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亮了来袭者独特的弯刀和鳞甲——这分明是西域狼骑的标志!可西域使团上月才签了和约,怎会突然...
"陈锋旧部、狄人、西域..."裴昭的声音里带着可怕的平静,"看来有人给朕准备了一份大礼。"
沈墨的手按上剑柄。三年前的北境之战,他们面对的只是一个敌人。而这一次,阴谋的网显然织得更大、更密。
"陛下,"沈墨沉声道,"让臣去吧。"
风雪中,裴昭的侧脸如刀削般锋利。良久,他缓缓点头:"活着回来。"顿了顿,又低声道,"否则,我就让整个北境给你陪葬。"
这不是玩笑,而是誓言。沈墨太了解裴昭——若他战死,这位年轻的暴君真的会让鲜血染红整片雪原。
"遵旨。"沈墨系紧大氅,向等待的骑兵队奔去。
裴昭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那次,沈墨也是这样离他而去,然后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皇帝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一次,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寅时三刻,雁门关外的雪原上,死亡正在逼近。
沈墨伏在马背上,感受着寒风如刀般刮过脸颊。他身后是三千轻骑,马蹄裹着粗布,在雪地上行进竟无半点声响。远处,狄人的营火星星点点,像散落的鬼火。
"将军,前方就是被占的要塞。"赵青压低声音,"斥候说西域骑兵藏在东侧山谷。"
沈墨眯起眼睛。雪暂时停了,月光照在雪原上,映出一片惨白。那座石砌要塞像一头蹲伏的巨兽,城墙上晃动的火把是它的眼睛。
"按计划,你率一千人佯攻正门。"沈墨检查着长枪的锋刃,"我带其余人绕到东侧,截杀西域骑兵。"
赵青欲言又止:"将军,您的伤..."
"无碍。"沈墨打断他,"记住,一旦听到号角声,立刻撤向预定地点。"
赵青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抱拳领命。沈墨知道这位老部下在想什么——全军上下都在传,枢密使沈墨是靠枕边风上位的,根本不配领兵。这种流言,只能用战绩来粉碎。
骑兵队无声地分头行动。沈墨率军沿着结冰的河床潜行,左肩的旧伤随着马背颠簸传来阵阵刺痛。三年前那支毒箭留下的后遗症,在这极寒之地愈发严重。
"停。"沈墨突然抬手。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沈墨示意部下隐蔽,自己悄然摸上一处高坡。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东侧山谷中,密密麻麻的西域铁骑正在整装。月光下,他们的鳞甲泛着冷光,弯刀如新月般森寒。更令人心惊的是,队伍最前方站着几个穿大周军服的人,正在与西域将领交谈。
"陈锋的旧部..."沈墨握紧长枪。果然如裴昭所料,这是一场里应外合的叛乱。
突然,要塞方向传来喊杀声。赵青开始佯攻了。西域骑兵立刻骚动起来,为首的将领高声下令,大队人马开始向要塞移动。
就是现在!
沈墨翻身上马,长枪高举:"大周儿郎,随我杀敌!"
三千铁骑如离弦之箭冲出。西域人显然没料到侧翼会有伏兵,阵型瞬间大乱。沈墨一马当先,长枪刺穿第一个敌人的咽喉时,温热的血溅在雪地上,像绽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