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陈鹿鸣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大方和果断。
几天之后,陆景正在外面上班,宋凌收到了一条陈鹿鸣发来的信息:“苏小姐,我是陈鹿鸣,我想约你一起在云悦楼吃个便饭,想必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照顾你的侍从和车辆都己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口和楼下。”
宋凌看着短信上的几行字,眼睛微眯。
与其说这是邀约,倒不如说是威胁——
如果他同意,那门外的侍从就只是侍从,如果不同意……那恐怕就要变成另一种较为凶残的职业了。
“真是麻烦……”
宋凌喃喃自语,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了一个“好”字发送了过去。
而后,推着轮椅来到了大门口。
把大门打开,就看见外面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穿着正装的壮汉。
“苏小姐。”
“麻烦你们了。”
宋凌轻声说着,让两人带着自己下了楼。
……
云悦楼。
厚重的隔音门将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绝。
包厢内,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洒在光可鉴人的红木餐桌上,空气却凝滞得如同铅块。
主位,一个青年随意地靠着椅背。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右眼上覆盖着的黑色皮质眼罩,边缘贴合着眉骨,为他本就冷硬的气质更添几分神秘与煞气。
他穿着一身看似普通却剪裁极佳的黑色休闲装,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桌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并不大的“笃、笃”声。
这细微的声响,却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另外几个人心头。
以一名衣冠楚楚、梳着油亮背头的中年男子为首的数人,此刻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威风和从容。
中年男子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紧张笑容,声音因为紧绷而有些发颤:
“张先生,您看,那批货的份额,我们‘兴和’愿意再让出百分之五……不,百分之十!只求张先生您高抬贵手,给条活路……”
他身后几个同样西装革履、平时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也如同鹌鹑般屏息凝神,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张先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的人……”
“条件您尽管开,我们绝无二话!”
“只求张先生息怒……”
被称作“张先生”的独眼青年,神色漠然。
那只露出的右眼,瞳孔深邃得如同寒潭,目光扫过眼前这群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一群蝼蚁在挣扎。
他指尖的敲击节奏没有变,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那无形的压力,让包厢内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
云悦楼大厅。
悠扬的钢琴声流淌,但靠窗的一处卡座,气氛却截然不同。
陈鹿鸣姿态优雅地坐在天鹅绒座椅上,面前精致的骨瓷杯里红茶氤氲着热气。她看着被两名壮汉推着轮椅过来的宋凌,嘴角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浅笑。
“苏小姐,请坐。”陈鹿鸣抬了抬下巴。
宋凌的轮椅被固定在她对面。
宋凌平静地看着陈鹿鸣,脸上没有她预想中的愤怒或惊慌,只有一种……
难以形容的平淡。
陈鹿鸣身体微微前倾,开口道:
“苏小姐,今天请你来,是想开诚布公地谈谈陆景的事。”
她不再掩饰,目光锐利地扫过宋凌苍白的面容和身下的轮椅,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理所当然的优越感: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自己最清楚。留在他身边,除了拖累他、让他永远困在为你奔波劳碌的泥潭里,还能带给他什么?”
陈鹿鸣顿了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姿态从容,话语却字字诛心:
“陆景他年轻,有潜力,我父亲和我都很看重他。只要他肯努力,未来在这座城市,他完全可以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豪宅、名车、地位、财富……这些,我都能给他。但你……”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宋凌身上,带着审视和怜悯。
“你能给他什么?一个沉重的负担,一个看不见希望的未来?”
她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变得冷硬: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如果你识趣,自己离开他,我可以保证,给你找一处绝对安静舒适的地方,请最好的护工照顾你,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安稳度过。”
陈鹿鸣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下巴微扬,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这己经是我最大的仁慈。苏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是真正对陆景好,别逼我用你不喜欢的方式‘请’你离开。”
话语里的威胁赤裸裸地透了出来。
宋凌安静地听着,他沉默了片刻,就在陈鹿鸣以为他要激烈反驳或者哀求时,他却缓缓点了点头。
“陈小姐,你说得对。”
宋凌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像我这样随时会死的人,确实不该拖累陆景……我会离开他的。”
陈鹿鸣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巨大的得意和满意取代。
她没想到对方如此识相,这比她预想的要顺利太多了!
她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明媚起来:
“苏小姐果然是个明白人!你放心,我陈鹿鸣说话算话,答应你的条件……”话音未落,一群从远处包厢内走出的身影,闯入了陈鹿鸣的视线。
只见一个戴着黑色眼罩的青年步伐沉稳,而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几个衣着华贵之人。
其中一个中年油头男子,正用最恭敬的姿态,小心翼翼地低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请示。
另外几人更是大气不敢出,目光紧紧追随着独眼青年的背影,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们的生死。
陈鹿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明媚得意之色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眼睛瞪得溜圆!
她认出了那些人!
那个油头中年,是掌控着港口近半生意的“兴和”集团董事长,势力盘根错节!
旁边那个秃顶胖子,是市议会重量级议员,能量巨大!
还有那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是本市最大的安保公司老总,也是第一帮派绥延帮的老大,手底下养着成千上万的亡命徒,其本人更是一位灾厄级一阶超级强者!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她父亲需要仰望、费尽心机也未必能搭上线的真正大佬!
平日里哪个不是前呼后拥、趾高气扬?
可现在……
他们竟然对着那个独眼青年如此卑躬屈膝?
那姿态,简首恨不得匍匐在地亲吻对方的鞋尖!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陈鹿鸣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大脑一片空白,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而更让陈鹿鸣心脏几乎停跳的是——
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独眼青年,此刻……居然将目光望向了自己这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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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