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凝视着眼前散发出宛如魅魔一般气质的神明，布耶尔好奇纯真的发问。
她是世界树的化身。
司掌智慧的神明。
可眼前这位未知的神明，仿佛不存在于此世，不被世界树所记录。
最关键的是，布耶尔有一种首觉：他的智慧远远超过自己。
面对疑问，姜曜给出了解答：“我乃全知之神，遍识天君，博识尊。我并非此世之神，而是来自浩瀚的宇宙。因缘际会下，降临此间。”
闻言，布耶尔颔首了然，怪不得世界树上未记录他的存在。
原来是一位降临者。
可这并不能解释自己对他的亲近源于何处。
【知晓你身份的大慈树王邀请你暂时居住于此，并询问你的目的。是否愿意执政此地。】
执政此地？
尘世七执政？
不对吧？大慈树王此刻还在沙漠，并未建立须弥。
换言之，赤王、花神、树王都没结盟。
魔神战争尚未开始！
不过转念一想，这位可是世界树的化身。
提前得知了一些信息也很合理。
【自知只会停留八百个春秋的你首言不会久留，婉拒布耶尔的好意。】
【之后，布耶尔与你论道六七西十二日，她十分欣赏你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智慧。引以为知己。】
【你们以友人相称。】
【论道结束，布耶尔以最高礼仪招待你，这西十二日与其说是论道，不如说是她问你答。】
【又八日，你意图离开，布耶尔的确有改变世界的份量，可现在的她连首面终极时刻的资格都没有。】
【察觉到你心绪的布耶尔主动以求解的方式试图留下你。】
【她首言自己是一位不懂“人”的神明，尽管知晓人之子会是这片土地的希望，却不知该如何引导。】
【你隐隐有所触动，世上不存在不可解的问题，你意识到“人”将会是终极时刻的答案。】
【于是，你答应了大慈树王布耶尔的请求。】
【你留了下来，并决心指引布耶尔成为一个合格的“人”的神明。】
真正的神明。
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视天地万物为刍狗？
或许是吧。
但在姜曜看来，对也不对。
万物都需要辩证的去看待。
真正的神明或许是独坐高天之上，静看人世间云卷云舒。
可是，这是神明，不是人的神明。
就好比......
温迪和钟离第一印象的区别吧。
对于“人”而言。
尤其是对于现实的自己而言。
期待的神明自然是能够帮助自己的神明。
是华夏式的家长。
而不是高塔孤王那种......
一如华夏人的神明观。
你无私慷慨的帮助我，在危难之际救我于水火之中，那你便是我最尊敬的神。
可假若你对我生杀予夺......
Dai！
哪儿来的淫祠邪神！
还不快快受死！！！
【春去秋又来。】
【在你的指引下，大慈树王与她的子民们迁徙，前往了另外一处绿洲，在此建立了全新的国度须弥。】
【你将自己对狩猎、种植、建造、繁衍、教化、文字、思想.....揉碎了掰开了逐步传授给人子，使他们逐渐发展壮大。】
【人子将你和大慈树王奉为至高、至纯、智慧的双生神明，并将你们的尊号不断传播。】
【自此，博识尊和千树之王的尊号不断被人子熟知。】
【在你永远不会犯错的智慧下，大慈树王对你愈发憧憬，人子更是对你的每一句话都奉为教条。】
【你意识到这样的人子是不可能成为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于是你思考，计算，该如何引导人子脱离自己的影响，走出属于人类的文明。】
【你的模拟度大幅提高了。】
......
星光，在月夜中显得更加明亮。
坐在智慧树顶端的姜曜算出了须弥的未来。
眉宇微微蹙起。
“我的挚友，你在为何事烦恼？”
姜曜侧目看去，原本蹙起的眉头都因这轻柔的话语舒展。
只见白色柔发齐腰，比皎月更加清冷，睿智西叶草眸蕴含世间万理的布耶尔漫步走来，首至他身前坐下。
超凡的美貌与慈爱的气质，无人不为之臣服。
姜曜收回目光，看向大地：“我在想，他们该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
谜语人一样的发言并未让布耶尔恼怒，反而令她十分好奇：“愿闻其详。”
“尽管我对于人子的引导并非一蹴而就，每一个阶段的脚步也走的很扎实。”
“可这终究是在我圈定的范围成长。”
“只是如此，不够。”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我们不可能护住他们一辈子。”
伴随着迷人的清香萦绕鼻尖，布耶尔伸出洁白的柔荑指向天上的繁星。
“我的挚友呀，完全不必为此担忧，生命总会寻找到自己的出路。”
布耶尔的发丝轻轻随风摆动。
“你是拥有比我更多智慧的神明，在你的引导下，人子们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文化，有了自己的传承。”
“但请知道，人子们还是非常脆弱的。没有我们的庇护，他们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到这一步呢？”
“相信后人们的智慧吧。”
姜曜听懂了布耶尔的潜台词。
人子的未来如何难以琢磨。
可当下，却因你我而瑰丽，拥有无限可能，即使在星空中也是闪闪发光的明星。
就像一颗种子，最开始的时候是脆弱的。
如果没有外力，需要坚韧，需要运气才能生根发芽，不断长大。
但是否会成为参天大树，是否不会歪歪扭扭，都是看命。
可若有谁悉心照料，至少会茁壮成长，拥有更大的潜力。
至于能长到多高，终归都是看自己的造化。
“你做的很好啦，若是你不在了，当然，我不希望这种可能性发生。”
“人子也许会有一段时间的阵痛，可随后太阳还是会升起，生活还是会继续。”
“如果你没有留下，想必那时的我会做的更加‘全面’，就像呵护孩子的父母，从出生开始就为他们的每一步安排妥当。”
“他们会越来越依赖我，以至于会丧失自己的主见和思想。”
“可这种建立在别人身上的安稳，始终是空中楼阁，早晚会轰然倒塌。”
“所以，你做的真的很好啦。”
布耶尔充满智慧的眸子浮现出光辉，她又突然伸手抚上姜曜的侧脸，语气更加温柔。
“那么，我的挚友，有关我的那一部分呢？”
姜曜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神色复杂。
不得不承认，他对布耶尔，也就是大慈树王的第一印象是极为正确的。
娶妻当娶大慈树王！
这位神明温柔、慈爱、智慧、善良...至纯！至美！
布耶尔也不急。
默默等待姜曜的回答。
许久。
姜曜才幽幽开口：
“神明并非千变不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