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还是你聪明。”卫平安崇拜的看着自家兄长。
若不是刚刚卫子明提议躲在城墙拐角处,怕是一定会被出来的容珏发现。
“好了,现在不是夸奖的时候,萧大姑娘,你还好吗?”卫子明关切的问道。
“不好,我阿姐不好,她流了好多的血,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萧音音用帕子捂着萧凤鸣的伤口,那支羽箭还插在她的肩膀上,血根本止不住。
她哭的泪眼朦胧的望着大家,“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阿姐,求求你们了!”
“我爹之前是山里的猎户,他经常受伤,有的时候也被木刺扎过。我娘先把扎他的木刺出,然后清理伤口,涂上药,要是伤口大的话就用针线缝起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姑娘说道。
萧音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拉着她的手迫切的问道:“你会处理吗?”
高瘦姑娘答道:“我可以,但是这里不行。”
这里地处开阔,离着城墙那么近,但凡场内的人从侧面出城,一定会发现她们的。
“之前我和萧大姑娘在山洞里住宿过,我还记得去的路,咱们去山洞里给她处理伤口吧。”卫子明说完将萧凤明背了起来,还往上颠了颠,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
其他人乌泱泱的跟在后面,很快就进了林子,惊飞了一树的雀鸟。
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之前住过的山洞,里面还是挺宽敞的,也没见到蛇虫鼠蚁,洞里长着不少植物,最深处有一汪泉,洞顶的缝隙里滴滴答答的流着水。
卫子明轻轻的将萧凤鸣放了下来,接下来的治疗实在是不适合他一个男人来看,干脆识趣儿的出门儿捡柴了,没准儿还能打个野鸡给萧凤鸣补补身体。
高瘦姑娘像剥洋葱一样剥了萧凤鸣的衣服,她仔仔细细的看着箭簇的走向,比想象中的肉肉还要深。
“有刀子吗?箭入肉太深了,若想出,必须将两边的皮肉切开。”
知道这些话听起来大逆不道,若是不这样治,真的没有办法将箭取出来。
萧音音从腰间掏出匕首,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烤了烤,忘了之前是自已哪一任丈夫告诉过自已的,若是想让匕首入肉还不感染,就得用火烤一烤。
高瘦姑娘咽了咽口水,从她的手里接过匕首,咬了咬牙,划开了萧凤鸣的皮肉,然后果断扔了匕首,猛的拔出了箭簇。
“啊——”
萧凤鸣的喊叫声惊飞了一树的鸥鹭。
血像流水一样哗哗的往外流,高瘦姑娘哆嗦着,“我、我不敢缝!”
这个伤口比自家爹爹以往受的所有伤加起来都要重,她哪处理过这么严重的伤,尤其是那血流的,感觉自已的眼睛都要变红了。
“你们呢?”萧音音又看了一圈儿。
那些姑娘们没一个敢上前的。
“给我。就知道我针线活不好,阿姐可是女孩子,若是我缝的不好,留一个歪歪扭扭的疤可怎么办呀?”
萧音音又何尝不怕呢?
她的手也是哆哆嗦嗦的,拿着针比划了好半天也没扎进去。
萧凤鸣醒了过来,拼尽全力控制着萧音音的手刺向自已的皮肉,“阿姐相信你...”
“我不相信我自已,阿姐...”
不等她说完,萧凤鸣再次昏了过去,伤口的出血量越来越大,再这样流下去,人都要完蛋了。
卫平安也强压住害怕走了过来,拍了拍萧音音的肩膀,“音音,阿姐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我、”萧音音觉得自已肩上的担子从来没有这么重过,想说自已不行,可自已身后已经没有人了,“我知道了。”
她硬着头皮缝了起来,针入肉的那一刻,心里的压力反而没那么大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迈过了开头,后面就显得的容易很多。
越分越熟练,针脚也没有之前那么歪斜了。
早知道当初阿娘就自已刺绣的时候就不逃了,若是当初好好学,也不至于给阿姐漂亮的身体缝的这么丑,像一条歪歪斜斜的百足虫。
终于缝好了,高瘦姑娘又上了一遍药,将自已的衬裙撕下来几条,给萧凤鸣的伤口包扎起来,“只要熬过今晚就没多大事了,今晚很大概率她会发高烧,要是有酒就好了,用酒擦遍全身就能降温。”
萧音音笑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拿过自已的背篓,家里面的瓶瓶罐罐儿扒拉的砰砰作响,终于拿出来了一个土褐色的小坛子,“有酒,有酒!”
还好自已当初不厌其烦的收拾了厨房里所有的调料,自然包括这一瓶藏在碗家后面的酒。
高瘦姑娘打开闻了闻,“这酒可以。”
剩下的姑娘们将自已身上多余的布料剪了下来,做成了一个个换洗的包扎条,还不忘做了两块帕子。
如果发了高烧,可以用帕子蘸酒擦拭身体。
卫子明也打猎回来了,身子前面挂着三只被藤蔓绑起来的野鸡,后面还拖着一捆木柴,“姑娘们,出来帮忙了。”
姑娘们鱼贯而出,忙忙碌碌的准备午饭。
其中一个个子小小的姑娘从背后解下来一个大铁锅,拿到卫子明的面前,“公子,这个给您。”
她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没少挨饿受冻,但其他姐姐们都在拿着金银珠宝或者是各式各样食材的时候,她选择拿着铁锅,因为她觉得只要有锅在就有饭吃。
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多谢你,这个锅真的很有用。洞里有伤员,咱们把这三只野鸡炖了,炖成营养又美味的鸡汤,给伤员补补,咱们自已也多少吃一点儿。”卫子明建议道。
卫平安立刻应声,“我觉得大哥说的很对,到时候把鸡肉炖的软软烂烂的,凤鸣姐姐吃了身上也会暖和,能更快的好起来。”
“我来吧,之前在绣房的时候,饭都是我做的,除了那第一顿的红烧肉。”一个胖胖的姑娘又回忆到了伤心事儿。
“好,那就辛苦几位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