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拓沉思片刻后,缓缓放下酒杯,整了整衣衫,道:“让他进来吧。”不多时,使者刘远便被引入了屋内。刘远先是毕恭毕敬地向乌拓鞠了一躬,然后挺直身子,朗声道:“在下刘远,见过首领。”乌拓目光紧紧地盯着刘远,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就是天子的使者?”刘远微微点头,沉稳地说:“正是在下。”乌拓紧接着问道:“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刘远不慌不忙,神色自若地说:“特来传达天子的善意。”乌拓微微皱眉,追问道:“你且说说看。”刘远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天子如今已然发兵西凉,决心铲除叛臣马腾和韩遂。若首领此刻能够起兵相助天子,天子承诺,日后定会减免羌人的赋税,并且在你们与西域人进行贸易往来之时,也会降低相关税收,让羌人兄弟们都能从中获得更大的实惠。”
乌拓一听,心中不禁一动,这条件听起来确实颇为。但他久经沙场,为人谨慎,还是想先试探一下虚实,于是故意装作怀疑的样子说:“朝廷军队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元气必定大伤,怎么还会有能力前来征讨西凉?我看你是在说大话吧。”
刘远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有条不紊地解释道:“首领有所不知,朝廷的确才经历一场大战,然而此一战,朝廷军队不仅成功震慑了天下诸侯,更是收服了董卓的旧部,如今朝廷兵强马壮,士气高昂,试问,当下谁还敢与天子对抗?马腾和韩遂妄图割据西凉,此乃自不量力,自寻死路之举。天子本欲挥师西进,一举踏平西凉,然念及西凉百姓与羌人兄弟的无辜,实不愿见西凉大地血流成河。首领若是能在此时归顺天子,不仅可为羌人谋取诸多实实在在的好处,还能换来今后长久稳定的太平生活,此乃一举两得之美事,首领何乐而不为呢?”
乌拓听了刘远这一番言辞恳切、条理清晰的话语后,心中开始认真思索起来。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刘远身边,神色变得客气了许多,问:“那么,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刘远见乌拓已然心动,心中暗自欣喜,赶忙说:“首领不妨利用自身威望,联络与您关系亲近的部落,待朝廷大军一到,便可一同举事,里应外合,如此一来,马腾与韩遂必败无疑。”乌拓听后,心中已有了计较,他一咬牙,坚定地说:“好,就依你所言。”
刘辩率领着大军,一路不紧不慢地朝着安定郡进发。他深知长途行军的艰辛,不愿因过快的行军速度致使将士们疲惫不堪,影响战斗力。况且,在行军途中,他也没忘了从大义名分上做足文章,特意派出使者前去招降马腾和韩遂,这一番流程必不可少,也好让全天下人都清楚知晓,自已此番西征乃是师出有名,是为了平定叛乱、而非无端征伐。
刘辩的使者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了高平县。此刻,马超和韩遂已然知晓皇帝的军队正朝着安定郡开来,故而提前来到高平县进行布防。这高平县城墙高大坚固,易守难攻,马韩二人便企图凭借此地的险要地势,阻挡朝廷大军。
使者来到马韩二人面前,二人虽心中对朝廷大军有所忌惮,但面上还是恭敬有加,齐声说:“大人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了。”使者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地问:“我听闻二位将军有意割据西凉,可有此事啊?”马腾赶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绝无此事啊,大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居心叵测之人在造谣生事,妄图离间我们与朝廷的关系呀。”
使者目光锐利,紧盯着二人,接着说:“既然没有这等事,那为何不打开城门,迎接天子大军呢?”马韩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韩遂上前一步,陪着笑脸说:“大人,我二人对朝廷和陛下那可是忠心不二呀。只是我们觉得,朝廷派遣官员来治理西凉便足矣,朝廷的军队大可不必大费周章地前来,我二人手下的军队,足以保卫西凉的安稳了。”
使者一听,瞬间明白了这二人的心思,他们这是想保留手中的军权,只把行政权交还给朝廷,继续在西凉当一方霸主。使者眉头微皱,语气加重了几分说:“二位将军应当明白,自古以来,军政大权皆归天子所有,这是不容置疑的。二位将军可要想好了,如今天子正亲率大军前来,你们若是继续这般执迷不悟,到最后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马韩二人听闻此言,心中皆是一紧,他们深知使者所言非虚,可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势。犹豫片刻后,马腾说:“请大人先回去吧,容我二人再斟酌斟酌一番。”
待使者离开后,马腾忧心忡忡地说:“天子如今亲率十万大军前来,咱们恐怕不是对手啊。”韩遂却不以为然,分析道:“朝廷军队刚刚经历了大战,必定元气大伤,我认为咱们还是有十足胜算的。”见马腾依旧一脸犹豫,韩遂继续劝说道:“咱们现在还有别的退路吗?事已至此,就算现在投降,朝廷也未必会放过咱们,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已经错过了归顺天子的最佳时机,那便没什么可犹豫的了,只能拼死一战,打退朝廷军队,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使者返回刘辩处后,将和马韩二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刘辩。刘辩听后,心想:“这马腾和韩遂,竟是妄图当藩镇,做土皇帝啊,这可万万不是我能答应的。”念及此处,他不再迟疑,当即下令,大军继续朝着安定郡稳步前进,一场大战看来已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