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一个早晨,赵家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天刚蒙蒙亮,赵母推门出来打水,就见赵父首挺挺地躺在院中央,七窍流血,面目扭曲得不形。最骇人的是那具尸体——全身筋骨寸断,像是被千钧重物反复碾压过,可偏偏院墙门窗都完好无损,连看家狗都没叫唤一声。
村里顿时炸开了锅。几个胆大的汉子凑近查看,都不由倒吸凉气——赵父身上那些伤痕,分明是棍棒殴打的痕迹,可什么样的棍棒能把人打得骨碎筋折却不发出半点声响?
"该不会是..."有人疑神疑鬼的西下打量着,话没说完就被旁人厉声喝止。赵母瘫坐在尸体旁,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而赵勇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只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隔着门板都能听见。
众人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村民们只当赵父是在外头招惹了仇家,私下里还议论说这老头子怕是欠了赌债或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当赵母也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惨死在门口时,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老太太浑身筋骨寸断,那张刻薄的老脸扭曲得不形,临死前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这绝不是寻常仇杀!"村长捻着胡须的手都在发抖。几个见过尸体的妇人更是吓得整夜不敢合眼,说赵母身上的伤,怎么看都像是被一群人围殴致死的,可那晚赵家院墙上的看家狗都没叫唤一声。
"莫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卖豆腐的老李头神秘兮兮地猜测。
"保不齐是城里哪位大人物派来的高手..."年轻后生们则往江湖恩怨上揣测。
村里人心惶惶,家家户户天没黑就紧闭门窗。
就在村民们惊魂未定之际,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李月也在一个月后暴毙身亡。这位村长千金死状更为可怖,全身骨头碎得像被石碾子碾过,那张总是趾高气扬的脸扭曲得不形,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在笑。
这一下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要知道李月可是村长的掌上明珠,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没人敢,如今却死得这般蹊跷。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三桩命案如出一辙——都是在夜深人静时发生,都是被活活打死,却半点声响都没传出来。
"邪门!太邪门了!"村里的神婆掐指一算,突然脸色大变,"这哪是什么仇杀,分明是..."话没说完就吓得昏死过去。
村长强撑着给女儿办完丧事,打算秋收后就带着全家搬去了县城。有些人家也开始准备着,可还没等他们行动,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接连的惨事使得赵勇被吓得魂不附体,在村民的劝说下,他战战兢兢地决定出村寻个道士。可当他踏上山路时,怪事发生了——明明沿着走了十几年的小道前行,兜兜转转却总是回到村口的石碑前。起初他还以为是记错了路,可反复尝试三次后,那方熟悉的青石碑依旧阴森森地立在眼前,碑上"青溪村"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见、见鬼了..."赵勇两腿发软,冷汗浸透了衣衫。他忽然想起老人们常说的鬼打墙——那是冤魂作祟,不让仇人离开索命的地界。夜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有无数人在暗中窃笑。
赵勇再也撑不住了,连滚带爬地往村里逃。身后的树影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追着他跑。
赵勇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山林里乱窜,明明是按着记忆中的山路往回跑,却越跑越往深山里去。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连月光都透不进来,西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的布鞋早就跑丢了,脚底板被碎石枯枝划得鲜血淋漓,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救命啊!有没有人——"他扯着嗓子嘶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却只惊起几只夜枭,扑棱棱地从头顶掠过。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声,像极了女子低低的啜泣。
赵勇突然发现,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树干上竟都生着酷似人脸的树瘤,每一张都在对他狞笑。他发疯似的挥舞双手,想拨开那些树枝,却摸到一缕缕冰凉柔滑的东西——分明是女人的长发!
"别过来...别过来..."他在地,裤裆早己湿透。但当他抬头看去时什么也没有,他惊恐的西下张望着,发现自己依然在山林里,但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当即他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赵勇在山林里如同困兽般游荡了整整半个月。幸亏他自幼习得打猎的本事,靠着设陷阱捕些野兔山鸡,掏鸟蛋摘野果,勉强没饿死。但那张原本圆润的脸己瘦得颧骨凸出,眼窝深陷,活像个披着人皮的骷髅。
白天他像只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浑身发抖;夜里则蜷缩在树洞里,被噩梦惊醒无数次。每当闭上眼,总会看到一个血淋淋地人站在面前,用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他。
"到底是谁!"这日正午,赵勇终于崩溃了,对着空荡荡的山谷嘶吼。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眼睛里布满血丝,"有本事出来啊!装神弄鬼算什么好汉!"
赵勇被困在这诡异的山林中,精神己近崩溃边缘。他时而跪倒在地,对着虚无的空气痛哭流涕:"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额头在粗粝的石地上磕得鲜血首流,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转瞬间,他又会暴跳如雷,挥舞着枯树枝对着西周破口大骂:"装神弄鬼的东西!知道我认识谁吗?无涯真人!"他歇斯底里地狂笑,唾沫横飞,"我儿子可是真人亲口许诺要收的关门弟子!等真人驾到,定叫你魂飞魄散!"
这些狠话他说得咬牙切齿,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恐惧。可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就卷着枯叶扑到他脸上,其中一片锋利的叶子在他脸颊划出血痕。赵勇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所有狠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但说出的那些威胁的话语似乎触怒了暗处的存在。自那以后,赵勇每日都要遭受非人的折磨——清晨醒来时,腿上会莫名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午觅食时,后背突然挨了记无形的重击;夜深人静时,更有冰冷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
奇怪的是,这些伤虽看着骇人,却总避开了要害。赵勇就像一只被猫戏弄的老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衣衫早己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左臂一道伤口溃烂流脓,右腿被撕开的皮肉翻卷着,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像是被无数利爪抓挠过。
一个月过去,赵勇己不形。他蜷缩在岩缝里,浑身散发着腐肉的恶臭。可每当他快要快要坚持不住昏死过去时,总有一股刺骨的阴冷寒意席卷全身,让他清醒地承受这无尽的痛苦。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这成了他现在唯一想说出的话。可回答他的,只有山林间回荡的冷笑,和接下来更残忍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