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还在脑海里咋呼:【宿主宿主,我听到了,朱富贵明天就回来了,朱管家刚刚让厨房的婆子明日准备他喜欢吃的菜来着。】
朱富贵原本四日前就应该回来,不知出了何事一直拖到了今日。
宁七玥于简陋榻上翻身,面容倦怠。
根本不想和它说话。
她只是深刻体会到,上位者为何多热衷于压榨他人,因为人一旦被疲惫裹挟,就会深陷泥沼,对周遭万物皆会丧失热情与好奇。
就像要熄不熄的烛火,仅余一缕微弱的残光,艰难维系着最后一丝生气。
别说是朱富贵了。
就是段清北脱光上衣站在她床头,她也只能“望肌兴叹”。
说一句明日再战。
什么爱来爱去的,上两天班就老实了!
小十无奈提醒:【宿主,已经过去十三天了,再不努力,你就嗝屁了!】
宁七玥再翻转身子,眼神空洞,鸡同鸭讲。
【嗝就嗝吧,这种日子,多一天都是煎熬,难怪牛马都不愿意生孩子。】
小十提醒:【你早点把他杀了,不就可以走了。】
道理她都懂,但骨头它不想动啊~
每个月都有那么三十几天不想上班。
要不是小十催得紧,自已本应在在客栈里泡澡呢!
想到这个,宁七玥忽然鼻子嗅了嗅,【你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味没有?】
小十:【我没嗅觉啊!】
宁七玥:【我就说我这么重的班味,你肯定能闻到!】
小十:......
它并不灰心,还是将自已收集到的资料一五一十告诉宁七玥。
这几日足不出院的宁七玥已经知道了,朱家养了护卫也可以称之为打手一百来人,每个月他有一半的时间都不在府中,府中下人除了朱管家也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朱富贵的小妾十三人,这还是有名号、长得好的,剩下的那些就更别提了。
这个人好色到了极点,更是对处子情有独钟,然后玩几天就腻了,不知道将人扔到哪里。
因此,朱管家的压力才那么大,这方圆十里谁不知道去朱家当丫鬟,就等于没这个人了,即使多给银子,旁人也愿把女儿送过来。
加上朱富贵又怕惹出事,只要知根知底的,这项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府中多是妈妈,丫鬟只有得宠的姨娘跟前有,还都丑得让人看不下去。
朱管家这么急着找新丫鬟,就是想在朱富贵回来前,给他安排好。
第二天又是干了一天活,也是一天吃了一顿的一天。
朱富贵一直到宁七玥躺下都没回来,雅韵照例开始哀叹自已受苦的肚子。
就在宁七玥要睡着的时候,小十忽然尖叫起来。
【宿主,朱富贵回来了,正往院子里走呢!】
浑身班味的宁七玥大骂:【什么意思,不会要老娘现在爬起来伺候他吧,他受得起吗?】
宁七玥整个人都被浓烈的戾气所包裹,那股子肃杀之意仿佛实质化的寒雾,从她的周身弥漫开来。
小十毫不怀疑,它现在要是敢说声【是】。
宁七玥这个疯子能现在就冲出去把朱富贵嘎了,接着,朱富贵的护卫定会蜂拥而上,将宁七玥乱刀砍死。
然后它也一起玩完。
大家一起Sad Ending!
━((*′д`)爻(′д`*))━!!!!
周妈妈那尖细且穿透力极强的声音突兀地在屋外响起,高声呼唤着:“雅韵,你出来一下。”
宁七玥松了口气,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个班,她是真加不了一点了。
可心中终究还是存了几分忧虑,忍不住轻声问道:【不会出事吧!】
小十在脑海中回应:【要不你跟去?】
动是不可能动的:【我没有被邀请。】
言罢,便翻了个身,对着脑海中的小十说道:【你看着点,有事电我。】
努力睡了一会,半刻钟后,宁七玥躺在榻上,双眼圆睁,直勾勾地盯着那黑漆漆的屋顶。
她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翠花那憨厚老实地要帮自已扫地干活的模样。
明明自已都饿得头晕眼花,脚步虚浮了,还想着帮自已。
想到朱富贵那德行,宁七玥一咬牙爬起身来。
命苦啊!
一个人打两份工!
对着小十说道:【行了,干活吧!投屏,我看看这人到底能多恶心。】
宁七玥说着便缓缓闭上了双眼,屋内,烛火闪烁不定,光影于墙壁之上诡谲舞动。
朱富贵大马金刀地坐在榻沿,一袭华服虽沾有征尘,却依旧遮不住那浑身散发的暴发户式的俗艳与张狂。
雅韵端着水盆,乍一得见这传闻许久的朱大贵人,心内难免慌乱如麻,紧张得娇躯微颤,水盆里的水也随之泛起层层涟漪。
朱富贵乜斜着眼,看着那脑袋都快耷拉到胸口的新丫鬟,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猥琐与轻佻。
一旁的朱管家见状,赶忙满脸堆笑,殷勤地说道:“老爷,这姑娘乃是新来的,名叫雅韵。”
朱富贵听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声念叨:“雅韵?这名字倒是有几分雅致。”
说话间,他那一双眼睛如饿狼般紧紧盯着雅韵,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游走,从那纤细的脖颈,慢慢滑到微微颤抖的胸脯,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的觊觎,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待朱富贵洗完手,他那湿漉漉的手猛地伸出,粗蛮地抬起雅韵的下巴,将她那满是惊恐的脸硬生生拽起。
因过度紧张,她手中的水盆也哐啷落地。
朱富贵看清她的面容后,厌恶地将手一甩,脸色瞬间阴沉,怒吼道:“这是什么?这就是你找了这么多天给我找来的丫鬟?还叫什么雅韵,我看干脆叫黑妞得了!”
朱管家赶忙谄媚地说道:“老爷,这丫鬟虽然现在模样有些埋汰,但小人仔细看过了,五官生得甚是周正,待养上些时日,定能出落得水灵。”
“那另外一个丫鬟相貌又如何?”
朱管家听闻此言,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朱富贵从鼻腔中冷冷哼出一声:“罢了,今夜老夫且先去柳夫人处。”
言罢,警告地看着朱管家,“你且把这人好生调养,莫要再污老夫的眼睛。”
朱富贵说罢,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因忽然出了那事,自已这次去了这么久,他一肚子邪火已经憋了很久了。
朱管家脸色一黑,转身拽着雅韵便去找周妈妈。
见着周妈妈,朱管家二话不说,扬手便是一记响亮耳光,怒声呵斥:
“我不是早说让你把那两个丫鬟好好养着吗?怎的如今还是这副模样?”
周妈妈捂着那火辣辣的脸颊,眼中噙泪,“朱大哥,老奴着实已经尽力了,但这丫鬟黑瘦了这么多年,哪是一时半会养得好的。”
朱管家额上青筋暴起,“不要再找借口!老爷怪罪下来,你我都没好果子吃。你给我听着,给她用上好的滋补品,教她规矩仪态,若还不成,你便自已去老爷跟前领罚!”
周妈妈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