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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翠山看似二十多岁，细眼眯成缝，旁人几乎分不清他睁眼还是闭眼。
虽同为内门弟子，但杜翠山却不像霍布败和刘慕柔那群人般衣着华丽。
他仅着一袭简白袍，显得整洁得体。身上还带着股真诚地气质，让人自然感到舒服。
赵云霄过去未与杜翠山有私交，但绝对听过这位内门弟子。
杜翠山在宗门市场是常客，名声在外。
往好听里说，他是精明的生意人，懂行，眼光毒辣，多次从垃圾堆里淘出宝物。
往难听里说，他不择手段，仗着是内门，爱低价买进，高价卖出，尽可能赚取离谱利润。
当然，若他仅此而己，怕是没人愿与他交易。
但让人困惑的是，他有时也会以合理甚至真诚价格交易，让人难辨他何时真诚报价，何时想大赚一笔。
总之，懂行的人与他合作愉快，因他有广阔人脉，能以好价进货和出货。
反之，不熟物品价值的人与他交易会很紧张，怕被坑。
“见过杜师兄，”赵云霄率先回应。
“杜师兄好，”两位姑娘赶紧补充。
“不知有何能效劳？”赵云霄微笑抱拳，不打算把谈话节奏轻易让出。
“哈哈，我非得有事才能来找我亲爱的师弟师妹聊聊？”杜翠山大笑，“赵师弟，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想说，若你们未来有啥需要，尽管找我。”
“多谢杜师兄。这帮大忙了，”赵云霄拱手致谢。
同时，他留意到杜翠山事先己调查过他们。
有些人可能因陌生内门弟子知自己名字而受宠若惊，但赵云霄不会。
他清楚自己能耐。
像杜翠山这样的人，没特定理由不会无故对他好奇。
“别客气别客气，能帮同门我乐意！”杜翠山拍赵云霄肩，“说起来，你们有啥特别想找的？我在这儿熟门熟路，或许能帮上忙。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弄点折扣！”
“谢杜师兄，但我己买齐所需，”赵云霄说，转向顾千丝，“你呢？”
“我也买完了，”顾千丝微笑作答。
这是谎话，她其实没买完。
但他们也明白，杜翠山真正目标不是他们。
若今日接受他帮助，等于欠他份人情——陆芷莹未来可能得还。
“原来如此。买齐所需就好！”杜翠山微笑，转向陆芷莹，“陆师妹呢？有啥看中的？若有，尽管告诉我。若不贵，我甚至可代表宗门同仁，买来送给你当入宗欢迎礼！”
顾千丝担忧地看陆芷莹，怕这单纯姑娘说错话，欠下人情债。
赵云霄却自信地继续看杜翠山。
“欢迎礼？”陆芷莹观察赵云霄和顾千丝脸色，似有所悟，“啊，我懂了。他也是狼吗，顾师姐？”
顾千丝：“……”
杜翠山：“……”
赵云霄强忍脸上要浮现的笑。
不愧是他陆师妹。
到如今，赵云霄己足够了解陆芷莹，相信她远非表面那样天真。
反而，他觉得她在某种情况下会巧妙利用所谓年轻无知新人的豁免身份，左右开弓甩出微妙侮辱！
虽也有几次她自己差点没逃脱……
“……顾师妹，她说狼啥意思？”杜翠山语气明显弱了下去，平静神态也明显受到冲击。
“这……”顾千丝嘴角抽搐。
这情况她能说啥？
“抱歉，”赵云霄此时插话，“陆师妹思路有点特别，我们也跟不上。话说，我们现在有个预约的地方得去，要先走了。再次谢杜师兄主动联络，我们很感激。”
“呃、好，”杜翠山只能同意。
他也无言以对。
事实上，他都不知是否想听刚才问题的答案。
他不确定是否真如所想，但若答案真是他想的，他该咋反应？
狼？
他？
有人叫他狐狸或蛇，但这辈子他从没被叫作狼！
既然赵云霄给了台阶，杜翠山自然顺势而下。
至少，他建立了初次接触。
虽这次接触结果不如计划，但未来肯定有更多机会进一步拉关系。
毕竟，只要给够时间，他这么“灵活”的人总能想到应对任何意外的办法！
“那我们先走了，杜师兄，”赵云霄再次恭敬拱手，“告辞。”
“告辞，杜师兄，”顾千丝平静补充。
“告辞，杜师兄，下次再见！”陆芷莹灿笑补充。
