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然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女子顿时起了色心,他不顾身边厮杀的将士走了过来,还轻声咳嗽了几声:“小娘子……”
小桃红慌忙拔出肖品腰间的佩剑,指着景浩然:“你,你别过来!”
“哎呀,还会舞剑啊,小娘子,如此长相粗鄙的汉子,哪里能配得上你的花容月貌,更何况,他已经死了!”景浩然全然不惧小桃红手里的配剑,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小儿玩过家家一样。
小桃红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能杀他,索性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另外一只手紧紧握着肖品那还有温存的手,她仰起头,对着不远处的陆明喊道:“让江寒为我们报仇!”
听了这句话,景浩然自然知道小桃红要干嘛,连走带跑的过来,却不曾想到,一朵鲜艳的血花在这仓皇的天下绽放……
血花是那么的美,美的让人心醉……心碎……
小桃红倒在肖品的怀中,肖品死的时候是抱着小桃红,此时,小桃红软瘫在肖品身上,好似两人都没有倒下……
陆明眼睛睁得巨大,他悲恸的怪叫一声,斩杀了勉强的三个军士,跨上快马跑向府内,然而景浩然想去追赶,却已经来不及了,禹州城其他将士给陆明铸成了一道肉墙!
陆明来到城府,却看见陆公一身丧服,惨白的扎眼,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桃红和肖品……是不是走了?”陆公的与其冷静的吓人,他的步伐也有些僵硬。
陆明哭喊道:“将军和桃红小姐是相拥而死的……”
“罢了,罢了,罢了……都是老夫不好啊……明明早就知道两人心意相合,却一直没撮合两人……唉……都是老夫的错……”陆游走到了一个香炉面前,开始焚烧纸钱。
“陆公,我们快走吧!!”
陆公笑着摇了摇头:“今次禹州城被破,咱禹州城的百姓青壮年都去中州避难了,现在就留下一些老头子,老婆子……我不走,我要陪他们一起走……”
“不行啊,陆公!!”陆明泪流满面。
这时候老钟过来了,笑呵呵的拿着一束香:“老爷啊,香来了!”
“哦,是不是檀香味的啊?”陆游笑道。
老钟摆了摆手:“老爷,你猜错了,这个香啊,是没有味道的,谁叫小桃红这个丫头,平日里就喜欢买一些便宜东西,连这个香啊,啧啧,哈哈哈……”
“等下我下去后,要好好教训她!”陆游笑着摸着胡须,他转眼看向了陆明:“陆明。”
“陆公,臣在!”陆明擦着眼角,已经红肿不堪。
“你还年轻,会中州城的时候,对江寒这孩子说下,别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要寻找乱世的根源,就当以仁治天下!”陆游突然停住了话语,眼睛闪过一丝落寞,“还要对江寒说,他娘亲我是见不到了,让他好生对待她……不然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臣知道了!”陆明跪在地上。
“那你去吧……”
“是”
……
陆游看着城墙上的杀戮,对着老钟道:“师爷,我们相交也二十年了,你不会恨我带你一起走吧……”
“你这是说什么话,老爷,虽然我教你老爷,但是我已经将你当做了我的兄长。”老钟笑道。
“哈哈,那甚好,老钟,你知道吗,只有我死了,这孩子才能长大,才能成为一方明君,其实江寒自从两年前回到龙源,我就知道这孩子心中有胸怀天下的抱负,或许这个是为父能给他最好的教导了吧……”陆游道。
“老爷,你良苦用心少爷必然会知道的……对了,要是老爷不嫌弃,我们再下一盘棋吧?”老钟道。
“那是甚好啊……快快,我得和你战三百回合!”
老钟摸了下自己花白的胡须便去取棋盘了,留下陆游肚子看着苍天,好像看到了江寒小时候的模样……
中州城前五万大军整军待发,江寒面色匆匆,焦急万分,大将们一齐,他便出发了,
然而前方却出现了一个人,陆明。
突然,江寒腰下的烛龙嘶鸣了一声,江寒不知为何心中也难受之极。
“主公!主公!”陆明的还未跑到江寒面前,那马便倒下了,吐着白沫。
“陆明怎么了!?其他人呢?”
