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煦去见过萧珏和裴肃后,萧祈年首接连装都不装了。
“看来我之前装的乖儿子,确实深得你心啊。”
“以致我现在不想再演下去了,你却不愿意了。”
萧祈年用唇蹭着江煦的耳朵,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江煦听完他的话后,头脑一片空白。
滚热的男性体温隔着衣料向她传来,在这床榻的一方小空间内,江煦几乎喘不过气。
她勉强定了定心神,“你先放开我。”
萧祈年顿了下,进而将手臂收得更紧。
“我不。”
像一个无赖的小孩在撒娇。
江煦闭了闭眼,耐着性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先放开。”
萧祈年一时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进江煦的颈窝,声音有些闷:
“如果母后要指责我什么,就不必开口了。”
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
“反正你现在只能待在我身边。”
听了他的话,江煦被气笑了,有心给这小子揍一顿。
但心却无力,说的正是她,她现在被萧祈年牢牢地抱着,动也动不了。
只能独自生闷气,在心里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见江煦沉默下来,萧祈年有些担心,他怕她真的会生气,会不理他。
迟疑了片刻,尽管再不情愿,他还是慢慢松开了江煦。
怀内的热源离去,他顿时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顿时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身体的束缚感消失,江煦捶了捶有些麻的腿,转过身刚想说什么,就见萧祈年一挥衣袖,把床边的灯给灭了。
江煦不太明白:“怎么了吗?”
萧祈年:“没什么,母后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垂下眼眸。
他只是怕自己的表情会吓到她,或者是她讲的话实在伤人,他会忍不住难过。
江煦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开口:
“是这样啊,小祈年,我觉得你就是没有见过什么女人,然后跟我的关系比较亲密,所以你才会对我产生一些……比较莫名的情愫。”
“不是。”萧祈年打断了江煦的话。
江煦在黑暗中看不清萧祈年的表情,推测不出他的想法,只能接着道:
“但是我跟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比我漂亮的也大有人在,你喜欢我什么呢?”
“你可能只是把亲情误解成了爱情。”
听到这里,萧祈年突然低声笑了下。
“母后是觉得我傻吗,搞不明白自己的感情?”
“还是说母后想听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详细过程,抑或我每晚都是怎么想着你的……”
江煦感觉萧祈年每说一句,离自己就越近,以至于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轻吐在她的耳廓。
江煦:“别说了。”
萧祈年:“可以继续啊,你说一次,我就向你确认一次。”
她一次一次否认他的爱意,他却一次一次向他证明。
“可你不觉得很荒谬吗?”江煦突然道。
萧祈年呼吸滞了一下,半晌才开口
“哪里荒谬?”
哪里荒谬?
江煦苦笑了下,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竟然喜欢自己,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萧祈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江煦在想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他想了很多年。
喜欢自己的母后,在世人眼里看来就是不伦不义,可他为什么要在乎世人的看法。
世俗给他戴上了枷锁,难道他就要一辈子乖乖被困在笼子里,让自己的感情见不得光吗?
他不甘心。
“只要母后愿意接受我,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说。
如果现在江煦能看到萧祈年,就可以看到他眼里名为偏执的一把火简首都可以燎原。
江煦从来不知道萧祈年会这么执着。
“你就不能试着……放下?”
她试探着开口。
“放不下。”
他斩钉截铁。
念了这么多年,爱她早己成为本能。
忘不了,改不掉,放不下。
萧祈年慢慢躺倒在她的腿上,随后轻轻执起江煦的手。
“母后,我很痛苦。”
你不愿意接受我,我爱你爱得真的好痛苦。
江煦的心很乱,一点头绪也理不出来。
她道:“可是你还叫我一声母后。”
闻言,萧祈年立马开口:“那我以后都可以不叫了。”
“阿煦……我叫你阿煦好不好?”
萧祈年的语气里有卑微,有祈求,也有希冀。
江煦其实没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让萧祈年稍微尊重一下世俗,但没想到这小子首接喊起了她的小名……
她咂摸了半天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如果是其他男人像萧祈年这样深情执着,江煦一定会很高兴,会自恋于自己的魅力。
可这偏偏是萧祈年……
对于她,江煦一定不会讨厌,可也断然不会欣喜。
她只感觉自己像喝了十桶水一样,心坠得难受。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萧祈年变成这样,江煦认为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
“是我哪里做得奇怪,让你……”
这样想着,她就问了出来。
萧祈年把玩着江煦的手指,末了又凑上前亲了亲。
江煦感觉自己这鸡皮疙瘩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了。
“阿煦做得没有什么不对。”
“那……为什么?”
“怪就怪在你对我太好了”
萧祈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似是回想起了什么,高兴得像一个吃了蜜的孩子。
她会留心他的敏感,会给他留出独处空间,但总也会适时出现,驱散他周边的黑暗。
她看似大大咧咧,实则万分细心。
她知道他不喜欢吃辣,从此餐桌上再也没有出现辛辣的食物;她知道他不喜热闹,每逢宴会都会带他偷跑出去玩……
可她同时也对每个人都很好,萧祈年经常吃味,但也难以启口向她诉说,只会通过吃掉她所有的鲜花饼,来昭示自己的不满……
萧祈年:“如果再来一次,阿煦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江煦:“当然不会!我会立马把你扔出去!”
萧祈年笑了。
嘴硬心软。
她还真是可爱。
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他难道还会不了解她吗?
就比如说现在,他向她摊牌,可是他把自己的放到了极低的位置,她就不忍心再苛责他。
江煦她,真的很好。
“对了,阿煦刚刚有句话说得不对。”
“哪句?”
“你说比你漂亮的大有人在,可我认为……”
“根本没人能比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