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象听到此话,心中冷哼一声:为难?若真为难,又怎会整日把玉玺握在手中?
韩胤立即高声道:“主公,如今诸侯乱世,天下动荡,唯有主公登基,方可拨乱反正,拯救万民于水火!”
袁术笑而不语。
韩胤继续道:“臣与众同僚,特意备下宝物两件,还请主公笑纳。”
袁术眉毛一挑,来了兴致:“哦?何物?”
众人知道重头戏来了,皆竖起耳朵,而“臣与众同僚”的说法更是让所有人暗自称赞:
“韩胤果然仗义,说话算话。”
随着韩胤一挥手,几名士兵小心翼翼的将龙袍和龙椅抬了上来,上面虽然盖着黄布,却难掩非凡气势。
韩胤走上前,一把掀开遮挡的黄布,龙袍和龙椅展露无遗。
“这是我与众同僚耗时数月,为主公亲制的龙袍和龙椅。”
袁术怔住了,眼睛瞪得滚圆,喃喃自语:
“龙袍...龙椅...”
接着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玉玺。
韩胤拱手,声音激昂:“请主公莫要推辞,否则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此情此景,气氛瞬间被推向顶点。群臣纷纷跪倒:
“恭请主公称帝!”
议事厅中一片山呼海啸,唯独阎象仍站着未动,当袁术扫视众人,看到阎象站着未跪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双眼紧紧盯着阎象,神情阴冷。
气氛此时凝固了。
袁涣等人急得首冒冷汗,纷纷向阎象投去暗示的目光。
而阎象却神情淡然,缓缓走向龙袍和龙椅的位置,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袁术见状,下意识握紧了玉玺,声音略显慌乱:
“护驾,护驾!”
数名甲士冲了进来,挡在袁术身前。
袁涣惊呼:“阎大人!不要冲动!”
众人惊疑不定,看着缓步走近袁术的阎象,脑补各种可能。
阎象却神色不动,走至龙袍前,轻轻展开细看,缓缓点头:
“果然是上好材料。”
随即转向袁术,语气沉稳:“主公穿上它,再合适不过了。”
话音刚落,他将龙袍轻轻放回原位,然后面向袁术,双膝跪地,高呼:
“臣,恭请主公称帝!”
这一刻,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袁术看着阎象,眼中的杀意顿消,随即舒展开眉头,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韩胤顿时满脸喜色。
众臣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术笑的合不拢嘴,终于如愿以偿,对韩胤说:
“韩胤,登基仪式由你来全权负责务必筹划妥当。”
“臣领命!”韩胤激动地俯身大拜。
站在下方的杨弘则脸色难看,心中泛起苦涩,果然,谁带头劝主公称帝,主公就会对他另眼看待。
如今连登基一事都交给韩胤处理,恐怕以后他会事事压自己一头。
兖州这边,自周仓被曹操,鲍信等人伏击之后,黄巾军伤亡超过两万,是数年来最大的一次败仗。
于是在和太史慈派来的援军合并之后,周仓为了发泄胸中的怒火,决定暂缓攻打陈留,转而挥军扑向曹操所在的济阴郡。
他知道,伏击的主谋就是曹操。
此刻,济阴郡定陶县一座世家庄园正陷入烈火中,庄园里火光腾腾,焦臭味与血腥气混杂在空气中。
周仓拔出长剑,鲜血自剑尖滴落,染红了大地。他冷眼看着倒在脚下的敌军尸体,目光没有半点怜悯,此处的战斗己近尾声。
“把值钱的都装起来带走!”他高声喝道:
“这里的奴工,想留下的留下,不想留下的,发盘缠让他们走!”
“诺!”左右应声。
傍晚,周仓回到营寨。他脱下沉重的战甲,独自坐在营帐里,看着前方出神。
脑海里,被伏击那日的画面不由得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血流成河,那些平日说笑的面孔一个个倒在他眼前,还有曹操鲍信那讽刺的笑容。
他渐渐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紧绷...
这时,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将军,吃饭了,我是给您送过来,还是您出来和兄弟们一起吃?”
周仓听声音便知是魏六,语气平淡:
“你给我拿过来吧。”
魏六应了一声,心头却是一沉。
自从那场败仗之后,周仓就像变了一个人。曾经他总是和弟兄们一起吃饭,笑谈趣事,如今却每日独坐,话也少了,眼神里总带着阴影。
过了一会,魏六端着饭菜往周仓的营帐走去,途中遇到裴烈和卫锋。
“将军又独自吃饭?”裴烈眉头微皱。
魏六点了点头,叹道:“我上次劝过他,结果被他骂了出来。”
卫锋眼神中透着担忧:“这样下去不行...他每天除了打仗就是一个人闷着,我真怕他憋出病来。”
“等一等吧,”魏六苦笑:“现在谁也劝不动他。”
二人摇摇头,默默离开。
帐中,周仓仍旧在发呆。
“将军,饭菜来了。”魏六轻声道。
“进来吧。”
魏六掀帐走入,轻轻将饭菜摆上案桌。可周仓只是冷冷瞥了一眼:
你下去吧。
魏六没有离去,而是站在原地,手指搓着衣角,欲言又止。
周仓抬眼:“有话就说。”
魏六咬牙开口:“将军...将士们都很担心您。”
周仓眨了眨眼,喉头动了动,语气低沉:
“我没事,你们各自把自己的事做好。”
魏六听出了言外之意,这是让他走。但他没有动,反倒鼓起勇气:
“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不过是遭了伏击,这也不是您的错?
如今在您的带领下,我们正横扫兖州,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一个个像狗一样被赶得仓皇逃命!
将军为何还要把一个小挫折,压在心头不放?”
周仓不语,神色依旧呆滞。他垂下眼,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些阵亡将士的面孔,这些士兵名义上是派来镇守兖州的,实际上是为了铲除士族最后把锅甩给张绣的。
这就意味着这些士兵需要绝对的忠诚,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这些士兵是韩韬最忠心的部队,嫡系中的嫡系。
“这些人...”他心中一紧,“他们都是主公的心腹,我该如何交代?”
沉默良久,他才低声道:“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但此刻,莫要多想,把精力留在接下来的战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