陆明即刻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呆愣愣的看着江寒。
江寒心中焦急,嘶吼道:“我问你,我父亲还有肖品他们人呢!!!”
“肖品在城门口力战而死,桃红小姐跟随肖品将军一起去了!”陆明跪在地上,哭道。
江寒只感觉天地在旋转:“那……那我父亲呢?”
“陆公将马车送给了一些逃回来的百姓,自己与城中的老人们一同走了!!!”
江寒头痛剧烈,还没来得及说一声,便从烛龙身上摔下去,昏迷了过去……
如今的江寒,也将陆游当成了自己的长辈,现在一切正朝着蒸蒸日上走,岂料灾厄将至,他怎么也没算计到。
当江寒醒后,大家都聚在床边,江寒连忙坐起来:“我这是在哪?”
幽老走了过来:“在中州城。”
“我父亲……”江寒看着众人,随即他心中一痛,“我父亲……”
朱大常气愤之极,双眼爆红:“大哥,让我去结果了他们!一帮虎狼之徒!!”
“大常!”万人敌喝道,“快回来!”
朱大常眼睛泛红:“我要去给肖品兄弟还有大哥的父亲报仇!!”
许半仙面如死灰,肖品离开,属他最心疼:“大常,回来吧,听大哥怎么说。”
江寒强行坐起来,靠在床脚:“陆明呢?让陆明过来。”
过了许久,陆明走过来道:“主公你是想问我陆公吧……”
“他临走前让我告诉你,不要被仇恨覆盖了眼睛,真正的敌人并不是眼前的敌人,而是整个乱世,他说你要治乱世,就必须找到根源,还托我转告你,让你好好照顾好老夫人……”
江寒疲惫的挥了挥手:“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会…万先生你留下…”
片刻间,房内只剩下了万人敌……
江寒目无神光:“我现在好乱,你帮我理理吧……”
万人敌欲言又止,仿佛一根鱼刺卡在喉咙中,取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虽然他阅历五百年,但他五百年来一直是独自一人浸婬巧机,对亲情,爱情涉及极少。
“陆公舍身而去,是不想让你去替他报仇,他让你眼光放开点,敌人不只有景浩然一人,还有千千万万可能在未来成为你的大敌的人。”万人敌唏嘘道。
“但我家小国寡,损失了两万兵马之后,又一贫如洗,剩下六万兵将了……东山再起,谈何容易。”江寒愁眉不展,眼圈甚重。
万人敌走了两步:“禹州城本来就是一块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陆公愿意同百姓一起死去一方面也是为了帮你建立威望,以后你大可以携着仁义之师征战天下!那景浩然不识大局迟早是要失败的,据我所知,景浩然手下有两位名士,是云溪子和云中子,这两位堪称当世大贤,但是景浩然很少听取两人的建议,经常独坐主张。”
“现实说这两人是何意?”江寒道。
万人敌笑道:“这两人本来就是忠勇之士,如果听到陆公与百姓共存亡的事情一定会心动,再听到景浩然屠城的消息也一定会有所行动。”
“那你以为……”江寒看着万人敌。
“我以为,三天之内,他们必定来投奔主公!而且还会带来一个大礼!”万人敌道。
江寒摆了摆手:“别叫我主公,我还是喜欢听大伙儿叫我本名。”
“主公!陆公的意思就是让你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定,所以叫你主公只是一个开始,最后,全天下的人都会叫你皇上!”万人敌热烈的看着江寒。
江寒心中激动:“万军师!”
“主公!!”
