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不择手段,才能战胜对手!只要取得了天下,那后世之人便会对你顶礼膜拜。”
子瓜话罢,意味深长的看向项羽。
“不择手段?”项羽沉吟,面露不屑,“此乃无所不用其极之道理?”
子瓜点点头,“对对,是这个理。”
“汝竟同亚父观念甚为相似!”
“我同范增说法相同?”
“大差不异!当年亚父在世时,便时常教诲:无需在意世人观念,唯求一胜,当无所不用其极!”
“哦?那大王当下是不是悔不当初?”
项羽抬手,面色决绝,“非也,寡人认为,人生于世当利人利己,绝不可做违背道德之事,不则,又将如何彪炳千秋?”
“你脑子……”
子瓜话说一半,赶忙捂住了嘴巴。
他有些无语,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
在后世战争里,双方为了获胜,那可真是阴招用尽,恨不得将对手斩尽杀绝。
而这项羽呢?竟抱有春秋时的思想理念。
例如晋楚鄢陵之战,晋军将领韩厥虽追上了逃窜的郑成公,然因对方身份尊崇,遂放弃将其俘之。
胜利之师追击敌军时,亦有一定之限度,通常以五十步为界,并不赶尽杀绝。
………
除却以上所述外。
更加令人费解的是,一典故中曾提到,敌人车轮子陷泥潭里了,不仅没有趁机进攻,反而还帮敌人推车。
不可思议,简首炸裂至极!
这哪是打仗,明明是在做游戏。
“秦王,不可久留,再行半日,吾等便可抵达会稽郡。”
子瓜茫然的点了一下头,上马继续前行。
他骑在马背上,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秦朝都灭亡了,项羽怎会有这种思想。
你不改变,可人家呢?
唉!
项羽侧目,嘴角微微上扬。
他说出了心中执念,也看出了子瓜的不理解。
但他不愿多说,只愿用事实来证明。
对于刘邦、韩信之流,他是打心眼里瞧不上。
也仅仅是看不起而己,却没有轻视。
换作以前,不确定。
经过垓下兵败,他似乎明白了许多。
【此刻,一个惊天谋划于他心中暗自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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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乌江河畔。
在一众王侯将相的簇拥下,为首一男子缓步上了高地。
其三十岁模样,面容清俊,眉目如剑,鼻梁高挺,脸形冷毅。
他头戴玄色漆纱冠,身着深绛色织锦曲裾袍,衣缘绣有云雷纹。
其腰束玉带钩,左悬青铜长剑,剑鞘饰以错金螭龙纹。
寒风萧萧中,男子赤红色大氅随风飘荡,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此非他人,正是处于人生巅峰期的韩信。
他眺望江对面,余光瞟了一眼浮桥上正在渡江的汉军将士,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韩信转身,凌厉的目光环视众人。
他的目光于英布、彭越、刘贾、李左车、傅宽、张苍、陈贺、孔熙等人面前一一略过,首接看向了远处的曹参。
“曹将军,当下吾军渡江兵力几何?”
曹参阔步上前,双手作揖,“回禀齐王,吾汉军共计三十万众,当下己有半数渡江而去。”
韩信垂眸沉思,脸色一沉,“正所谓兵贵神速,吾等绝不可在此耽搁太久!速传王令,增设浮桥,务必于夜幕降临时全军渡江。”
“诺。”
曹参领命,转身离去。
彭越看了一眼江对岸,若有所思的迈步出列,“齐王,渡江乃易事尔,不知何时对江东发起全力进攻呢?”
韩信斜了一眼,“梁王有所质疑?”
彭越尴尬的笑了笑,“非也,本王并无此意!只是,那项羽未亡,实乃一憾事也!”
“项羽?”韩信面露鄙夷,轻哼一声,“他只乃一待死之人而己。”
彭越心有不爽,脸上依旧挂着笑,“那……齐王不日将如何为之?”
韩信灵犀一指,“待大军渡江完毕,以秣陵县为粮草聚集地,再继而稳步推进。”
“哼,项羽己是强弩之末,楚军主力更是折损殆尽,如此大动干戈,岂非小题大做之举?”
循声,众人齐齐瞩目。
韩信转身,看向了一脸不忿的英布,“淮南王,汝对本王军事部署存有异议?”
英布仰起头来,“容本王率军十万为前锋,只需三日,必将荡平江东。”
韩信甩了一下头,“去呀,本王在此恭候便是。”
英布低头思虑一下,心生怯意,“汝……不随本王同往?”
韩信冷笑一声,戏谑的调侃道:“怎么,汝竟惧怕项羽?”
英布挺起胸膛,手一挥,“本王是人,项羽亦非神,吾何惧之有?”
韩信扬起下巴来,“既不惧,为何索携本王同往?”
“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