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蒋随舟一直在等。
哪怕欲望如同潮水将他一次次拍湿,他也执着的想要一场完美的体验。
但他现在发现自已的等待好像毫无价值,甚至让她看不见自已。
一开始他介意她心里还装着沈斯仁,现在除了沈斯仁,又多出来小四小五,未来还不知道她又要跟谁纠缠不清.....
但这些想法初夏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蒋随舟对她而言是一本难懂的书。
初夏绕回了那个问题:“所以酒会那天,我们没做....对吗?”
问完她又觉得自已很蠢,他们当然没做,因为他们不相爱。蒋随舟如果想和她发生点什么,一年前就发生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只见蒋随舟听见她的问题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晦暗,停了几秒,才重新恢复漫不经心的语气。
“你那天三种酒混着喝,我拦着你还跟我闹,最后我扶你到休息室让你睡一会儿,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人没了。结果慈善宴会上你赖上我了,说孩子是我的,你不该对我负责吗?”
她真的一直那么以为的....
初夏觉得这事不能怪她,于是先发制人的耍赖:“那你当时干嘛不说?”
“我说什么?”蒋随舟静静看她,“说孩子不是我的,然后好让别人骂你?”
原来他没否认是因为这个....
初夏的心脏像被人突然抛下又稳稳接住,但此刻她让自已忽略掉这点微不足道的感觉,移开了视线。
“所以我爸的事呢?”她转移话题道。
蒋随舟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凝视了她一会儿,才说:“蒋家的人已经去过福利院了。”
初夏呼吸凝滞,紧张道:“那...我现在带我爸去外地....”
“晚了。”
蒋随舟松开了她,与她彻底拉开距离。
初夏顿时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也随着他的远离而消失,心中有一瞬说不清的感觉。
“你不信我。”
蒋随舟的话让微微走神的她抬眸看向他。
一个没有语气的肯定句,在初夏耳朵里却听出了一些控诉的意味。
当初蒋随舟说了,让她赶紧把她爸送去外地,但她给他和蒋家人都来了个虚晃一枪。如果不是蒋家的势力实在太大,可能真的能被她蒙混过关。
可更重要的原因是,初夏不想和爸爸再分开。
她不说话,干净澄澈的黑眼珠转了转,然后往前主动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
初夏用手指勾住他的腰带扣,轻轻一拉,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这么被她勾到了身前。
蒋随舟眼里含着不易察觉的笑,克制住了嘴角上扬的弧度,故意将脸摆的很冷,看着她跟自已耍心眼。
只听初夏轻声细语地说:“你帮我一次吧,蒋随舟,我只有你了。”
这句话就像某种魔咒,每次蒋随舟都知道这是她的招数,但每次都会甘愿中招。
但他这次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
“可以啊,我罩着你爸,条件是你和我订婚。”
初夏惊讶,“你认真的?”
就不说别的,蒋老爷子要是知道蒋随舟和她在一起,估计立马原地气死了。
不过她看着蒋随舟似笑非笑的眼,立刻想到这或许是一场玩笑。
她让他当众背了锅丢了面子,所以他也要还回来。
恐怕他就是为了狠狠拒绝她,要她当众出丑尴尬,所以才提出求婚的事。
初夏撇了撇嘴,也不挣扎了,脸和爸爸的安全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于是她问:“什么时候求?场地有要求吗?”
只见蒋随舟看着她静了几秒,垂眸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听他说:“你跟我求婚,这些不应该你来定吗?”
最后,她听见男人给自已下通牒:“最好尽快,不然我怕我等得了,我岳父等不了。”
......
送走蒋随舟后,初夏就把爸爸接到自已的公寓了。
最近画廊的繁忙告一段落,她终于可以在早上睡个懒觉,但早上六点爸爸就把她拍醒。
初夏迷迷糊糊睁开眼,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却见爸爸端着一杯水递到她嘴边,说:“夏夏,喝水,喝完再睡。”
她简直想昏倒。
一杯水喝光,初夏的困意也没了,于是和爸爸去楼下锻炼。黎初七拿跳绳让初夏跳,她摇摇头,说不能跳。
“为什么为什么?”
于是爸爸一整天都在问她为什么不玩跳绳,初夏没办法,只好告诉他。
她抬起运动手表给他看上面的婴儿图画,这是一个孕期监测应用,可以通过手腕的温度和脉搏检测宝宝和妈妈的状态。
“因为这里有豆芽,所以不能跳。”她耐心的解释道。
黎初七看着手表里胚胎一样的小婴儿,好久没说话,他反应了好一会儿,像是没能理解。
于是初夏把手放在肚子上,对他说:“豆芽在这里。”
黎初七瞪大眼睛,露出孩童一样的天真和好奇,停了许久,嘴里开始一直重复‘豆芽’、‘豆芽’,他的声音放的特别轻,模样很小心,像是怕吵到胎儿。
从那天后,他就没再早上叫过初夏起床喝水。
这天,初夏起晚了,匆匆忙忙的收拾完要去画廊,可一打开鞋柜,发现自已的高跟鞋全没了。
王阿姨正好来做饭,她问:“您把我的鞋拿去清理了吗?”
“没有啊黎小姐。”王阿姨一拍大腿,说:“哎呀,是不是黎先生干的呀?我来的时候瞧他正在小区沙子地里埋东西呢,好像就是您的鞋。”
初夏扶额,下楼去找爸爸,果然在儿童游乐区看见他蹲在沙地前,拿着铲子忙活,而他身旁蹲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陪他一起挖沙子。
“蒋随舟?”
她的声音很轻,接近于自言自语,可男人却像有心电感应一样回头,对她勾唇一笑,然后举起手里的高跟鞋倒过来,鞋里的沙子哗啦啦倾斜而下。
感情把她的Christina Louboutin用来当铲子了!
她气的想要大叫,但此时爸爸没发现背后的她,伸手拿过蒋随舟手里的高跟鞋,埋进沙子里,嘴里不停说:“高跟鞋,夏夏不能穿,小豆芽会受伤。”
闻言,初夏原本生气的表情顿时垮掉,她叹了口气,站在背后默默听。
蒋随舟说:“可她最喜欢穿高跟鞋,你不让她穿,她就要生气。”
黎初七说:“所以,咱们偷偷的,嘘,别告诉夏夏。生气,也不行,对小豆芽不好。”
蒋随舟笑,然后看着初夏,对黎初七说:“看来你什么都懂,那给你一个女婿怎么样?”
“女婿?”
“对啊,夏夏有爸爸,可小豆芽没有爸爸。你不想让豆芽有爸爸吗?”
黎初七的眉毛拧成一团,锅盖头下是一张纠结的脸,“不行,不能没爸爸。”
蒋随舟煞有其事的点头,然后揽住黎初七的肩膀,循循善诱道:“所以,我做你的女婿怎么样?”
“蒋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