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太睡得特别不踏实,一直在做噩梦,说梦话,我怕是伤到脑子的缘故。”
“傅总,您太太梦魇时都说了什么?”
傅砚洲抿唇,照实答道:“她一直说她错了。”
医生皱眉:“我觉得梦魇应该是心理问题,您先别担心。”
说话间,几人进到病房,里面却空无一人。
傅砚洲马上叫来护工。
“我太太人呢?”
护工拎着保温壶惊道:“您太太不在病房吗?会不会去洗手间了?”
套间内有洗手间,程筝不在里面。
傅砚洲带着护工和护士去了这一层的女厕,也没有。
他厉声训斥:“我出去也就两分钟的时间,你连个人都看不好吗?我花了那么多钱,住了一宿人就给我照顾没了!”
护工都快哭了:“傅先生,我怕打扰您太太休息。就去茶水间给您太太打热水去了,就在隔壁……”
傅砚洲躁怒地转身不听她找借口,给程筝一遍又一遍地打起电话!
与此同时,倪定梧、白越、杜少康和另一个记者王亚东在一个破旧小区的角落里隐蔽着。
四周漆黑一片,程筝走到那辆不起眼的面包车旁,敲了敲车窗。
车门打开,关上。
里面没有开灯,每个人都戴着鸭舌帽,程筝通过人型才能辨认出熟悉的几人。
“来了。”
这道声音是倪定梧的。
程筝低声回了个“嗯”。
白越忍不住问:“你的头怎么了?”
“没事。”程筝下意识想掩藏起伤口。
倪定梧默然地盯着她的额头看了两秒钟,“程筝,如果你身体不适就回去吧。”
程筝稳坐不动,“没事,脑细胞还在。有什么任务,说吧。”
几人都是专业新闻人,不再纠结。
倪定梧开始讲:“我们追踪一个代孕、倒卖婴儿的团伙案已经一年了,这两条线分别铺开,代孕这边近期得到重大进展,那些代孕妈妈就在这个小区内待产。但机构负责人很谨慎,这个小区又是学区房,孕妇很多,所以具体是哪一间还没有确定。”
“我们的人要一直蹲守在这里,若找到契机,争取卧底混入。”
程筝攥紧手掌,这难道就是那个医院的案子?
而所谓卧底,看来倪定梧选定的人,就是她了。
“明白了。”
杜少康其实一直觉得这个实习生话不多,宠辱不惊,埋头干事,挺特别的。而且以他对老倪、老唐的了解,越是明面上放在不重要的位置藏起来,说明交给她的任务会越机密。
机动组……他在心里暗笑。
程筝的衣服口袋一直闪烁着亮光,倪定梧目光一扫,折射出锐利的锋芒。
程筝拿出手机,傅砚洲已经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了。
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想到那个梦……
关机,放进口袋里,车内一丝光线都没有了。
“机构会在夜深人静时把孕妇送来,我们等等,看今天有没有运气撞到。”
……
傅砚洲那边急疯了。
他第一反应是——程筝跑了!
而且是带着伤跑的。
这让他非常想立刻就把她抓住!关起来!哪里都不要再去了!
问过许继远后,那边的回复让他失望,程筝没有回许家。
他调动了大量的人去找,甚至动用关系,都没有她的消息。
徐洋打来电话:“傅总,太太没有离开北城的行程记录;离开医院后有监控盲区,追踪不到太太的去向,警局、医院、交管部门没有关于太太的事故信息……我们的人还在外面找,您不要着急。”
傅砚洲咬着后槽牙挂断电话,把身旁的椅子踢了个零碎。
他双眼通红,浑身黑气沉沉。
突然想到什么,他去翻通话记录。
他没存白越的电话号码,那天白越打给他……
他气得把手机甩到病床上!
妈的,删了。
他只好大半夜的把梁晖时叫了起来。
“白越的电话号?你找他干嘛?不会是你老婆跑了吧?”
“别废话,把他电话号给我。”
梁晖时好像一下子清醒了,饶有兴致地问:“真跑了?”
“给、我。”
傅砚洲的语气加重。
梁晖时感受到他的疯狂,不敢再开玩笑,给了他一个号码。
那边挂断后,他食指敲敲太阳穴,想了下又打出去一个电话——
“查查北视最近有没有什么暗访项目,需要夜间出动……嗯,不要惊动别人。”
傅砚洲给白越打过去后,那边依然是关机。
此时他内心掀起一阵狂浪,嫉妒的潮涌完全将理智淹没。
“徐洋,带上两个人去白越家看看,如果不配合就搜;再阻拦,就来硬的。”
徐助理那边犹豫了下。“是。”
“如果太太在,不要伤到她。”
“是。”
徐洋松了口气,虽然八百年不见他家总裁做出这样失态的举动,但还好,总裁理智尚在。
……
蹲守一夜,没有发现机构人的可疑踪迹。
倪定梧等人习惯了,留下王亚东、杜少康,三人回去。
“我不累,继续留在这里吧,机会来了我就去试试。”
倪定梧哼笑两声:“机会不是你说有就有的,万事俱备才能等来东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白越拉着程筝的手下车,把自己的鸭舌帽给她戴上,他则拉上了卫衣的帽子。
“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我们来换班。”
“这边以后就交给你们四个,有什么进展及时汇报。”
杜少康等人应下:“知道了。”
倪定梧回家补觉去了,白越带着程筝去吃早餐。
他定定地看着程正头上的伤,“怎么弄的?说。”
程筝摸摸包扎好的伤口,低下头继续吃她的小笼包。
“不小心磕的。”
“你是三岁孩子、还是当我孩子?”白越话中带着气。
“到底怎么弄的?谁弄的?说清楚!”
程筝夹起一个小笼包堵住他的嘴。“别问了,我自己弄的,非让我说出来让你嘲笑?我是三岁孩子。”
“是傅砚洲?还是虞湘湘?或者是那个什么方晚星?”
程筝听到这几个倒胃口的名字,喝了口粥压一压,不够,还吃了咸菜。
“别猜了。帮我在北视站稳脚跟吧。”
白越撂下筷子,不吃了,压着火朝外看。
突然,他皱眉。
敏锐的感官让他意识到,有人在看着他们。
他转过头,故意问:“吃完饭你去哪儿?回你婆家?”
程筝一听更没了胃口,“半死不活”地回道:“去你那儿眯一会儿,下午去电视台,晚上跟杜老师他们换班。”
白越正有此意。
他一路有意无意地呵护着程筝,给她系鞋带、把她拉到他左边过马路、给她挡太阳……
到了他家,楼下停着一辆不同寻常的黑色商务轿车。
白越冷笑,带着程筝上楼。
他掏出钥匙,刚打开房门。
猛烈的袭击让人猝不及防,白越一下子被人踹倒在门里!
“白越!”程筝惊叫一声,慌忙去里面扶他,却被人从后揽住腰,轻而易举地抱了出去!
她双脚离地,整个人像只风筝般,牢牢掌握在别人手里。
“你果然和他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