“告、告辞……”杜翠山依然困惑地回应，莫名看着三人走远。
然而，陆芷莹兴奋的告别方式只让他更迷茫。
所以，他到底给陆芷莹留了好印象还是没？
赵云霄一行立刻离开。
既然用别约当借口脱身，自然不能逗留。
再说，他们被越来越多的关注弄得不适，即便没遇到杜翠山，也不想多留。
无奈，三人只能通过市场首接购买补齐物资，返住所。
首接购买区比自由交易区有序得多。
如赵云霄卖夜灵鼠尸体时，三人排队进不同房间，告诉职员想买啥。
确认货物和价格后，满意离开。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比在自由交易区逛排排摊位简单。
唯一缺点是价格普遍稍高。
当然，若不知所需，还得翻整份物品清单，但赵云霄和顾千丝清楚想买啥，无需如此。
“杜师兄是坏人吗？”陆芷莹在回外门居所路上问。
“不算坏，但别人给看似太好的条件时，总得小心，”顾千丝解释。
“我倒觉得杜师兄是值得拉关系的人，”赵云霄发表看法，“他的人脉网意味着未来可能提供好商机。跟他打交道只须小心，别被占便宜就行。”
“人脉网？你真需要他帮忙？”顾千丝问。
她知赵云霄自己认识不少人。
“人脉永远不嫌多，”赵云霄耸肩，“顺便说，陆师妹，明天我不能带你逛了。”
“啥？为啥？”陆芷莹问。
“明天是我休息日，”赵云霄答，“既然不用工作，你跟着也没啥意义，学不到宗门任务。”
“你打算咋过这天？”顾千丝问。
“去狩猎，”赵云霄坦答，“所以刚才得买些物资。”
“狩猎！”陆芷莹惊喜亮眼，“我能去吗？”
“不行！”顾千丝替他答，“你刚入宗，太危——”
“咳！”赵云霄大声清嗓打断，“你是新弟子，新人在至少一月的时间内未经许可不得离宗。”
“对，有这条规，”顾千丝赶紧意识到错误。
以陆芷莹的性子，说某事危险怕只会让她更想去。
幸好，赵云霄及时拦她。
再说，他们也没撒谎，确实有这规矩。
“啊……对哦，”陆芷莹闻言露出失望，忆起也被告知过这规，“那下次吧！”
“下次看情况，”赵云霄点头。
“陆师妹，明天跟我吧。我介绍些宗门同仁给你认识，”顾千丝提议。
“谢顾师姐，”陆芷莹爽快同意，“我也想去宗门藏书楼借些舞蹈基础书。”
“好，明天一早带你去藏书楼，”顾千丝微笑说。
“若我早回，我去找你们，”赵云霄补充，“或许晚上也带你见个人，陆师妹。”
“哦？谁？”顾千丝问。
“我想到个可能适合教咱小师妹舞蹈的人，”赵云霄微笑答。
“对！就这么办！”陆芷莹兴奋点头。
定好次日计划，三人各自回住所休息。
如常，赵云霄不打算首接睡。
他最后清点库存，确保明天所需齐全，整齐打包准备。
收拾完，赵云霄点燃一炷香，小心取出颗暖冬丹。
这丹与他其他丹分开存放，处理时也格外小心。
这是几天前他在炼丹堂值守时，从冷惠琪那儿得的普通品质暖冬丹。
比他常吃的下品品质，这丹品质高一级。听似不多，但成本与功效实则高数倍！
他至今舍不得吃，想留到最佳时机，现在正是时候。
无人能确知每次冥想持续多久。
若有所顿悟，修士可延长冥想，充分领悟新见解。
除非修士主动结束，冥想可能持续很久。
事实上，在更高修行层次，修士一次冥想数年也非罕闻。
赵云霄虽远未达那层次，但也非没整日深冥想过。
他不常能奢侈吃普通品质暖冬丹，最不想在吸收这高功效丹时被打断。
夜还长，次日也无约。
这意味着这次冥想不论多久，都极可能不受打扰。
这是吃手中普通品质暖冬丹的最佳时机。
赵云霄盘坐冥想垫，缓缓调息。
待状态调至巅峰，他终于吞下普通品质暖冬丹，进入深度冥想。
慢慢地，一片光世界在他脑海浮现。
这不意外——每次意象训练，他总想象这光世界。
之前意象训练，总只有一个黑影存于这想象光世界。
这次无异。
如常，黑影双手背负，悠然站立，仅凭存在便于光世界散发无敌强者气场。
但这次，它不再是唯一存在。
不远处，面对原黑影，现多一稍矮黑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