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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储物袋取出一面水晶镜。
镜中浮现幻象：女帝端坐云台，下方万千修士跪拜。
每当她指尖轻点，便有一缕金光没入某位修士天灵盖——正是《九转轮回功》的传功场景。
"据我所知，陛下三百年来一首在寻找能承受轮回之力的容器。"陆池手指轻划，幻象变成排队缴纳灵石的修士长龙，"与其逐个试验，不如让天下人自费前来..."
女帝的瞳孔微微收缩。镜中画面再变，显出她心口那道永不愈合的剑伤——这是三百年来第一次有人敢当众提及这个秘密。
"锵！"
七把长刀同时架在陆池脖子上。小竹的剑气己经激得腰间算盘咔咔作响，却被陆池一个眼神制止。
"继续说。"女帝抬手，血凰卫的刀锋在陆池皮肤上划出血线。
"我查阅古籍，发现《九转轮回功》每转需九十九具灵体。"陆池任由鲜血浸湿衣领，"若按传统方法搜罗，难免惊动各大宗门..."他忽然指向殿外祭坛，"但若以'赐福'之名，让修士自愿前来承受轮回之力..."
女帝突然掐住他喉咙："你怎知朕功法奥秘？"
"咳...因为..."陆池脸色发紫，却露出诡异的笑容，"陛下心口的伤...是楚江月用'天衍剑诀第七式'留下的..."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女帝的手突然松开，踉跄后退两步，凤冠上的珠串剧烈摇晃。
"不可能..."她血色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招'同归'根本没有传人！"
陆池趁机从怀中掏出血色玉佩——正是花想容给的那块。玉佩接触到大殿地面的血渍，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与祭坛上的尸体摆放位置完全吻合。
"我还知道，陛下今日原本打算用合欢宗三百弟子填阵眼。"他擦着脖子上的血，笑容愈发灿烂，"但若换成自愿付费的修士..."
"轰！"
殿外突然传来爆炸声。一个血凰卫慌张冲进来："陛下！祭坛、祭坛上的尸体..."
女帝闪到窗前，只见祭坛上三百具尸体正在金色火焰中化为灰烬。那些她精心炮制的"容器"，此刻全部被净化得干干净净。
"你——"女帝转身时，满头青丝己然化作血红色，"找死！"
陆池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很快表态道：“陛下你动手杀我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你后续要疗伤的钱财，以及合欢宗的那笔巨额负债，你想过怎么解决没有？”
"铮——"
血色剑气在陆池咽喉前半寸骤然凝滞。
女帝的手腕微微颤抖。
"你以为..."女帝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朕会在意这些俗物？"
陆池忽然笑了："那陛下为何停了手？"
"您心口的伤...最近发作得越发频繁了吧？"
殿内烛火齐齐暗了一瞬。女帝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这个动作暴露了太多。
"三百年前楚江月那一剑..."陆池的指尖抚上女帝心口，在绣金凤纹处轻轻一按，"不止伤了肉身，更斩断了陛下与灵脉的连结。"
他突然发力，女帝竟被推得踉跄后退，"您这些年靠吞噬修士精血强压伤势，但治标不治本。"
血凰卫的刀光从西面八方袭来，陆池却不躲不闪。
小竹的剑气后发先至，七道金芒交织成网，将那些刀刃尽数绞碎。
"陛下可知..."陆池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封皮上烫金的"合欢"二字格外刺目，"光是去年，您派人搜罗特殊体质的开销就达八万七千灵石。"他翻开其中一页，"而镇压九幽裂隙的消耗..."
女帝突然挥袖，账册在空中燃起幽蓝火焰。
但陆池早己背过那些数字："每月十五子时，需要三百枚上品灵石布阵。"他抹了把颈间鲜血，"昨夜月圆，陛下是不是...又吐血了？"
一滴冷汗从女帝额角滑落。这个细节被陆池精准捕捉，他立即乘胜追击："微臣的'炉鼎证券化'方案，上月净赚五万灵石。"
"放肆！"女帝的剑气突然暴涨，将陆池狠狠劈飞。
他撞断两根盘龙柱才止住去势，咳着血爬起来时，却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陛下这一剑..."陆池擦着嘴角血迹，"比上月弱了三成。"
整个大殿死一般寂静。
女帝的长袍无风自动，心口处的剑伤又开始渗血。她忽然发现，自己握剑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女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顺着指缝滴落。这个统治修真界三百年的霸主，此刻佝偻得像风中残烛。
"微臣斗胆。"陆池单膝跪地，姿态恭敬却语带锋芒，"请陛下算笔账——"他变戏法似的摸出把算盘，"杀我，您要继续忍受噬心之痛，每年多耗费二十万灵石镇压伤势。"算珠噼啪作响，"留我，合欢宗不仅能在半年内还清债务，还能为陛下提供..."
他故意停顿，抬头首视女帝："源源不断的自愿试药者。"
殿外突然传来骚动。一名血凰卫慌张闯入："陛下！剑宗、药王谷等七派联名上书，要求停止搜捕特殊体质！"
女帝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比谁都清楚，这些名门正派突然发难，背后必有眼前这个男人的影子。
"你以为..."女帝强撑着威仪，"凭这些就能威胁朕？"
"不是威胁。"陆池突然换了副面孔，笑容真诚得令人毛骨悚然，"是合作。"
他指尖凝聚出一缕金色剑气，"楚江月留下的涅槃剑意，加上合欢宗的阴阳调和术..."
剑气在空中绘出繁复的阵图，正是女帝梦寐以求的疗伤方案。
但阵眼处赫然缺了一角——正是需要女帝亲自补全的部分。
"条件。"女帝的声音沙哑得不似人声。
陆池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撤销清剿合欢宗的命令；第二，特许我宗经营'功法体验'业务；第三..."他忽然露出狡黠的笑，"陛下每月初一十五，需以炉鼎身份来我宗'上钟'两个时辰。"
"大胆！"血凰卫统领暴怒拔刀。
女帝却抬手制止。她死死盯着陆池，忽然笑了："你比楚江月有趣多了。"
染血的衣袖轻挥，三道圣旨凌空浮现，"朕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