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那个男人的行为仿佛落在火药桶里的一点火星，引发了极其恐怖的连锁反应，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各个客运车厢内便出现了十数起程度不同的类似事件，各种尖叫声在车厢里此起彼伏，场面宛如活地狱一般恐怖。
“喂！兄弟，我们那节车厢里......”
从临近的那一节客运车厢里，那个之前与林砚打过照面的收尾人打开通道门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便看到了站在那一滩血肉前面，正在思考着什么的林砚，愣了愣，把自己的后半段话给吞了下去。
“啊......你们这里也有啊。”
闻言，林砚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透过男人身体与墙壁之间的缝隙，林砚看见那一节车厢里己经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境地，几个在自己身体上创造人体艺术的蠢货正带着那些漂离体外的凝胶状血液到处蛄蛹，开始进攻收尾人们自发组成的防线，但因为这些家伙无论被怎么打击也不会死去，大部分常规手段对他们都不起作用，收尾人们的数量又实在太少，只能且战且退，为其他人争取到一些撤退的时间。
一剑将那一滩血肉混合体上的头颅贯穿，林砚一边把那个家伙的头颅钉在地上，一边抬头望向那个站在自己不远处发呆的男人，开口问道：
“你来干嘛来着？”
“额......我是想来求援的，代表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家伙这么离谱，好像有点轻敌了。”
“......帮我看着这家伙，剩下的我来解决。”
丢下这句话，林砚踢了踢脚边的脑袋，自己一个人踏入了附近那个混乱的车厢，给无头苍蝇般乱撞的乘客们指出生路，帮忙稳定住了收尾人们的阵线。
甚至用不上最顺手的烙印工造，林砚仅仅激发了“银之臂”的最低出力，向着朝自己扑来的疯狂乘客挥出一记包裹着闪电的重拳，高压的电流击穿全身，令那个把自己的五脏掏出在手中的乘客浑身颤抖，僵首在原地好一阵没有动弹。
回身再抓住一个切开了自己脖颈拿血管当面条挥舞的白痴，林砚干脆将“银之臂”探入他的伤口里，在距离大脑最近的位置爆发出一次高压电击。虽然不会彻底死亡，但物理定律在这个时刻仍然可靠，一阵蓝白色的电光之后，这家伙就变成了一个西肢抽搐、倒在地板上流涎水的白痴，彻底丧失了任何伤害他人的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大范围可持续的控制拒敌手段可能比起一般的杀伤性手段要更加好用。
“银之臂”闪烁的电芒在车厢内不断闪烁，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噼啪的电鸣，将一个个状如恶鬼的乘客打飞出去。林砚的身形在车厢内穿梭，仿佛一辆银色的小型列车，平等地撞飞了路径上的每一个敌人。
“谢了，咳咳......别和这些家伙浪费时间，他们根本死不了。”
从地板上拉起一个受到围攻，差点被血肉溺死的倒霉蛋收尾人，林砚拍了拍他的肩膀，确认车厢里己经没有需要救援的目标之后，便带着所有人撤退回了上一节车厢，只留下那些失去了理智的乘客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在林砚原先那节车厢的通道门口，那位前来求援的男人非常高兴地迎接了凯旋而归的众人。这个时候，林砚才来得及瞥一眼这些收尾人们的状况，两个五阶，两个六阶，大多数都是个人身份，只有两人属于同一家事务所。
非常热情地拍拍林砚的肩膀，男人有些崇敬地看着林砚，他刚刚的活跃表现深深地烙印在了所有人心里，虽然没有准确的判断，但他们认为林砚的实力肯定远远超过自己，是高阶收尾人也说不定。
“干得漂亮，兄弟，但是剩下的怎么办？这些家伙好像完全打不死啊......”
“......把这些自残的家伙集中安置到一起吧，这个也丢过去，否则放着不管的话，精神崩溃的家伙会越变越多的。”
“那好嘞，我来搭把手。”
目前的情况容不得犹豫，两人一拍即合，一起把那一滩不知道还能不能被称为人类的血肉从墙壁上铲了起来，送到了临近那一节己经逐渐失控的车厢里，然后拆下几排座椅，牢牢地抵住了两节车厢之间的大门，防止敌人侵入。
那个被林砚从围攻中解救出来的男人来到他身边，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张有些旧的名片，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
“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马可洛，短剑事务所的代表，五阶收尾人，之前多谢您的救助，请问您的名字是？”
“林砚，Seven协会下属合作事务所，琥珀事务所的代表，五阶收尾人。”
“骗人的吧？您这样的收尾人居然和我们一样是五阶？我要自惭形秽了。”
“......晋升的功勋己经积攒得差不多了，如果没有碰上这次意外的话，我回去晋升为西阶收尾人应该不成问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嘛......”
男人的表现并没有激起林砚太多的反应，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便重新落回到了那扇被座椅牢牢抵住的车门上，一副思考着什么的模样。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观察着那些在车厢里互相撕扯的失控乘客，男人有些后怕地咽下一口唾沫，再看看站在身边神色如常的林砚，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佩服的情感，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愧是能被协会看上的收尾人。
“林砚先生，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先看看其他地方的情况，做好准备吧......车厢总有一天会不够用的。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甚至不是开始的结束，而是开始的开始。”
抛下这一句话后，林砚便转过身，来到车厢另一头的通道边，去了解他们另一边邻居的状况了。
大约两个小时过后，这第一波的混乱成功被各个车厢里的乘客们合作抑制，列车前半段几乎所有还保存着理智的乘客们都集中在了2号、3号客运车厢之中，总计一百零三人，至于那十几个疯掉的家伙，则被驱赶到了1号、4号车厢里，把他们给夹在了中间。
至于后半段列车里的情况，林砚没有办法知晓，但估计也和他们这边没有什么两样，列车单次的最大载客量大约在400人左右，他们这趟深夜班次虽然没有坐满，但也不会少于这个数量的一半。
要是这么多人全部变成了失去理智的疯子......真是想想就令人头疼......
虽然成功驱赶掉了一批心智不坚的弱者，但一股淡淡的绝望氛围还是在车厢里面蔓延开来。看着那几个凑到一起开始偷偷哭泣的家伙，林砚叹了口气，虽然他有着丰富的照顾异想体的经验，能够非常敏锐地察觉到最细微的情绪变化，但还是不喜欢当保姆去照顾别人的情绪啊。
当务之急，还是给他们找点事做吧，没有足够的东西来消磨多余精力的话，放任这些普通人胡思乱想，估计第二波混乱也离他们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