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顿了一下后,在电话那头开口道:“他说你俩是性格不和,你俩不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性格不和了?”
杨母这话倒是让楚静有些意外了,她还以为杨萧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她头上呢,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道是他良心发现了,还是昨天的威胁有效。
想了想,楚静道:“我俩确实是性格不和,离婚这事也是我们共同商量后做出的决定,这段时间也谢谢您的包容与照顾了,您之前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我都留在家里了,没有带走。”
杨母虽然看不上楚静,但对于楚静这个人还是满意的,而且为人母,她也不希望看见自已的儿子离婚。打这通电话来,也不是为了给楚静定罪,而是想着看能不能开导一下楚静,挽回一下这段婚姻。
“你俩还是太冲动了,这婚姻不是儿戏,再怎样也不能这么仓促的就做决定了。”
“妈是过来人,身为女人太了解女人的难处了,离了婚的女人跟男人可不一样,男人不管多大年纪,只要他有钱他就可以找到年轻的小姑娘。”
“但女人可不一样,一旦离了婚就是二婚了,再加上没钱没势的,再想找个好的家庭可就不容易了。”
她这话说得好像是为了楚静好,实则话里话外都是在告诫楚静,她要是真跟杨萧离婚了,再想找一个杨家这样的家庭可就不容易了。
这样的话,楚静昨天已经在楚家听过一次了,再听只觉得烦闷。
凭什么离了婚的女人就比男人掉价?离异的身份只能代表她的经历,又不能代表她的价值。
杨萧不过是命好生在了一个好家庭里面,若真论能力,他还不如楚静呢。
要是没了杨家这个靠山,他能不能找到媳妇都是个问题。
但这些老一辈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楚静也不想跟她说太多。
“这些我都考虑过了,就算以后嫁不出去了也没关系,我有手有脚的也不会饿死自已。”
虽然她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柔,但话里的意思是带了些火药味的,潜意思就是我楚静就算嫁不出去也不愿意跟你儿子过了。
杨母习惯了楚静的温和柔顺好拿捏,被她这样一说,顿时有些来气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杨家亏待了你似的,你嫁进杨家这一年来,我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钱吧?以前没吃过的没见过的也都见识过了吧!怎么?现在吃饱了翅膀就硬了?还瞧不上我们杨萧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别人?”
“我告诉你,就算你认识了别人,你也要知道,你是因为挂着杨家的名头才有的机会认识别人,要是你离开了杨家,谁还愿意搭理你!”
楚静从杨母的电话打过来时就知道这次的通话一定不会是愉快的,她脾气是好,平时也确实是好欺负,但不代表她可以任由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再说,对于杨母,她也是有些把柄在手里的。
“真是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她这句话算是彻底的将杨母激怒了,电话里的声音都拔高了。
“你说什么?”
“楚静,你什么态度,你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楚静不想跟她继续争吵下去了,再吵只会让给她自已徒增烦恼,于是她直接放了大招,让对方彻底没有还击之力。
“到底是谁在外面认识了别人,我想您心里应该有数吧?”
“您的车在修理厂这么久还没修好吗?还是说开这辆车的已经另有其人了?”
“早晚去遛狗也是挺辛苦的吧。”
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一出,对方沉默了。
好半天后才挤出来一句话,“你...知道些什么?”
与刚才的气势汹汹完全不一样的语气了,此时小心又警惕。
楚静仰头靠在沙发上,心里只觉得一阵畅快。
原来回击别人的欺辱,真的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她觉得自已这辈子都没有畅快过。
她没有告诉杨母自已是怎么看见的,而是说:“我跟杨萧的事情已经是木已成舟了,改不了的结局,希望您理解一下。”
“还有,我家那边也请您慎言,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她就挂断掉了电话,不再给杨母说话的机会。
电话一扔,她便笑了出来。
本来还以为会很麻烦的事,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
笑完后,她又不由有些感慨。
以前她遇见了什么事,只想着逃避,或者顺从,以此来将伤害降到最低。
这些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因为她知道自已没有反击的能力,若是还击了,等待着自已的便是更加凶狠的报复。
但这段时间来,慢慢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人只是看起来凶狠而已,实则只是一纸老虎,面对这样的人可以退,但不能一退再退。一味的忍让不仅不能让他们放过你,反而会让他们得寸进尺的,逼得你彻底的失去生存的空间。
在后退的过程中,一定找准机会,看准时机,拿捏住对方的死穴然后逆风翻盘。
如杨母,她为什么钟意楚静,要挑一个身世跟杨家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人当儿媳妇?
那就是为了满足她的掌控欲。
她在杨家除了杨萧外谁都管不了,杨父管不了,杨裴夫妇管不了,她如果再找一个跟杨家旗鼓相当的儿媳妇,那样家庭里出来的孩子更不可能会任由她拿捏了。只有像楚静这样的家庭跟性格,才能让她完全的掌控在手里。
楚静的忍让跟顺从,在她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她并不会去考虑楚静的感受。
而这样靠着拿捏别人来满足自已的掌控欲的人,也是最不堪一击的,只要抓到了他的痛点,她身上的那张老虎皮瞬间就被扯下来了。
真正的不好招惹的人,是沈仲那样的。
足够的有权势,也足够的不要脸。
他本身就已经是一座废墟了,根本就不在乎名声脸面这样的东西。
唯有这样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与此同时,在X城的另一边。
樊玲拿着一叠文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沈仲长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正百无聊赖的听着郑亦礼吹他在印尼这三年来的经历。
听得他犯困。
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门口,他淡应了一声,“进来。”
樊玲推门而进,将那文件放在了他的跟前,“这是您昨晚让我查的,全都在这里了。”
沈仲扫了桌上那叠文件,颔首,“行,出去吧。”
待樊玲出了门后,他俯身将那叠文件拿了起来,却没翻开。
看了两秒后,便兴致缺缺的将文件扔进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