两人的手紧紧握到了一起。
江寒病愈第三天,景浩然将陆公,老钟,肖品,桃红四人的尸体送了回来,举城尽挂白绫。
葬礼只进行了一天,江寒知道陆游的脾气,他这一辈子不喜欢奢侈,只需要简简单单的就够了,此外桃红和肖品葬在了一起,三人的墓就葬在中州城外的登龙山上。
朴实无华的四块墓碑,没有一点特别……
陆游至死都不知道江寒的身份,也许对于他来说,是艰难人生唯一的欣慰吧,毕竟对于江寒后来的行为,他也深感自豪。
同一天,云中子云溪子来到了江寒手下做事,自此以后,景浩然身边全部都只剩下武将了,而智将一个个都离开了景浩然都去寻找英主了。
对万人敌,云家两兄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管是阅历,还是见识,或者是学问,两兄弟自愧不如,于是三位智将出了个计策,眼下六路反王中,只有黄岐和江寒有远大的见识
他们提议江寒与黄岐联盟,两势力分别处于太古河南岸,且黄岐有两个天险大关,铜鹿关,飞马关,所以防御其他反王的吞并是没有问题,而中州城就好像是一只锋利的枪一样,贯穿南北,是他们最好的根据地。
两势力兵马合计十三万,粮饷不胜举,虽然两人手下的部将偶有冲突,但是大体还算和平。
江寒在府衙看着一份密函,愁眉不展。
“主公,前方细作的消息如何?”云溪子问道。
江寒将密函给云溪子:“陨神似乎要有动作了,现在他兵马都在往太古河北岸的梁城运输,兵马大约有七十万,估计要挥师南下了。”
“他们要南下第一目标必然就是我们中州城,一旦七十万大军包围住中州城,恐怕就为时晚了……”云中子惊道。
江寒撸了一把头发,眼睛肿尽是红丝,为了这件事情他一夜没睡觉:“让大家都过来,我们要拟定一个作战方案,不然这一站我们必亡!”
过了一会,众人都齐聚府衙,几乎江寒帐下所有的武将和智将都到齐了。
朱大常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主公,陨神这是乘火打劫,明知道前不久主公折损一城,现在想要南下来为难主公了,这事真是如何是好啊!!”
“大常莫急,我看此时不是那么简单。”万人敌站了起来,在众人中间,挥舞了下手中的拂尘,“他陨神的计划应该是拿下这太古河西边的郓城,这郓城身处两关之内,且东边有我们中洲,后靠太古河,如果他陨神要南征,必然会选郓城为根据地,他就是南部六王的咽喉!捏住他,收服其他六王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如此,军师有何妙策?”江寒看着万人敌。
“江寒,我问你,你恨不恨景浩然?说实话!”万人敌看着江寒,眼神极其认真。
江寒笑道:“还是军师慧眼,我当然恨,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头,我父亲,还有桃红,桃红比我的亲姐姐还亲,以及肖品老钟,死于非命,我岂能不恨!”
“那我倒是有一计,不过十分恶毒,你可愿意听从?”万人敌道。
“怎么个恶毒法?”江寒颇感兴趣。
“太古河有两个港口,龙门港,清沙港,这陨神是聪明人,他手下的南伯离更是一个人精,潜伏在司徒青云手底下十几年而不被其发现,其坚韧程度,世间罕见,这两人必定会度过这两个港口其中的一个,然后南下直取郓城,试想,加入你带一千人水师,将其中一个港口烧了,那他们就会集中另外一个港口。”
“剩下一个港口我们就可以设伏?”云溪子眼前大亮!
万人迷摇摆了下手,笑道:“是设伏,但是要让他们看清楚这是一个埋伏。”
“看清楚了我们还算是什么埋伏啊?”许半仙插嘴道。
万人敌又道:“主公大可以举着景浩然的旗帜,让对方知道,烧毁港口的是景浩然,然后在……”万人敌低声说了几句,众人只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
朱大常翘着大拇指道:“军师,天下第一毒,非你莫属啊!”
“有道云,无毒不丈夫,换做是景浩然,恐怕比我们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