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意是在大街上捡到的刘丧。
当时的刘丧小小一只,干瘦的跟个小干尸似的,要饭要到了她的面前。
张海意低头看了一眼刘丧小手里举着的碗,非常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从他的碗里拿走了一块钱。
这件事对于当时的刘丧来说不亚于天都塌了。
但张海意走的快,拿完钱就跑了,气的小刘丧在她后屁股追了一路,就为了给那一块钱要回来。
张海意见这小孩执拗的很,又一根筋。
就笑嘻嘻的问他要不要跟自已走,她是职业人贩子,专门卖小孩的,尤其是他这种小男孩,出货率特别的高,到时候看在这一块钱的份上,肯定给他找户好人家卖了,她也能多挣点钱。
刘丧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如此豪气壮志的拍着自已胸脯说出她是职业人贩子,她就不怕被人打死吗?
“你把我卖了,那我能吃饱饭吗?”这是刘丧当时问的第一个问题。
“能。”张海意点了点头,觉得这小孩特别的有意思。
刘丧只犹豫了不到三秒,当时就砸了自已的碗,随后才又看向张海意说道:“你不会在骗我吧?”
“我都人贩子了,我还骗你干什么?”张海意失笑不已。
于是接下来的路,张海意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走过了。
就算她接活下墓,身边都跟着一个干瘦的小孩。
每次,雇主问的时候,张海意都会笑着说,这是她买来的鱼饵。
用刘丧的一块钱买的刘丧。
对于这个说法,刘丧非常的不满意,并且每次都会在张海意说这句话的时候,狂踢她的小腿,然后说:“你不是说你要给我卖了吗?你给我找的好人家呢?”
张海意不气也不恼,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揉的更乱后,再把人搂进自已的怀里:“我难道就是不个好人家吗?我没让你吃饱饭吗?”
刘丧每每都要被她捂在胸口,捂的他喘不上气来后拼命的挣扎,最后松开他的时候,他就红着脸气急败坏的大骂她是个骗子,什么鬼的人贩子,她就是个大骗子。
张海意几乎把自已一身的本领都教给了刘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丧执拗的开始叫上了师父,但张海意从来也不应,也不纠正,还是逢人就说这孩子是她的鱼饵。
气的小刘丧每次都要生好久的闷气,但还是依旧我行我素的喊张海意师父。
直到后来,有人跟张海意说,孩子大了,应该让他上学才对。
张海意就把刘丧送到了学校。
刘丧就更加生气了。
因为他上学了就不能跟在张海意的身后了,而张海意经常早出晚归,甚至不归。
刘丧每天放学后就一个人坐在,张海意买的院子门口的台阶上,一等就是等到天黑。
每次等到张海意回来的时候,他都要骂骂咧咧的骂上半个小时才会罢休。
张海意却是哭唧唧的抱着他,说自已多么多么的不容易,还不是为了挣钱养活他。让他吃饱饭。
回家得不到安慰就算了,还要被他骂,然后就是一顿跟吸猫一样的暴风吸入。
抱着他的小脸一顿狂亲,留下一脸的口水。
这些年,刘丧被张海意养的白白净净的,虽然人还是有些瘦,但却精致的像个瓷娃娃似的。
而从刘丧上高中开始,张海意就几乎很少出门了。
这下就轮到了刘丧每天早出晚归,张海意每天都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等着刘丧回来。
而刘丧每天放学后,能看到在沙发里等他等到睡着的张海意,然后骂她一句没有诚心,嘴上说着等他,结果十天,有八天都在睡觉。
刘丧放下书包,坐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开始写作业,身后就是睡着的张海意。
等到他写完作业,刘丧才会抱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张海意回卧室睡觉。
或者有时候,张海意提前醒过来,就会从后边抱住他的脖子,继续等着他写完作业。
两个人一张床。
每当张海意挤过来搂住他的时候,刘丧都要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再挤我,我就去沙发睡了啊。”
然而他却从来都没有去过。
每天早上的时候,刘丧都要把身上的这条八爪鱼扒拉下去,然后到厨房里,开始做饭,做好之后,他才背着书包去上学。
刘丧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平静的过下去。
他会长大,但她不会老。
没关系的,只要他长大了,他就可以把这个不会变老的臭女人照顾的更好了。
直到张海意突然有一天消失了,而且很久都没有出现的时候,刘丧彻底的慌神了。
他开始联系以前认识的那些人,不停的开始寻找张海意的下落,用张海意教给他的本事下地干活。
他再次踏入了这个行业之中。
不同于小时候他跟在张海意的身后,这一次,他是自已一个人。
找到张海意的时候,她正被几名男人围着。
刘丧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抓着张海意的手就开始跑。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几个男人居然都是她的男人。
而听着屋里的那暧昧到了极点的声音时,刘丧那天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痛的滋味。
脑海中是这么多年他和张海意相处的所有画面,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每天晚上都抱在一起睡觉,他也只会觉得有些挤。
就算是早上的时候,张海意整个人都扒在他的身上,他也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而这一刻,听着屋里的声音,刘丧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连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无论他怎么闭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她挤在自已胳膊上的胸口,或者天热的时候,她只穿着上衣和内裤明晃晃在自已面前露出来的那双白腿。
刘丧擦了擦自已的鼻血,随后仰起头,开始默数到底过了多久时间了。
张海意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刘丧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头看着门框已经睡了过去。
张海意捶了捶自已的后腰,走到门口后踢了一脚刘丧。
“走了。”
刘丧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就跟在了张海意的身后,走出去好远后,他才问道:“去哪啊。”
“当然是跑路了,这种问题还总问吗?以后给我机灵一点,但凡听见心脏声音不对劲的,疑似张家人心跳的,以及手指头长的,立马通知我跑路,知道吗!”
张海意揉着自已的后腰。
还好她早有准备,给他们都药翻了过去。不然她这小命就没有了。
“师父…”
“干嘛!”
“玩弄男人是不对的。”
“滚,别逼老娘扇你啊。”
“师父…”
“又干嘛!你烦不烦啊!”
无人的街道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
刘丧追上后,轻轻的拉了拉她的手。
没有拒绝后,他的大手就握住她的手。
刘丧咧了咧嘴角,低头看着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他手大的白皙修长的手。
又往她的身边挤了挤。
“你以后会扔下我吗?”
“我什么时候扔下过你!”
“真的不会?”
“你闭嘴吧!在废话我就给你毒成哑巴。”
“话说,他们怎么了?”
“被我毒死了。”
“毒妇…”
张海意:“………”
“我今天不扇你个满面桃花开,我他娘的就不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