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到太晚,萧音音干脆在店里休息了。
反正萧凤鸣她们今晚也回不来,回家除了和卫平安吵架以外,也没有别的消遣了。
干脆和剩下的六个姐妹一起住在店里。
晚上天还是凉飕飕的,萧音音特意买的羊肉,切成薄薄的小片儿,用铜锅一涮,那滋味儿别提多绝了。
小姐妹们都吃的面露红光,脸上全都是幸福的笑。
吃饱喝足后,大家各自去找周公下棋了。
店里没有萧音音的屋子,她也不想和姐妹们挤,干脆搬了被窝卷儿在更衣室里休息一晚。
“咳咳咳~”
睡到半夜,萧音音被呛的咳嗽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铺子已经是一片火海了,尤其是后院的库房烧的格外严重。
萧音音将茶水浇在帕子上,用湿哒哒的帕子捂住口鼻就往外冲,火已经吞噬了门框,火蛇不停的往屋里探着。
她又退了回来,垫脚取下挂在墙上的铜锣,用尽吃奶的力气敲了起来,边敲边大喊道:“姐妹们,快起来!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接着就是铜锣咚咚的声音。
四周的邻居都被惊醒了,纷纷披着衣服出来看。
一见起火了,害怕会波及到自家店铺,各自提了水桶开始救火,更有聪明的直接去找了消火队。
萧音音将床单绑在窗框上,另一端绑在自已的腰上,慢慢往下顺,下面有几个好心的大姐接住了她。
“各位大哥大姐求你们多发动大家帮帮我们救火,尤其是后院儿,还有六个姐妹在后院儿呢。”萧音音怕大家不敢深入后院救火,又追加了条件,“只要能帮我救出姐妹们,我愿出黄金白两,绸缎千匹!”
金钱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很快就有人浇湿了床单披在身上进去救人。
大家都低估了火势,才闯到一半儿就被迫退了出来,“火太大了,根本闯不进去。”
一桶一桶的水提了过来,消火队员也来了,大家齐心协力救火。
萧音音手里的铜锣不停的敲着,希望能惊醒姐妹们,赶紧逃离升天。
一直忙到天光大亮,霓裳羽衣烧成了一片废墟,火也终于灭了。
萧凤鸣赶了回来,看到满地残骸,心中惊恐万分,失去的情绪将她紧紧的包裹起来。
愣了一会儿,立刻朝着后院儿冲了过去,丝毫没有顾及被余温烫伤的身体,哆哆嗦嗦的喊着:“阿音,阿音!你在哪儿呢?你别吓阿姐,快点出来吧——”
两个身体结实的大姐将她拉了回来,指了指一旁整齐放着的六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别往里面去了,人都在那儿了。”
萧凤鸣眼一下就红了,感觉自已的脚有半斤重,艰难的往尸体那边挪,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这才掀起一张白布。
已经看不出来面容了,烧的面目全非,都碳化了。
“啊——阿音——”
萧凤鸣喉间一股鲜甜,鲜红的血喷了出来,像是白布上开出了一朵艳丽的彼岸花。
卫子明赶忙过来扶她,心里想着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些话连自已都安慰不了,更何况安慰萧凤鸣呢。
“阿姐,阿兄,你们干嘛呢?”卫平安好奇的看着亲密接触的两个人,不明白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进化到这种关系了?
卫子明强忍住悲伤,尽量不让自已的声音哽咽,“平安,音音她...她...没...没...”
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声音不住的哽咽,连话都说不完整。
“她没事儿,就是吸了点儿烟,现在正在旁边的医馆里扎针呢。”
她们住的地方离铺子并不远,卫平安向来喜欢看热闹,那冲天的红光一起,她立刻带着满院的姐妹们来看热闹了。
萧音音一见她来了,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那根绷着的弦断了,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被姐妹们抬到了旁边的医馆。
“你说的是真的?”萧凤鸣一个大跳来到她身边,按着她的肩膀又问了一遍。
卫平安木讷的点了点头。
萧凤鸣如获至宝,疯了般的向一旁的医馆奔去。
萧音音一睁眼便看到了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抱着她的脖子就是一顿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嗯...嗯...阿姐...姐妹都...都没了——呜呜...我叫她们...用锣叫她们...她们...”
“知道了,阿姐都知道了。”萧凤鸣轻轻扣击着她的后背,眼角的泪水悄悄滚落,“她们不会白死的,而且会让那些伤害她们的人和她们一起下地狱。”
“嗯..阿姐,我还是好难受,前一晚还有说有笑一起吃锅子的人,没了,没了...再也见不到了...”
“阿姐会给她们一个公道的。”
——
“事情都办完了?”
五爷垂眸看着跪在下首的人。
掌柜的身体哆嗦了两下,“办完了,那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也在店里,我爷再也不会看见她了。”
五爷眉头皱了皱,手攥成拳状,好半晌才松开,“罢了,也是没有缘份,可惜她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了。”
如果不是两人身份对立,五爷还挺想和萧音音做朋友的,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那么有趣的女人了。
可惜,死了。
也是她没有福气。
要不然没准儿还能成为自已的女人。
“五爷,虽然店烧了,后院儿的存货也全烧了,可是那些人还在,你说她们会不会东山再起呀?”掌柜的当了这么年的掌柜的,未雨绸缪的本事还是有的,要不然早被开除了。
五爷着自已的食指,“不妨事,她说是再开起来,那边再烧一次就好了。你觉得是她们织布容易,还是你放火容易呀?”
掌柜的笑了起来,满脸的阴险狡诈,恭维道:“自然是小的放火容易了,她们这一匹布要好久,小的一把火能烧好久。”
“哈哈哈!”
五爷发出标准的反派笑。
掌柜的也跟着大笑起来,为自已做过的恶事感到欢欣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