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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狗是林远去镇上卖猎物时买来的，农户说它是 “撵山狗” 的崽，将来能看家护院。
“给它起个名字吧，” 林远擦了擦手，蹲下来挠了挠狗下巴，“叫‘阿黄’怎么样？”
囡囡立刻反对，“不好不好！要叫‘虎子’，像昭昭姐姐讲的故事里那样厉害！”
李昭靠在门框上笑，“随囡囡吧，反正它将来要学赶山，叫‘虎子’也不错。”
养伤的日子清闲却不空虚。李昭在窗下辟了个苗床，将从深谷带回的雪魄菇孢子小心翼翼地埋进腐叶土，又教囡囡辨认哪些野菜能喂鸡。
林远则每天傍晚坐在门槛上，给小狗演示如何追逐草团，同时听李昭讲书上的故事，少年听得入神，常常忘了给菜地浇水。
“等我伤好了，” 李昭看着院中追鸡的囡囡，忽然开口，“教你驯狗，撵山狗要从小练嗅觉。”
林远眼睛一亮，立刻凑过来，“真的？怎么练？”
李昭便从怀里掏出块沾了鹿血的布：“用带气味的东西藏起来，让它找。”
五日后，李昭的手臂自如活动。她在院中演示驯狗，将鹿血布团藏在柴垛深处，拍了拍虎子的脑袋，“去找！”
小狗起初茫然地转圈，首到闻到熟悉的血腥味，才兴奋地扒开柴草，叼着布团跑回来，尾巴摇得像个小风扇。
“好聪明！” 囡囡拍手叫好。
林远则若有所思，“这样以后打猎带上它，就能找受伤的猎物了。”
李昭点头，目光扫过田垄，谷苗己长出三片真叶，菜豆的藤蔓正沿着竹架攀爬，鸡笼里的小鸡长出了硬羽，小狗也渐渐有了撵山狗的机敏。
“明天去看看陷阱，” 她对林远说，“外围的野兔该肥了。”
少年立刻应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自从深谷遇险，他更珍惜与李昭并肩的每一刻，哪怕只是去外围收陷阱，也觉得踏实。
暮色渐浓时，李昭坐在灯下给林远缝制衣服，少年好像开始发育了，最近又长高了不少，以前的旧衫都短了一截。
李昭估摸着，林远成年最少能长到六尺，也就是那个现代灵魂说的一米八五左右，一定是个高壮的汉子。
少年在院子里教虎子新的指令，囡囡抱着小鸡趴在他腿上，听他讲白天在田里看到的七星瓢虫。
灯光透过窗纸，将三人的影子投在院墙上，与鸡笼、狗窝的轮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宁静的农家晚景。
“昭昭姐姐，” 林远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陶碗，“里正奶奶送的甜酒酿，说给你补身子。”
少年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映着碗中浮动的枸杞，也映着她的身影。这个家里，充满了温馨。
日光透过木格窗，在灶台上投下铜钱似的光斑。李昭将最后一根红头绳系在竹筷上，笼屉里的长寿面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飘出麻油与野葱的香气。囡囡蹲在灶台边，小鼻尖上沾着面粉，眼巴巴地望着笼屉，“昭昭姐姐，我的生日面有荷包蛋吗？”
“有，” 李昭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还加了你哥哥今早捡来的野鸡蛋。”
少年背着猎弓从院子里进来，箭囊里插着几只的山鸡，闻言扬了扬下巴，“不止鸡蛋，还有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朵拳头大的野蔷薇，花瓣绯红如霞，簪在囡囡发间，“生辰喜乐。”
晌午的阳光暖融融的，柳慧娘送来一笼蒸糕，上面点着 “长寿” 二字，“囡囡五岁了，该取个正式名字了。”
“爹临走前留了话，说等囡囡满五岁，便叫‘林月娘’，取‘月下嫦娥’的意思。”
囡囡，不，林月娘，眨着乌溜溜的眼睛，摸着发间的蔷薇，“月娘？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吗？”
“是呀，” 李昭蹲下身，替她理了理衣襟，“以后你就叫林月娘，是爹爹给你取的名字。”
少年林远在一旁握了握拳头，想起父亲临走时的嘱托，觉得肩上的担子更沉了些， 他不仅要护着妹妹，还要让她如名字般，活得明亮坚韧。
生日宴后，林月娘正式开始了识字与习武的日子。李昭在院角辟出草药圃，种着她从深谷带回的雪魄菇与日常草药。
“这是蒲公英，叶子锯齿状，根能泡水消炎，” 她摘下片嫩叶，放在月娘掌心，“这是艾草，端午时挂门上，也能熬汤治风寒。”
小女孩蹲在圃边，用小木棍在地上画着草药形状，鼻尖凑近叶片轻嗅，忽然指着一丛紫花，“这个我认识！昭昭姐姐上次给哥哥治伤用的，是七叶花！”
李昭点头，心中暗道这孩子果然有悟性，似乎天生与这山林草木亲近。
习武则从扎马步开始。月娘两条小短腿分得开开的，屁股撅得老高，像只准备起跳的青蛙。“腰挺首，膝盖不能超过脚尖，” 李昭纠正着她的姿势，“想象自己是山脚下的石头，稳稳的。”
去年冬天她也跟着哥哥练了几天，那时只是觉得好玩儿，后来就没有兴致了，李昭和林远也没当回事，不过最近她看着哥哥和昭昭姐姐运转轻功飞来飞去的，十分羡慕，所以央求着李昭教她，并表示一定坚持。
林月娘咬着嘴唇，小脸憋得通红，坚持不到半盏茶就 “哎哟” 一声坐在地上。
林远在一旁编竹筐，见状放下手里的竹条，走过去摸摸她的头：“慢慢来，哥哥刚开始练时，比你摔得还惨呢。”
他想起自己养伤时看着李昭练武的日子，忽然觉得时光流转，如今竟能以兄长的身份鼓励妹妹。
暮色降临时，李昭在灯下教月娘辨认药书插图。林远则在院子里打磨箭头，虎子蹲在他脚边，摇着尾巴看他忙活。
“昭昭姐姐，这个‘参’字像不像人形？” 月娘指着书上的字，小手指画着撇捺。李昭凑近一看，果然见“参” 字如人张开双臂，不禁笑道，“是呢，古人说人参是‘地精’，长得像人，所以叫‘人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