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立刻脱下自已的军装外袍盖在了张海意的身上,对着齐铁嘴说道:“你族人为了报信,连命都丢了,想必这路上还有很多齐家的信息,这一趟你百死莫辞。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早天亮就出发。”
张启山说完就让他们都回去了。
等到人都出去后,张启山就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衣袖给翻了上去,就看到她的胳膊上多了一道鞭痕。
张启山的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
“我已经上过药了。”张海意抽回自已的手,把衣袖给放下,生怕张启山仔细看的时候发现那鞭痕下边掩盖着的被针划破的痕迹。
心说,我是让你看我胳膊吗?你是瞎吗?
“明天我要去矿山一趟。”张启山话音刚落就看到张海意立刻站起身道:“我懂我懂,我留下,你放心,我绝对不乱走。”
我现在就走,你个没长眼睛的东西。
“你跟我一起去。”
张启山说完就看到张海意翻了个白眼道:“知道了不就是我留下么。嗯?啥玩意?”
“我说,你跟我一起去矿山,二爷心思缜密,你私闯他的府邸,他必然心生怀疑,你留下,他早晚会发现的。”
张启山挑了挑眉,心说,你再装一个我看看。
张海意啧了一声,随后就搂住了张启山的腰,吓的张启山刚刚还淡定的情绪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你在说什么?”张海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张启山往后退了两步,然而张海意就跟贴他身上了似的说什么都不松手。
张启山只能硬着头皮,抬起手将一片落叶从她盘着的头发里摘下来:“老城的夜景好看吗?”
“没你好看。”
张海意抬起头,看着张启山挑了挑眉。
张启山只得抬起头尽量不去看她的眼睛,良久后,长叹了一口气:“小童,这是不对的。”
“关你啥事?”
“这是罔顾人伦。”
“关我啥事?”
张启山:“………”
张启山觉得必须给她讲明白,张家的某些思想是不对的,于是想来想去,干脆抽了裤腰带给人捆了,扔回床上去后,就坐在床边开始给她上思想政治课,从心理到生理着重的讲了一下近亲通婚的错误和影响。
成功的给张海意念叨睡着了。
张海意就感觉自已好像被虫子包围了似的。
睡的那叫一个香啊。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许久没睡这么好的张海意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转过头就看到坐在凳子上,将头靠在床头睡着的张启山。
对于张启山说的那些事情,她懂也不懂。
她从小所有的教育里,就没有教过这些东西。
甚至男女之事,对她来说也不过是闲来无事时,排遣寂寞的一件欢愉事而已。
张家人寿命本就很长,若是真的循规蹈矩,这漫长的岁月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再加上张家人虽然寿命长,但若想生育,只有那和普通人一样几年的好时光而已。
虽然百岁和普通人二十多岁时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但已经晚了。
她倒也不是说想要为了血脉而留下点什么,只是有些想法从小就被灌进了脑子里边,钻不出来而已,再加上她年幼时便开始压制着生长,身体一直如同少女一般。
如果她继续在张家,现在依旧是那副样子。
她逃出来后,身体开始快速生长,不过两年的时间就长成了这个样子,然后她的时间便定格在这一刻。
这样做的下场,就是她的寿命大大的减少,她不知道自已会活到什么时候,张家很少有人可以做到寿终正寝。
她只想痛痛快快的活一场。
也许这一秒就会死,也许下一秒。
甚至她的内心隐隐能够感觉的到,她最后的时间似乎快到了。
张海意抬手摸了一下张启山的脸。
不得不说,这张坚毅的面容其实挺吸引她的。
以及这双沉着的目光。
“醒了?还叭叭吗?”
张海意掐着张启山的脸,愣是给他捏出了一道红痕。
张启山皱着眉,看了她两秒后,吐出几个字:“冥顽不灵,等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就站起身回自已的房间去洗漱去了。
张海意啧啧啧了几声。
换好衣服后,天光才算是彻底的亮起来了。
下楼的时候,张日山已经在楼下备好了东西,清点完了随行的亲兵。
皆是一身的短打,盒子炮就藏在马鞍下边,用水袋压着,后背腰间横着刺刀。
张启山下楼的时候,将一把手枪塞进张海意的手里,随后就吩咐亲兵分散离开。
八点多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在郊外的土坡上重新集合完毕了。
一共三组人员。
第一队人马伪装成商队先行20里,第二队为茶商往四周探查,警惕隐藏在暗处的日本特务。
第三队则是张启山带队,张日山张小鱼,张海意四人垫后,负责到矿山后的最终行动。
等到前两队人都走了后,又等了半天,齐铁嘴才姗姗来迟。
张启山几人都穿着商贩的衣服,马背上还挂着烟草的箱子,一副小商贩的样子,张海意则是一身随从打扮。
齐铁嘴一身算命先生的道服,骑着毛驴就算了,手里还拎着招牌。
张启山看了他半天,忍了好久才说道:“我让你乔装打扮,你骑个毛驴做什么?”
“佛爷,算命的不骑毛驴骑什么?难不成让我骑高头大马?那不是昭告天下我这人有问题么。再说了,你别小瞧来我这毛驴,越往山里头走,我这驴越有用处,”
张海意看了他几眼,也是忍不住吐槽道:“这山里的道士都死绝了,现在都是落单的山匪,躲在深山老林里装神弄鬼,偷村里的孩子,你小心路上被人打死,我到时候还要补几脚的。”
“怕什么,他们都是悍匪,我可是黄庭祖师亲传,齐家之后,我是有真本事的好不好。再说了,若没有真本事,佛爷喂我吃那甲片,我早就毒发身亡了。”
“那些甲片早就拿我的血蒸过了,不然怎么会用手去拿,你以为都是傻的吗?”
张日山幽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