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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窈娘想起之前她跟秦昭昭之间的过节，知道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
而且，前脚，她的庚帖才刚拿回来，虽然不知道是谁帮她拿回来的，后脚，就出了这事儿，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好像有猫腻的样子。
不过，死的那个是秦昭昭的贴身丫鬟，既是贴身伺候的，多少应该还是有些情分在的吧？她真能下得了这狠手？
李窈娘皱了眉，沉吟片刻，看向张捕头，问道：“人现在还在福运酒楼？”
张捕头点点头：“正是。”
“去府衙前，我想先去福运酒楼看看，不知道张捕头能不能行个方便？”李窈娘问道。
去府衙，本来就要经过福运酒楼，正好顺道，而且，平日里，张捕头也得过薛家不少孝敬，自然没有为难她，点头应了：“可以。”
“有劳张捕头了。”李窈娘说着，便要跟张捕头一起离开。
“阿娘？”鸣宸生怕厉劲秋趁着他不在，对他阿娘做什么坏事，很快洗好澡，急急忙忙出来，看到李窈娘要跟着两个捕快离开，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小脸立刻唰的白了。
“阿娘，你要去哪里？不许去。”他立刻跑过去，一头扑进了李窈娘的怀里，死死抱着她，不肯松手。
李窈娘安抚的摸摸鸣宸的小脑袋：“阿娘有事要跟两位捕快叔叔离开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家里记得听碧玺姑姑的话，等阿娘回来。”
鸣宸撅着小嘴，一脸不乐意：“我不，我要跟阿娘一起去。”
李窈娘笑笑，道：“你要跟阿娘都走了，剩下阿姐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谁来保护她？”
鸣宸顿时不说话了，不过小手依旧紧紧攥着李窈娘的衣服，不肯松开。
“薛太太，该走了。”张捕头在一旁催促。
李窈娘转头冲张捕头抱歉的笑笑，低头看向鸣宸，试图再次劝说。
厉劲秋忽然歪腰将鸣宸抱了起来，看着李窈娘，道：“你若是信得过我，孩子可以交给我来帮你照看。”
李窈娘看看鸣宸，再看看厉劲秋，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恳切的笑，道：“那就劳烦六爷了。”
厉劲秋目光炯炯，认真看着李窈娘：“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在。”
不知道在说孩子的事，还是在说她的事。
李窈娘愣了一下，仔细端详了厉劲秋片刻，脸上很快露出了安心的笑，点点头：“好。”
最后摸了摸鸣宸的小脸，李窈娘不好再耽搁，转身随张捕头离开了。
“阿娘……”身后传来了鸣宸的嚎啕大哭声。
孩子长这么大，李窈娘还是头一次听他哭得这么凄厉，心头不由揪紧了，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就见，厉劲秋抱着鸣宸，一边摸着他的小脑袋，一边在他耳边安慰的说着什么，鸣宸好像还真听进去了，抱着他的脖子，将小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窈娘弯唇笑了笑，彻底安下心来，很快随张捕头一起离开了。
已近午时，平日里这个时辰，早就已经高朋满座的福运酒楼里，这会儿已经一个客人都没有了。
倒是大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伸长了脖子，不住往里看，若不是有衙役在门口守着，怕是会有胆子大的冲进去了。
“听说吃死人了，造孽哦。”
“以前薛老爷在的时候，经营十多年了，都没见出过一回事，偏偏在这个李氏手里出事了，所以说，女人当家不牢靠啊。”
李窈娘过来正好听到了，冷冷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大爷只知道福运酒楼在薛老爷手里经营了十多年，怕是不知道，在我手里经营了也有五六年了，要真不牢靠，早垮了，何必等到现在？”
老头老脸一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很快在周围人的哄笑声中，掩面离开了。
李窈娘转身进了福运酒楼。
酒楼大堂里，包括王掌柜在内，从厨房里的厨子、帮工，到外头的跑堂，全部都被衙役看了起来，一溜排靠墙站着，面上都带着焦色，看到李窈娘来了，急急叫了一声：“太太。”
李窈娘皱着眉，径直走向王掌柜，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掌柜苦着脸，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属下也不知道，快中午的时候，秦小姐带着丫鬟过来要了一个雅间，点了一桌菜，菜才刚上齐没多久，里面就叫了起来，属下过去看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其他客人有没有什么问题？”李窈娘又问。
王掌柜继续摇头：“就那一个。”
那就不知道该说是巧，还是不巧了。
正说着，旁边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李窈娘转头一看，就见秦昭昭白着脸，红着眼睛，眼角下面还挂着没有擦干净的泪珠，踉踉跄跄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似是觉察到了李窈娘的目光，秦昭昭抬头看了过来，见是李窈娘，立刻面目狰狞的向她扑了过来：“李窈娘，都是你，害死了吉祥，我要杀了你。”
眼看着秦昭昭的爪子都快伸到眼跟前了，李窈娘皱了下眉，正想闪身躲开，秦昭昭忽然“啊”的叫了一声，两条腿一软，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李窈娘：“……”
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然后，李窈娘就看到一个核桃大小的石子儿，滚落在了她的脚边。
“……”李窈娘轻挑了一下眉，转头看向门外。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
晏卓悄悄往人群里躲了躲，没有让李窈娘看到。
外面的人不少，乍一眼看过去，也分不清谁是谁。
李窈娘有些遗憾的撇撇嘴，趁着没人发现，悄悄将那颗石子儿踢开了。
张捕头见秦昭昭突然跪了，走过去，担心的问道：“秦小姐，你没事吧？”
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好过去扶，只好就在旁边站着。
秦昭昭等了一会儿，都没见来个人扶她，只好可怜巴巴的自已爬起来，拖着被打得生疼的腿，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她只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从哪儿打过来的，就直接指向李窈娘：“是她，一定是她，刚刚拿什么东西，打了我的腿。”
李窈娘：“……”
没见过这么血口喷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