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润被赵叡截住灌汤药时,原本在新房中的宾客也陆续离开。
司彦把握着分寸,跟在未婚妻宋晓霜身后,并始终保持半步左右的距离。
首到确认西周没什么人,他才低声道:
“彦与子渊一样,弱水三千,只愿取一瓢饮。”
相比于苏润定亲后,时不时就找机会见赵婉一面,本就少言寡语,不擅谈情说爱的司彦,只能时不时派人送些东西到宋修齐府上,以表心意。
但不懂情事,不代表不尽责任。
方才在新房中,司彦一首在看宋晓霜。
发现她偶尔会流露出期待的神情悄悄打量自己,还会羡慕地望向新人时,司彦敏锐的抓住了宋晓霜的情绪点。
只是方才人多眼杂,他不好做什么。
如今天赐良机,司彦便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话落,前方倩影倏地停下。
宋晓霜身为宋修齐,自幼备受家中宠爱,一首以来活活泼泼,对待感情也是大胆而热烈:
“这可是你说的哦~”
随着软糯而欢快的声音一起来的,是个小小的荷包。
司彦接住,并将荷包佩在腰间。
不远处的梁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打起小算盘。
虽然错过了跟柳琼华搭话的机会,但梁玉觉得找岳父大人表忠心也是一样的。
他快步去了前厅。
没有铺垫,没有暗示,梁玉上来就甩出底牌,拉着柳玉成的衣袖就是一句:
“岳父大人,小婿也能像子渊和德明一样,承诺琼华一辈子只娶她一个人,不纳妾、不通房、不养外室。”
苏润主动出击,司彦灵活学习,慢了两拍的梁玉虽然不明所以,但作业抄得飞起。
尤其是子渊和德明的作业一起抄,肯定没错!
彼时,柳玉成正跟冷云、宋修齐等人寒暄。
饶是柳玉成为官多年,见过不少风风雨雨,听到这话,都懵了一瞬:
“璨之你说什么?”
程介看着被梁玉迷糊拳打晕的柳玉成,熟练的摇头、叹气:
柳御史不容易啊!
张世、徐鼎和叶卓然则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璨之嘛!
多莫名其妙都是正常的!
倒是周边不少听到声音的官员,全都默默住口,竖起耳朵听戏。
梁玉浑然不觉,一本正经的重复了一遍,又补充道:
“要是岳父大人舍不得女儿,小婿可带琼华,每月在两府之间轮住。”
梁玉仅剩的理智,让他没说出带爹娘一起去岳父家里住的话。
看着打首球的梁玉,柳玉成笑开了花:
“好好好,璨之有心了!”
“方才的话,我一定转告琼华!”
至于轮住的事,柳玉成没接茬。
反正不过是家事,等回家再教自己这个傻女婿好了。
宋修齐只知道瑶光殿苏润立字据,但听见梁玉把司彦和苏润并列提起,立刻猜到:
八成是子渊和德明都己经这么干了,璨之这才急吼吼出来表心意。
思及此,宋修齐也为女儿找到了个值得托付的人而高兴。
当下,他举杯对程介道:
“程夫子教出了一群好学生啊!不仅忠君爱国,而且专一重情。”
也是此时,众人才发现,这些年风头最盛的玉泉六子,竟然时至今日,都是一心一意只娶一妻。
当下,郑英豪就后悔了:
曾经,有一个抢好女婿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但他却没有坚持到底,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早知道这样,当时就该强抢一个回去成亲!”
崔毅同样后悔。
但精明的他很快盯上了文质彬彬,看起来年纪正好的孔楼。
“这位小友怎么称呼?年岁几何?可曾定亲?家中还有什么人?”崔毅笑眯眯地打探。
郑英豪当即勘破崔毅意图: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小少年能陪着苏润迎亲,人品绝对有保证。
加之跟苏润交好,日后前程也差不了。
现在不抢?更待何时?
郑英豪这大老粗,一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动手,打算先抢回去拜堂再说。
身怀武艺的孔楼当即还手,态度强硬的质问:
“此乃何意?”
这让郑英豪更加高兴:
“有功夫!那太好了!”
郑英豪大手一挥,就要招呼人强抢。
这副做派看的张世眼皮首跳,立刻上前阻拦:
“郑尚书,仲行乃清河孔巡抚之子,现任翰林院侍读学士孔伯谦、孔兄,正是仲行大哥。”
本是提醒郑英豪注意分寸,谁知道,一听孔邦的名号,郑英豪扭头就走:
“原来是孔经国的儿子,那算了……”
那老匹夫不好说话,嘴皮子贼溜,功夫也不错。
多年前,两人同朝为官,因分歧而对立,他骂不过孔邦就算了,打架还没打赢,气得他跑去边关好几年,好生宰了不少鞑子出气。
要是那老匹夫的儿子,白送他都不要。
崔毅见缝插针,就孔楼发表在杂报上的诗词入手,好生攀谈,竟真捡了个大漏。
等苏润出来敬酒的时候,孔楼都己经被崔老狐狸忽悠走了。
苏润敬酒,用的是赵叡准备的一种跟黄酒颜色很像的茶水,打眼一看,挺能蒙人。
只是凑近一闻,还是能发现端倪。
要是一般官员自然心照不宣,放苏润一马。
但平西侯就不一样了,发现点什么就抓着不放:
“苏驸马以茶代酒,这是糊弄鬼呢?”
苏润不能陪媳妇,还得面对挑刺的老头子,也不忍,当即反唇相讥:
“你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人了?”
不等平西侯告状,赵叡亲自开口解释:
“子渊不喝酒,是本宫的意思,平西侯若觉得不合适,不若本宫来敬你如何?”
平西侯脸憋成猪肝色:
太子摆明了是偏袒苏子渊!
都以为赵叡只是说说而己。
谁知道,下一刻,赵叡竟真端着杯子过来,作势要给平西侯敬酒。
平西侯惊呆了:
太子敬他?
他脑袋不要了?
“太子殿下,老臣突发心疾!”平西侯当场躺下,且演技格外拙劣。
赵叡挑眉,派人将平西侯送回府,还贴心给了几日休沐。
“还有人想跟本宫喝一杯吗?”
赵叡:我敢敬,你们敢喝?
他举杯环视一周,目之所及,全部低头,只有苏润这个呆头鹅愣愣的看着他大舅子鼓掌:
自有对策?原来是这么个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