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村长给母女二人寻了个空房买下,又跟着余寒一起修缮好各自的屋舍,算是在余巷村彻底安置下来。
日子过得平淡又安稳,云华的肚子渐渐隆起。
村里人得知她年纪轻轻守寡,还怀着遗腹子,对她们也多有照顾。
云华也没闲着,这里无人识得她们,也就没再隐瞒酿酒的事情,买进粮食和工具,先试着酿造工艺较为简单的酒。
余巷村,坐落在青州与临州的交界之处。尽管它隶属于青州的管辖范围,但那不过是名义上的归属罢了。这个小小的村落,仅有八十多户人家,宛如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村庄周围环绕着茂密的山林,村民们会进山砍柴、采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闲暇时光,村民们会聚集在村口的大树下,谈论着家长里短,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欢笑,孩子们则在村中的小巷里嬉戏玩耍。
娶亲和外嫁,是余巷村与外界联系的为数不多的时刻。
每逢此时,村里都会热闹非凡,人们盛装打扮,用最隆重的仪式迎接新的家庭成员或送别嫁出的女儿。
故此,云华准备先试着一些操作简单的,因着自已身子愈加重了,所以余寒经常过来帮忙打打下手。
正所谓“酒是陈的香”,酿好的酒,她先并没有急着售卖,只是密封保存好,待她生产之时,再考虑下一步售卖的事情。
时光匆匆,生活悠悠,一晃半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这一天也终于到了云华生产之际。
云华的生产并不顺利,疼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听到孩子的哭声。
接生婆抱着刚出生的男婴满脸喜色地走出来,对着外面焦急等待的众人喊道:“恭喜,是个男孩。”
柳氏悬着的心落了地,忙不迭地进去看虚弱的云华。
“华儿,你还好吗?”柳氏抹着眼泪,心疼地问。
“娘,我没事,好困啊...”云华太过疲累,终是昏睡过去。
柳氏也是知晓女人生产的不易,并未打扰她休息,只是帮着女儿简单擦洗一下汗水,又轻手轻脚换了被褥,才退出去,照顾外孙儿。
......
孩子慢慢长大,云华的身体也逐渐恢复,她开始着手处理之前酿造的酒。
她们酿制的酒质醇厚,风味独特,很快就在村子里打开了销路。
随着名声渐起,邻村甚至青州城里的人也慕名而来。
而云华慢慢由家庭作坊,发展为村的大作坊。
时间一晃云冬茴四岁了,而“云香酒坊”的酒铺,也渐渐在青州站稳了脚跟。
初夏的青州,阳光温暖而柔和,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气息。
云华在青州的铺子所处于青石巷的街中,她托了牙行在那附近寻了处三进的院子,经过一个月的整改和修缮,娘仨搬进去的这一日,请了余寒和村长在宅子里温锅饭。
“恭喜云当家的,苦尽甘来。”餐桌上,余寒率先举起酒杯。
“寒哥,说过多次,不必如此称呼我,”云华亦举起酒杯回敬。
余寒笑笑,并未回话,只饮尽杯中酒。
小冬茴瞧了瞧两人,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举起装着白开水的杯子,敬云华:“娘亲,我也敬您。”
“好,”云华重新给自已斟满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柳氏轻声提醒:“华儿,慢些喝。”
“娘,今儿高兴,没事。”
虽已是孩子母亲,但云华的容貌似乎是比之五年前更为出挑。
这几年的将养,她肌肤白皙细腻,仿若羊脂玉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岁月好似不忍心在她脸上刻下痕迹,只留下淡淡的成熟韵味。
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笑意。
她乌黑的发盘成一个髻,用琉璃凤尾簪固定,几缕碎发垂落在耳边,更添几分慵懒风情。
两杯酒下肚,从来滴酒不沾的她,感觉头脑有些发晕,脸颊砣红,衬着皮肤愈加白皙可人。
柳氏见她此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屈身慢慢扶起她,“华儿,你醉了,我送你回房。”
“娘,我没有醉,李叔、寒哥,来,继续。。”
“你们慢用,我先送她回去,怠慢了,”柳氏赔礼后,半拖半扶着人,消失在游廊。
在云华身形不稳之时,余寒下意识地要起身去扶,倏地立在原地,只好望着那摇晃不稳的倩影,被柳氏扶下去。
随后装作无事一样,重新坐下,猛灌了一口酒。
李村长将余寒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给冬茴的碗里夹了一只鸡腿,声音慈爱地说:“冬茴,来,坐下来继续吃,你娘睡一觉就没事了。”
冬茴原本已经跳下板凳要追出去,被李村长拦下,又抱回了凳子上。
自小他在余巷村是被村里的长辈们,娇宠着,村里人顾忌着云华,所以都迁就他,直到后来变得有些无法无天起来。
云华也是第一次为人母,她自小跟随家人,很是懂事,只以为男孩子散养就好,可却忽略了他的教育问题。
故此她给云冬茴上全了“童年的回忆”,“竹笋炒肉”、“藤条焖猪肉”等爱的教育后,孩子规矩了许多。
另外,她还跟村长特意交代过,不要过多宠溺他,他是男子,不必如此娇宠。
此时的云冬茴在李村长拦住后,略一思索,想着有姥姥跟着,娘亲说过:男儿郎自当自立自强,不可给家人添乱。
他现在还是不添乱为妙,顺从的坐好,“谢谢李爷爷,余伯伯、李爷爷你们也吃。”
当着孩子面,李村长也不好直说别的,一时之间,饭桌上除了咀嚼和杯盏碰撞声之外,再无其他。
饭毕,云冬茴辞别二人,跟着下人回自已房间休息;而李村长和余寒也并未出云府,云华给二人在府内留了房间。
不过他们毕竟是外男,只是暂住几日,遣退下人后,两人慢悠悠穿梭在游廊。
李村长见四下无人,终是问出心中所想:“寒儿,你对云华她是不是?”
“叔,您怎么又提了?”余寒这几年帮着云华打理酒坊,见识了云华的聪慧和沉稳,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怎么不收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