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见老太太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留观室。
而李静离开后,老太太真的就安静下来了。
“太神了吧?为什么那老太太看到李医生就那么听话了?”
“难道是知道她儿媳妇打了李医生,怕李医生报复到她身上?”
“不对。”跟着李静进去的护士说:“你们刚刚都没看到,那老太太看到李医生的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你们说,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
“该不会是老太太能看到自已的孙子吧?今天可是李医生……”
“啊!~”
没等那个小护士说完,胆小的护士忍不住尖叫打断。
“别说了别说了,大半夜的,你也不瘆得慌。”
“哎,你们怕什么,就算真的有鬼,也不能冲着咱们来啊,咱们可是救了他们的人。”跟李静一起的护士,倒是挺大胆的。
其他几个护士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没毛病。
然而,此刻最炸裂的来了。
护士台旁边的自动感应水龙头,似乎在回应她们的话一样,没人碰,却自已出水了。
“……”
此刻大家的沉默,震耳欲聋。
胆子小的,眼泪都要吓出来了。
“梁医生……”小贾第一个躲到梁易身后,此刻这周围,就只有梁易一个男的。
都说男的阳气重,应该能挡一下吧?
梁易看着自已突然就变成了老鹰捉小鸡游戏里,护着一群小鸡的角色,哭笑不得。
那些护士跟着小贾,一个接着一个都躲到他后边来了。
李医生淡定的站在他们对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应该是水龙头感应设备坏了。”梁易说着想过去看看,却被小贾她们拽的那叫一个结实,白大褂都快被拽嘣线了。
“别玩了。”李静说的是护士她们。
而最诡异的是,这时候的水龙头,碰巧也跟着关上了。
整个急诊大厅,再次陷入了一阵闷炸的沉默。
一个碰巧是巧,两个碰巧实在是……
“啊!!!这个班怎么上啊!”
是真的要哭了啊!
梁易看着背后的护士们吓成嘚嘚瑟瑟的样,忍俊不禁。
“要相信,相信的力量,相信坚定的唯物主义论。”
他费力把自已的白大褂从这些小姑娘手里拽回来,她们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会的劲儿是真大。
看着皱皱巴巴的白大褂,梁易无奈笑笑。“好了,我回去休息了,有患者再叫我。”
他们是有专门的值班室的,值班的时候没有患者过来,是可以眯一会的。
至于这些小护士后来经历了什么,梁易并不知道。
只知道他第二天从值班室出来的时候,她们一个两个的正在迫不及待的,跟刚来上班的同事们,分享昨天晚上的诡异神秘事件。
其中,当然避免不了夸大其词,神乎其技的元素在里面。
不过后来,这事就没有再发生过真的事了。因为梁易特意跟护士长交代过水龙头的事,护士长找人来修好了。
可能是真的有他们看不到的东西也好,可能一切都只是凑巧也好。
梁易想的只是,做好本职工作,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即便是有那些灵魂存在,他依旧能挺起脊梁,做到无愧无惧。
“梁医生。”
齐妍手里还拿着文件,一脸愁容。“给老太太家里人打过电话了,她儿媳说,不管她了。”
“我们现在也联系不到她儿子,怎么办?”
人已经抢救过来了,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能出院了,总不能一直都赖在医院里。更何况,急诊的床位总是那么紧张。
梁易掏出手机,“把号码给我吧。”事情总得想办法解决。
正当梁易想打电话之际,有一对夫妻拉扯着进了急诊科。
而那对夫妻,正是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
陈默被他丈夫甩开,给甩到了地上。
梁易见状赶紧过去,离得近的护士也过去扶人了。
“二位,先别太激动,这里是医院,先冷静一下。”
“费志明,你今天要是接她回家,咱们就离婚。”这句话,她说的异常平淡。
陈默被甩了那一下,好像彻底冷静下来了。或者说,好像是心彻底死了一样的感觉。
她的双目血丝满布,眼圈黑淤带肿,看得出来,已经哭的太多,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二位,二位,先跟我来处置室一下,我们这马上患者就要多起来了。”
梁易正说着呢,那老太太从留观室里走出来了。
她突然就放声大哭,“儿子啊,儿子。我还以为你真不要娘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费志明两边为难,一个是妈,一个是媳妇,怎么做都很难选择。
老太太又看向了陈默,也知道自已这次做错了,可怜兮兮道:“儿媳妇,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着,给洋洋吃点好的。”
“够了!”陈默大声喊一声。
洋洋,是她内心不能提及之痛。
“儿媳妇。”老太太仍旧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受了儿媳妇的欺负。“我也没想到那老鼠药我都清理了,还能……”
“我要是知道,我是一万个不可能给我大孙子吃的呦~”
“呵~”
陈默气笑了,笑出了声。
“你不知道老鼠药有毒?”
“你听不见人家带着警察亲自上门,告诉咱们那些东西放了很多老鼠药?”
“你都听见,你都知道,可你还是做了,你害死两条人命!你不知道吗!”她声嘶力竭的控诉着,情绪在面对老太太的时候,总是难以平静。
老太太只会继续可怜巴巴的说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以为毒药去掉了就没事了,我以为……”
“够了!”连费志明都听不下去了,“妈,你就别再说了!”
老太太一看自已儿子维护别的女人,对她呛声,她可哼委屈了。
“你吼什么?你跟我吼什么?”她颤抖的手,拍着自已胸脯。“要不是我小时候这里扣一点吃的,那里扣一点吃的,我能养活你活那么大吗?”
“现在你知道怪我了,你以前小时候你没饭吃的时候,你怎么不怪我啊?”
这种亲情绑架,窒息的施压,饶是在场的哪一位,都觉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