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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太小看你的胃口
酒过三巡眼花耳热后，寒暄环节完毕，大家也都放开了，装 逼环节正式开始。
各个江都商界的巨鳄，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天花乱坠喝彩连连。
林放也在这个时候行动了，他脱掉外套，拎着酒瓶，游刃有余地走于大厅之中，仿佛一个幽灵，不搭话也不吹牛，脚步轻缓地接近每一个目标。
生意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不是什么人都会去结交，比如此刻的林放，明明已经看到了金大勇，却没有过去打招呼，金大勇也看到了他，但也没有任何多想，都只找自己感兴趣的圈子。
“你是谁？”
“我是酒店的签到员，专门服务各位江都商界的巨鳄，有我在，各位老板专心交流就行。”
林放抄起酒瓶，给问话的人倒了杯酒，接着继续旁听。
问话的老总无可置疑，因为林放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到没人会相信他是参会者。
于是这人又继续投入到行业的讨论与自我的吹嘘中，酒喝完了还很自然地往后一递。
嗯？
怎么没人倒酒？
专门伺候我喝酒，还叫我商业巨鳄的那小子哪儿去了？
“开KTV的袁总居然最讨厌唱歌。”
“开酒店的柳总有洁癖，餐巾纸都嫌弃，自己带了手绢。
“紫玫瑰酒吧的鲁总不爱喝酒，只喝茶，最大的爱好是去路边摊撸串。”
“开西餐厅的昌总居然是素食主义者，还信佛。”
林放转了一圈，回到桌上默念几个关键词，觉得他们个个都是反差萌。
一个小时后，江都商会的宴会进行到一半，林放忍不住溜了出去，到角落开窗透气。
顶不住。
实在是顶不住。
哪怕他这种装 逼小能手，在连续听了一个小时，而且是不间断的装 逼之后，也有点顶不住了。
太特麽能吹了，尤其是那个号称鞋业大王的陶总，后期喝大了，涨着通红的脸乱吹，说什么要把棉鞋卖到非洲，要把卫生纸卖到印度，还说他家的皮鞋比牛皮都牛。
“老板，有用的名片都收集齐了。”
曲静竹已经把立牌撤走，并把里面所有名片都抽了出来，捏在手里有厚厚的一沓。
“先放你那里吧，然后你去自助餐厅吃点东西，回去找贾亚楠报销。”
“那你呢？”
林放点了根烟：“祁总还没有走，我就这么离席的话有点不太尊重，等会停车场见。”
“对了，别让那些老总看到你，免得以后谈业务被认出来。”
“好的老板。”
曲静竹走后，林放几口抽完这根烟，再次回到聚财厅，直到散场，他才跟祁卫华来到酒店外面。
祁卫华不是好酒之人，喝得不多，头脑依旧清醒，无论怎么冥思苦想，都想不通林放是来干嘛的。
不喝酒，不拍马屁。
虽说在场间逛了几圈，但也没说几句话，光顾着倒酒，还是见着谁就给谁倒，这有什么意义？
“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要名片？”
林放笑呵呵说道：“那些都是大老板，我目前体量太小，他们看不上，要了名片也没用，还是算了吧。”
祁卫华沉默许久，忍不住感叹：“我果然看不透你。”
“祁总你的司机呢，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司机估计已经来接我了，我在门口吹吹风清醒一下，你先回去吧。”
腊月的寒风正紧，林放载着曲静竹离开停车场，随便找了个路边停下。
接着打开夜灯，抱着名片一张张地仔细翻阅。
先将涉及不到的行业都挑出来，只留下后期有用的名片，再用圆珠笔写下几个关键词。
上学期末补课的时候，顾雪怡说得很对，短时记忆很容易忘掉，好记性终究不如烂笔头。
“静竹，你说这张名片是不是金子做的？”
林放抽出一张零售业老总的金色名片，回过头问曲静竹。
“应该不会吧，最多就是镀金的。”
曲静竹实在不相信有人会用黄金做名片，那不叫豪横，叫傻 逼！
林放也觉得不太可能，不免有些遗憾，但还是决定回去用火烧烧看，万一是真的呢。
假的也无所谓，因为那些有用的名片才是他今晚最大的收获，每一张，都有可能成为未来的铺路砖。
咚、咚、咚——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敲击声，林放以为遇到了交警，一边开窗一边看过去，结果却看到祁卫华那张复杂至极的老脸。
他喝完酒上脸比较厉害，看上去涨红涨红的，还拧着眉毛，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了钟馗。
祁卫华的视线焦点，聚集在那沓厚厚的名片上，沉默半晌没说话，最后又看向坐在后排的曲静竹。
“签到员？”
“祁总，好巧啊。”曲静竹尴尬地应了一声。
祁卫华又看向林放：“聚财厅门口那些东西，都是你安排的？”
见事情已经败露，林放索性也不藏了，指着曲静竹介绍道：“祁总，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曲静竹，财院北校区的大三学姐，也是智汇论坛的首席运营官，鸿达商场所有的宣传软文，全都出自她的策划。”
祁卫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妈的，难怪老子一开始就觉得这个签到员有点不对劲，长相和气质都不像迎来送往的服务人员，反而流露出大学生的书卷气，本来还想多看两眼，却被林放推进了聚财厅。
现在回想，原来最大的坑早就在门口挖好了，来一个掉进去一个，来两个掉进去一双。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他确实不想找人要名片，因为那些有名片的人，早就乖乖把名片双手奉上。
“祁总，你怎么在这儿？”林放也觉得好奇。
祁卫华笑了：“我刚坐上车，走到这里看到你的车不动了，还以为你有什么麻烦，就过来看看，没想到……”
“祁总真是热心肠。”林放直接一个彩虹屁。
“今天我算是看了眼，要是所有大学生都像林总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活？”
“我说这些名片都是捡来的，你信吗？”林放笑嘻嘻说道。
“我信你个鬼！”
祁卫华忍不住感慨：“看来不是我看不透你，而是太小看你的胃口。”
“哪能啊。”
林放张口就来：“我菜都没吃几口，酒也基本没喝，胃口小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