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畜生,和洛青萍那蠢货一样贱!”傅老太咬牙切齿:“青山村,洛氏一族的人都是贱种!”
“当年……”
侯大还想听,但傅老太却是忌讳什么,猛然收声,然后抱起那布袋子,抓着两只老母鸡往另一头走去。
“走吧,你的事等会我就和锦程说说。”
……
回到家中,傅老太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洛青萍让人送东西的事告诉傅锦程,只是将两只老母鸡扔在圈子中,然后便回到自已房间,关起了小门。
她的性格便是如此,吝啬,贪财,生怕好处占晚了。
钱的面前,连自已儿子都防着,不然傅锦程也不会仰着洛青萍养六年!
按捺住激动的心,傅老太刚刚欢好过的脸上潮红更甚几分,戒备的看了一旁的侯大一眼,然后侧身挡着其视线,小心翼翼的将布袋打开。
傅老太:“?”
不信的揉了揉眼睛,傅老太拿起一颗放进嘴里。
“嘎嘣!”
“唉哟!”傅老太痛呼一声,然后便是呼天抢地的哭喊声:“银子呢,银子哪去了!”
“怎么成石头了,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哟!”
侯大本来隔着远远的,听到傅老太的哭声立马凑了过去,双手在布袋子里扒拉一下,人顿时懵住了。
“石头?”
“这布袋子里怎么全是石头?”
“洛青萍让人送一袋石头过来是什么意思?”
“不对……”
不等侯大想清楚,对面房间里,傅锦程听到傅老太的哭喊声脸色就是一变,他可深知自已这个娘有多贪财!
快速冲出房门,眼中余光却看到,自家的鸡在对着两只母鸡飞啄着。
他来不及细想,将房门推开。
一瞬间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眉目间还有难言的屈辱暗藏。
“怎么回事?”
傅锦程的出现,直接让慌乱不知所措的傅老太找到了主心骨。
“锦程,锦程……石头,全是石头,那洛青萍肯定发现不对了,她送了一袋石头来!”
“我的钱,我的五十两银子,天杀的,那可是我的棺材钱呀!”
傅锦程目光扫动,看着那布袋子里的石头,怒意翻涌,腔喉间挤出声音,却字字句句都在颤抖。
“娘,外面的那两只鸡是哪来的?”
“还有,你是寡居的妇人,为何会有男人在你房间?”
傅老太现在心慌的很,她想将事归咎到洛青萍身上,但却连她自已都不相信,那个乖顺懦弱,对自已言听计从的洛青萍有胆子对她还有傅锦程阳奉阴违。
“鸡,鸡是洛青萍那个小贱人送来的。”
“至于,至于侯大,是娘,是娘让他去青山村帮忙买田的,他,他……对了,他还多花了十两银子才从洛青萍手里将田买下来的。”
“嗬嗬……”傅锦程发笑,眼里没了半点温度:“你是说,洛青萍发现我装病,但还是送了两只老母鸡过来,只是银子换成了石头?”
“你觉得洛青萍就算发现了我装病,她有胆子坑骗我?”
“你觉得洛家那些泥腿子,有胆子得罪一个秀才?”
傅锦程的声音一度高过一度,到最后已经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傅锦程此刻只觉心寒,屈辱,一丝狠辣在心底泛起。
不管这布袋里最开始放的是什么,他需要银子,这关系着他的前途,他不会容许丝毫意外。
他只要银子,哪怕是将傅老太榨干,他也要银子!
“锦程……”傅老太被傅锦程的样子吓到,不由后退一步:“你,你这是怀疑娘独吞?”
似有些不相信,傅老太又重述了一遍:“你怀疑娘独吞?”
傅锦程没有说话,但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哎呀喂,不活了,我不活了!”傅老太拿出她撒泼打诨的本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脚拍打着地面一副鬼哭狼嚎的模样:“我亲儿子怀疑当娘的做贼,我生养你这么大,供着你读书当秀才有什么用呀!”
“早死的当家的,看看呀,看看你儿子怎么对我这个娘呀!”
“提我爹?”傅锦程不为所动,他以前可以伪装孝顺,一切当做不知,只要看不到,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现在……
“你养我了,你供我读书了?”傅锦程言语恶毒道:“我爹活着的时候,是爹养的我,我爹死了……是我被你棍棒打下田,养着你才对吧?”
“我能读书,是我,是我傅锦程忍着恶心,去讨好洛青萍那个蠢货村姑,你知道一想到外人将她视为我傅锦程的女人,我有多恶心吗?”
傅锦程眼神陡然凶狠:“比知道你和野男人睡觉还恶心!”
傅老太声音骤停,但很快却又更加凄厉的哀嚎起来。
“天杀的不孝子呀,竟然这么骂自已的亲娘,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我要去找里正,我还要去县学找你学正,我要让他们看看,你傅锦程是怎样的一个不孝子!”
“我要拆穿你,我要将你抛弃洛青萍的事全部说出去,我要你身败名裂,我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儿子!”
……
傅老太的威胁并没有让傅锦程有丝毫心虚,他只是转身,将房门打开,然后抱胸狞笑道:“刚刚你出去做什么了,不用我来说吧?”
“嚎吧,继续嚎吧,把村里人都叫过来,让大家看看你这寡居的妇人有多水性杨花。”
“让你感受下,被自已亲儿子抓奸的难堪!”
“嗬嗬……”傅锦程冷笑,他今日必须将傅老太和侯大拿捏住,洛青萍已经没有油水可以榨了,但这两人他绝对不能放过。
“到时候,猪笼抬上,以你的名声,村里人是信你还是信我,还是信他们看到的?”
“嘎……”傅老太的哭腔戛然而止,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侯大。
侯大这个时候亦是如坐针毡,他知道傅锦程或许早就知道他和傅老太的奸情,他有求于人,加上多年来对有功名之人的畏惧,让他刚才只能悻悻沉默。
可现在,以他阅历,到底是发现了些不对劲。
傅锦程这态度,可不像为自已早死的爹讨要公道,更多的是因为这……一袋子石头!
“傅……秀才,这布袋里装的真是石头,是洛家丫头让她的堂侄子送过来的。”
“洛家丫头如果没发现问题,那肯定是那个小杂种掉包了,这……你去找洛家丫头,这钱一定可以找回来的!”
傅锦程冷笑,目光森然地看着侯大,阴恻恻道:“还有一种可能,你们奸夫勾结,想贪昧下我的银子,让洛青萍那个没胆子的蠢货背锅。”
“可你们做戏为什么不做的像一点,还是说我这个亲娘抠搜成性,舍不得那两只鸡呢?”
傅锦程声音拔高几个度,厉喝道:“真当我傅锦程傻不成,偷东西哪有只偷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