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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
第一节就是王述的课。
底下人特地装作昏昏欲睡的样子，林谙撑着下巴，望向窗外。
众人持续这种状态许久，原本想让王述生生气，再给他个惊喜，效果更好。
林谙偷偷瞟讲台上的人，丝毫没有一丝恼怒的迹象，大家动作更甚，直接把零食拿在桌子上吃，特地吧唧嘴，声音极其明显。
王述放下触屏笔，林谙抬眼，以为他终于要发火，内心划过丝喜悦。
他打开保温杯，慢悠悠抿口水，露出和蔼的笑容。“咱们上午第一节课大家可能累了，咱们休息休息。”
底下没忍住唏嘘一片，反应过来后，继续装作昏昏沉沉的样子。
王述缓缓露出笑容，林谙内心暗叫不好，怕王述发现，结果他和蔼地看着睡觉的同学，与平日无二，悬着的心放下来。
……
铃声响起，宣告课堂结束。
王述刚踏出教室，刚才趴在课桌上的人迅速起来，眼睛清明，没有一点困意。
“王述真的，我哭死。”
“不是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第一次在课上睡觉这么有负罪感。”
……
林谙狐狸眼弯弯，噗嗤笑出声，转笔，目光落在面前的纸张上，最上面字体飘逸:“生日大计划。”
她提笔划掉下面的字，字体稍微工整些，明显不是出自一个人。
林谙转身回去，拿着纸展示给江肆看。“你写的小计划失败喽。”
江肆看一眼，勾出个笑容，手指修长，漫不经心地转笔，缓缓回话。“他不吃这套，看来咱们只能正常过喽。”
林谙点点头，转身回去，目光落在桌肚里的U盘上面。
……
第一节晚修。
大家偷偷摸摸准备，窗帘里放着一束花，后面空座位放着蛋糕，两人守在门边，手上握着礼炮。
林谙脚边放着一大堆零食，身后江肆则藏着几箱饮料。
铃声响起。
大家翘首以盼，往常这个时候王述都会进来转转，但这次大家满怀期盼等了许久，门口没有身影，只有呼呼的风刮进来。
众人等了会儿，最后林谙拿着手机给王述拨电话，桌旁围着一大圈人，眼神关切。
“嘟——”
电话很快接通，呼呼的风传进来，没等林谙开口，王述熟悉的声音响起。“老师在外面买点东西，一会回去。”
林谙嗯了声，对面接着开口。“那个……老师手上东西有点多，先挂了啊。”
电话挂断，林谙把王述的话转述，众人松口气，在教室默默等待。
约摸十几分钟后，门被打开，王述拎着两大袋东西进来。
“砰——”
礼炮响起，彩带飘落，几个落在王述身上，反射光芒。
教室喧闹，刚才藏着的东西迅速摆好，王述头上戴着生日帽，彩灯闪烁，手里两袋东西被拿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束花，暖黄色调，正如学生眼里的他。
“祝老师生日快乐！”响亮的声音在教室回荡，随后热烈的掌声响起。
王述捧着花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露出笑容。“谢谢大家准备的一切！我很开心遇见大家。”
底下欢呼声响起，王述指着刚才拎进来的两大袋东西开口。“这里面是一些零食小玩具，还有糕点。”
林谙看过去，熟悉的浅色简约包装，圣明瑶家的糕点，满满一大袋子。
她抬腿到讲台边上，默默把u盘进去，喜悦的声音响起，背景音悠扬。
“王老师，生日快乐啊！我是08届3班的班长蒙徐，祝您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祝您生日快乐啊！我是许志伟，现在当名教师，把您的师德发扬下去。”
“老师，我没有父亲，母亲住院，是您把我领回家带我吃饭，还给我钱，号召捐款，我的母亲才可以得到救治，我真的很感谢您。”
……
短片里是王述曾经带过的各届学生，林谙产生这个想法时已然不早，没想到学长学姐们经过各种途径告知，纷纷录制视频，送上祝福，最后由她剪辑在一起。
王述眼睛盯着屏幕，看得认真，片子末尾处，林谙观察到他眼角泛出泪花，努力吸鼻子，企图忍住。
然而徒劳，最后眼泪还是徐徐下落。
短片结束，王述垂眸，任由眼泪落下，努力调整好情绪，半晌开口。“谢谢大家！”
“老师，来来来，咱们许愿切蛋糕。”平日里活跃些的同学迅速接话，把蜡烛插上去点燃，烛光摇曳，蛋糕精美。
王述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许愿，周围几十道明亮的目光盯着他。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此刻他心中除了家人平安幸福，就是希望他带的学生能够过上自已想要的人生，天天开开心心。
他吹灭蜡烛，眼底依旧闪烁泪光，王述伸手抹眼睛，给众人分蛋糕，林谙江肆带着几个人把零食饮料糕点等东西分下去。
分发完毕，林谙尝一口，蛋糕软糯，丝丝冰凉口感在嘴里化开，水果新鲜，口感极佳，她眼睛发亮，飞速往嘴里塞几口，满足赞赏道:“好好吃啊！”
周围附和的声音响起。
教室喧闹，讲台上放着流行歌曲，曲调欢快，不知谁起的头，往他人脸上抹奶油，就连王述脸上都有好几块痕迹，他也不恼，任由学生往脸上涂，嘴里挂着笑。
身后传来动静，林谙转身，江肆温顺地把脸递过来，闭上眼，黑发低垂下去，眉尖边上的小痣清晰可见，勾出笑容。“试试？”
林谙垂眸，思考应该往哪里抹，最后决定落在他眉尖的痣上，他睁眼，桃花眼弯弯，语气愉快发问。“为什么是这里？”
“因为，在现在这个角度，这颗痣只有我能看见噢。”林谙特地凑近些，回话，气息吐在脸边，很痒。
换句话说，你此刻只属于我。
林谙把手上剩下的奶油往他手指上蹭，学着他的样子，乖乖闭眼，示意他往脸上涂奶油。
半晌，脸颊上传来触感，他动作很慢，像是抚摸上好的瓷器般。
林谙睁开眼，撑着下巴，学着他的样子反问回去。“为啥是这儿？”
江肆笑出声，桃花眼像一汪温柔的潭水，稍不注意就会沦陷其中，他缓缓开口，轻戳她鼻尖。“拿镜子看看。”
林谙听话照做，脸颊上用奶油工整画了个小爱心，她嘟哝回话。“幼稚。”
但内心早就像被奶油包裹，甜甜蜜蜜。
她后知后觉露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