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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离主路，意味着更崎岖难行，但也少了些流民的纷扰。林薇一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荒草荆棘中穿行，林大山和王氏惊魂未定，时不时回头张望。
“薇儿，刚才那纸袋子……也是你那‘仙法’变出来的？”林大山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脸上满是敬畏和后怕。
林薇哭笑不得：“爹，那不是纸袋子，是塑料……呃，就是一种特殊材料。也不是仙法，就是……就是一点小把戏，以后千万不能在人前用了！”她再三叮嘱。
王氏则忧心忡忡：“薇儿，那‘圣水’……以后可不敢再乱给了，万一被人惦记上……”她想起那些流民狂热的眼神，心里就发毛。
“娘，我晓得，刚才是没办法。”林薇点头，心里也捏了把汗。灵泉效果太好，用多了绝对引人怀疑。看来以后得稀释再稀释，或者只用在关键时刻。
三人沉默地走着，饥饿感再次如影随形。林薇看着空间里那几株可怜的红薯苗，恨不得它们一夜长成。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林大山“哎哟”一声，差点被绊倒。
“怎么了爹？”林薇和王氏赶紧上前。
只见草丛里，蜷缩着一个人影。是个穿着洗得发白、沾满泥污青衫的年轻男子，面如金纸，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显然是饿晕或者渴晕了。
“是个书生？”王氏惊讶道。
林薇蹲下身，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她看着对方清俊却极度憔悴的侧脸，眉头紧锁。救？还是不救？救，多一张嘴，还是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在这乱世，谁知道是福是祸？不救？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面前消逝？她林薇自认不是什么圣母，但基本的良知还在。
“薇儿，这……”林大山有些犹豫，他本能地害怕惹麻烦。
林薇叹了口气：“爹，娘，总不能见死不救。”她认命地再次拿出水囊，这次里面的水更浑浊了，只在底部悄悄混了一点点灵泉水。她小心地掰开书生的嘴，一点点把水喂进去。
清凉的水滑入喉咙，书生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清亮锐利的眸子，虽然带着病弱的疲惫，但睁开的一瞬间，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林薇手中的水囊上，又迅速扫过林薇的脸、她粗糙的衣着、以及她身后同样面黄肌瘦的林家父母。
“咳咳……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的声音沙哑虚弱，却吐字清晰，带着一种书卷气的温润。
“不用谢，你感觉怎么样？”林薇收回水囊，下意识地藏了藏。这书生的眼神，让她感觉有点不自在，太……太清醒了，不像刚晕倒醒来的人。
书生，沈砚，挣扎着想坐起来，林大山赶紧扶了他一把。沈砚的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扫过林薇的袖口——刚才她“凭空”取出水囊的动作虽然快，但在他清醒的瞬间，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那水囊……之前似乎并未在她身上显眼的位置。
“在下沈砚，赴京赶考，途中遭遇流寇，盘缠尽失，又染了风寒，这才……幸得姑娘援手。”沈砚简单说明，语气诚恳，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探究。“不知姑娘与二位高姓大名？欲往何处？”
“我叫林薇，这是我爹林大山，我娘王氏。我们……也是逃荒的，想去北边看看有没有活路。”林薇含糊地回答。
沈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露出一抹恳切的苦笑：“原来如此。姑娘心善，救沈某一命。只是沈某如今身无长物，又病弱无力，独自一人恐难活命……不知……不知可否厚颜，随姑娘一家同行一段？沈某略通笔墨，路上或可做些抄写文书之类的事情，换取些许口粮，绝不拖累姑娘一家！”
他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加上那副清隽病弱的模样，很难让人拒绝。
林薇和林大山、王氏交换了一下眼神。王氏有些心软，林大山则有些顾虑。林薇看着沈砚那双清亮的眼睛，总觉得这人没那么简单。一个落难书生，在刚刚苏醒的极度虚弱下，眼神还能如此清明锐利，逻辑如此清晰？
但拒绝的话，看着他随时可能再次倒下的样子，又说不出口。算了，就当捡个临时队友吧，看他病恹恹的样子，自己和爹娘三个大人还看不住他一个？
“好吧，那你先跟着我们。不过说好了，我们自己也快断粮了，你得自己想办法。”林薇板着脸，努力做出不好说话的样子。
沈砚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挣扎着要行礼：“多谢姑娘！多谢林叔、林婶！沈某定当竭尽所能！”
林大山赶紧扶住他：“使不得使不得，书生你身子弱，快别多礼了。”他看着沈砚斯文有礼的样子，戒备心也放下了大半。
于是，逃荒小分队从三人变成了西人。沈砚在林大山的搀扶下勉强行走，虽然虚弱，但步伐还算稳。只是他偶尔落在林薇身上的目光，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审视，让林薇总觉得后背有点发毛。内心OS疯狂刷屏：这家伙……该不会是装的吧？碰瓷？这年头书生也玩这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