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作何……”
独孤玉感觉天旋地转,他看到一身浅黄色锦服的少女骑在自已身上,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慕楚楚拿下最后一根银针,见身下少年已经醒了,“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救你了。”
马车一阵颠簸,她差点吐了出来。
好在西京城街道宽阔,没有撞到什么东西,不然马车一翻,她轻则骨折,重则丧命。
“王妃快抓住我。”
苏青攀住马车,伸手要把慕楚楚接出来。慕楚楚将银针胡乱收起,一把抓住苏青的手,苏青带着她翻身下车,平稳落在了地面。
“车里那人怎么办?”慕楚楚定了定神,问道。
“不用担心。”苏青示意后面追上来那两个护卫。
两个护卫一个手起刀落,直接将两匹马杀死,另一个飞身入马车里,将相府少公子接了出来。
慕楚楚这才来得及仔细看看,相府少公子此刻衣衫不整,一身狼狈,但眉宇之间有贵气。少年久被病折磨,脸上少了些朝气,多了些疲倦。
独孤玉脸上有几分窘迫,忙理了理衣裳,向慕楚楚走来,“小生独孤玉,承蒙姑娘妙手回春,不知姑娘是哪家千金。”
苏青道:“我家主子是辰王妃,你既然好了,那我们就走了。”
她说完拉着慕楚楚走向回春堂,慕楚楚不知为何她走得这么匆忙。
这可是相府公子,好歹应该要点出诊费。
“青青,你有没有看到刚才有一只银色的箭,这马是被箭射中才失控。”慕楚楚想起来刚才那支擦着脸边过去的箭,心里还有几分后怕。
苏青犹豫了犹豫,如果告诉王妃是王爷,她一定会很难受。
可如果不说,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几番纠结,苏青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是辰王。”
慕楚楚差点以为自已幻听了,“萧澜辰?你确定没看错?他这是发什么癫?”
“王妃最好先不要回辰王府,万一……”苏青有些担心。
慕楚楚点点头,萧澜辰过河拆桥,刚治好了他的腿,他就想杀人灭口。
他要是真想杀人灭口,那她现在是不是该赶紧逃?可是她积攒的银票都在王府,现在能跑到哪儿去?
回春堂账房看到慕楚楚回来,吓得面色苍白。
“您是活的少东家,还是少东家的鬼混。”账房哆哆嗦嗦地问。
“你中什么邪了,当然是活的。”苏青骂道。
本来在回春堂排队问诊的百姓,现在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病也好了,都一脸好奇地跑来围观。
“那相府少公子?”账房欲言又止,这要是相府少公子发病死了,那回春楼照样没有活路。
“相府少公子的病暂时抑制住,他现在应该已经回相府了。”慕楚楚把药箱放在一旁。
她现在没有什么心思再去当坐堂医,大步走回后院,想先查看查看回春堂有多少现银。
账房驱散了围观的百姓,也急忙跟了进去。
慕楚楚还没有翻看完账本,顾堂主就急匆匆赶来。
他本受慕侯爷之请,去给一怪人治病,没想到相府少公子又发病。
顾堂主见慕楚楚来了,急忙摒退左右,让苏青也暂时先出去。
他拿出一方手帕,小心地摊开在慕楚楚面前,慕楚楚一眼就认出,这是昨夜在慕侯府密室中治疗疯子时候用的银针。
“在下想来想去,怕是只有王妃敢做这种事。”顾成看着慕楚楚表情,自已是猜对了。
慕楚楚已经尽量让自已不露声色,顾堂主虽然帮过她,还告诉了她药王谷的事,但慕侯爷竟然让他进密室,难保他不是慕侯府的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事。”慕楚楚故作疑惑。
顾成起身抱拳鞠躬,直起身子诚恳道:“我药王谷只以悬壶济世为重,不插手任何朝政之事,王妃可以相信我。”
药王谷和机关阁一样,都不是朝堂机关,也不在朝中站队。
“慕侯府是我娘家,我有哪里不能去?”慕楚楚说完自已都觉得好笑,这种娘家也能算娘家?
“王妃可知密室中是何许人?”顾成反问。
慕楚楚摇摇头,“昨夜他已死,是何人还重要吗?”
顾成面色凝重,“他并没有死,只是暂时闭气。”
“这怎么可能?我昨天明明看他已经死了。”
她大为震惊,一般的闭气和死亡差别很大,她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他中了蛊毒,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今日去慕侯府,见地上有银色碎屑,心生疑惑,后来检查时候,发现那人身上还有半根银针。”顾成解释。
慕楚楚忍不住问,“你对他还了解多少?”
顾成皱着眉,像是回忆很久之前的事,“我五六年前初到西京城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关在慕侯府密室。”
“至于他的身份,我虽有猜测,但却没有什么证据。”
“多年前,我师父曾说他有一师兄因炼蛊走火入魔,我怕此人正是我师叔。”
慕楚楚想起来每次她靠近疯子,疯子就会喊师兄,不过这实在荒谬,大概是疯子被关得久精神错乱了。
可如果他彻底疯了,又怎么会喊萧澜辰十殿下,他知道萧澜辰是十皇子。
“药王谷既然不插手朝政,为何会跟慕侯府纠缠上关系?”
其实慕楚楚想问,为何疯子会一直懊悔对不起十殿下。
顾成面露窘色,“让王妃见笑了,药王谷有些弟子受功利诱惑……”
他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虽然药王谷谷规森严,但还是防不住有些人出谷后勾结权贵。
如果侯府密室的疯子真的是顾成师叔,难道是那此人勾结慕侯府,受慕侯爷指使才给萧澜辰下蛊毒?
所以萧澜辰报复慕侯府不成,先来报复她?
慕楚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到底是什么让萧澜辰突然想要她命?
“顾堂主,你告诉我这些是做什么?”慕楚楚疑惑。
“王妃可记得之前给我的一张方子。”顾成试探性地问。
慕楚楚这下终于了然,“看我医术高明,想跟我学?好说好说。”
虽然那张方子不是她写的,但她临床医学博士,本硕博知识全都可以免费送上。
顾成眼中的失落很好地隐藏过去,他又抱拳向慕楚楚道:“王妃医术确实了得,在下以后还要多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