衬得她整个人清爽利落。
"好看。"我脱口而出。
她耳根一红,把水瓢往我怀里一塞:"少贫嘴。老板准备了早膳,再不去就被温子陵那饿死鬼吃光了。"
楼下传来碗碟碰撞的声响,夹杂着温子陵含糊不清的嘟囔:"我这是替大家试毒..."
大堂里,大师兄黑着脸坐在角落,面前的茶杯冒着热气。温子陵则像只鹌鹑似的缩在另一边,面前堆满了包子。
"老谢!"见我下楼,温子陵如同见了救星,"快来尝尝这包子,鲜得很!"
我顺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是吧是吧!"温子陵来了精神,"我跟你说,昨晚上..."
"闭嘴。"大师兄冷冷地打断他,"再提昨晚的事,我就把你扔进酒缸里泡着。"
宋祁安在我旁边坐下,小口啜饮着清粥。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被她逮个正着。
"看什么看?"她凶巴巴地瞪我,嘴角却沾了粒米饭。
我伸手替她拂去,她愣了一瞬,随即低头猛扒粥,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咳咳。"大师兄清了清嗓子,"说正事。今日启程去缥缈峰,师父传信说,那边许多弟子失踪,失踪后,房间还出现过鳞片,可能有邪龙的残灵出现,预计三日路程。温子陵,你去准备药材;谢师弟检查符箓;宋姑娘..."他顿了顿,"看好他们两个,别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为什么是我看着他们?"宋祁安抗议道。
大师兄指了指温子陵:"这位昨晚吐了我一身。"又指了指我,"这位今早赖床不起。"最后看向宋祁安,"就你还算靠谱。"
温子陵凑过来小声嘀咕:"大师兄这是报复,绝对的。"
早膳后,我们各自收拾行装。我在后院清点符箓时,宋祁安抱着剑靠在一旁的梨树下。秋风拂过,几片黄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肩头。
"需要帮忙吗?"她问。
我故意叹了口气:"要是某人能履行昨天的赌约,我说不定能多画几张符..."
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捂住我的嘴:"不许再提!"掌心柔软微凉,带着淡淡的香气。
我笑着拉下她的手:"逗你的。来,帮我研磨朱砂。"
她撇撇嘴,却还是乖乖坐下来研磨。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一边画符,一边偷瞄她专注的侧脸,笔下的符文都不自觉多了几分灵气。
"看什么看?"她头也不抬地问。
"看你好看。"
"啪!"她手里的墨锭断了。
正当气氛微妙之际,温子陵风风火火地冲进后院:"不好了!大师兄的马把驿栈的招牌啃了!"
我们赶到前院时,只见大师兄正黑着脸给一匹枣红马擦嘴,马儿无辜地眨着大眼睛,嘴里还叼着半块木牌。
"赔钱。"老板叉腰站在一旁。
大师兄从钱袋里摸出几块碎银,咬牙切齿地对马儿说:"回去就把你炖了。"
马儿打了个响鼻,蹭了蹭大师兄的脸。
午后,我们终于整装出发。温子陵骑在马上,腰间的药囊鼓鼓囊囊;大师兄牵着那匹惹祸的马,脸色比锅底还黑;宋祁安则走在我身侧,玄冰剑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这次要是再遇到邪龙残灵,"她突然说,"我要比你多杀两只蝎子。"
我笑着点头:"好啊,赌注翻倍。"
她瞪我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秋风送爽,我们一行人向着缥缈峰进发,身后是渐行渐远的驿站栈,前方是未知的冒险。但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就连大师兄那匹惹祸的马儿都显得格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