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这经历了一晚上的小雨,树林里的树啊,草啊,花啊,都开心的不行,争着抢着去呼吸着雨露。周雨林也一样,睡梦中觉得这空气太舒服了,湿湿的,充满着氧气,吸一口顿时觉得浑身轻松。周雨林醒了,自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用道袍给自已盖在身上了,乘黄不见了,旁边还有点未冲洗干净的血迹。
“乘黄,去哪了”周雨林喊了一声。
一道黄光,看来乘黄是恢复了,乘黄看着周雨林醒了,高兴的不行,拼命的舔着周雨林的手和脸。
“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赶紧走吧,一会那两兄弟找不到我们,不定又去吓唬谁。”周雨林看着昨天死去的那个教徒,身材和季厘差不多,这衣服倒是不错,扒下来给季厘穿,省的他一身血迹,回头进城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在惹出什么事端。就这一套,怎么分,分什么?张田两个大翅膀,也不是一般衣服就能穿的啊,白天看着不吓人,比起季厘的一身血迹,好多了。
周雨林带着乘黄回到了婆婆家。果不其然,这两个人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往外张望,不知所措,毕竟他们没怎么在大荒中生活过,即使张田,充其量算个渔民,那季厘就不用说了,跟野人无异。
“先生,你去哪里了啊,起来就看不见你了,我俩都着急了。”张田看着周雨林走进院子。
“说来话长,我们去跟婆婆辞行,上路吧。”周雨林说着就往屋里走,“这个你穿上,别再吓人了。”说着把衣服扔给季厘。
“这什么衣服,我的不是挺好的。”季厘嘟囔着,但还是换了衣服。
“婆婆,婆婆”
无人应答
“我进来了,婆婆。”周雨林见无人应答推门进屋,
见婆婆笔挺的躺在炕上,面容安详。周雨林走到跟前,感觉婆婆似乎有点不对,就去推一下,婆婆的身体已经硬了,不知道昨夜是伤心过度还是年老体衰,婆婆已经去了,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看来走之前是看见自已的家人,幸福的一家人。
“婆婆怎么了?”张田也进来了。
“死了”周雨林不知道这个世界该怎么称呼死去才是尊重,还说说的直白些,这俩人能听懂。
三人无语,给婆婆行礼,离开了。为了不多事,只能悄悄的离开,这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一个婆婆,不报官也好不到哪去,何况昨天还有几个村民被吓晕。他们趁早走出村子,没人看见。
“哎呀,喜婆婆死了,据说是得罪了国师,派厉鬼来索命了。”
“厉鬼?”
“是啊,教众来抓人那天,喜婆婆骂了他们。”
“昨天几个人都被厉鬼吓晕,可能是走错门。”
“这国师,也太阴损了。”
“你还敢骂,也不怕厉鬼半夜敲了门。”
“快回家吧”
“以后可不敢再说着国师坏话,太吓人了。”
“快快快,都回家吧。”
不知是哪个胆子大的,一把火,把婆婆的茅草屋烧了,一切都化为灰烬,也不知道她儿子还能不能活着。
三个人看着不远处的都城门,想着昨天喜婆婆说的那些,都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看,喜婆婆的村子好像着火了。”张田回头看了一眼。
“已经无妨了,咱们如果可以的话,还她一个公道,她也会安息的。”周雨林说这话有点深沉,三人互相看了看,在没说话,一直往前走。
“季厘,杀人什么感觉?”周雨林问季厘,可能觉得季厘经常打猎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杀人,我没杀过,我只杀过野兽,各种野兽。”季厘确实没杀过人,因为能走进他生活圈子的人不多,大多都被野兽吃掉了,他只能杀野兽。
“张田,你杀过人吗?”周雨林又问张田。
“我杀过海盗,他们不算人。”张田说的时候感觉都带着恨意。
“他们确实不算人。”周雨林也这么觉得。
“杀完人会有愧疚感和恐惧吗?”周雨林接着问。
“如果误伤了一个好人,会有愧疚感;如果主动去杀一个人,会有恐惧;可是,杀一个坏人,没有愧疚感,被人逼的不杀他就杀你,也不会有恐惧,这应该是为了活着而杀。”张田看着周雨林,一字一句,他不会认为周雨林会有这种心理障碍,一个都能杀死宏生,团灭海盗的人,一定会有强大的心理建设。但是,他不知道,那时候,都是姬将军的战神附体,过后周雨林也吐了好一阵。
也对,杀一个坏人没有负罪感,被逼杀一个坏人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又会怎么样呢。
“主要你得狠,一下就要命,要不就容易被反杀,这么多年我捕猎的经验,就是一下咽喉,或者利器直接心脏,如果有刀,那直接砍掉脑袋最直接,还稳妥。”季厘说的很简单,但是却是他生的技能。
周雨林看着他俩,默默的点点头,指着前进的方向,出发。
这都城,甚是繁华,各种小商小贩,街道上摆摊叫卖,各种商家店铺,各色经营场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你要是说,在这给你个电视,那是没有,但电视里演出的一切,你皆可寻。
一家商铺,正在城中比较繁华的位置,这是一个饭店,连着几间大房子,里面还有院子,上下两层,二楼雅间,一楼大厅,门后上匾额几个大字,妙可食,一楼中厅的大柱子上挂着一个小牌子,要离近才能看清,莫谈国事四个小字,柜台后面各式的菜牌挂在墙上,老板正在细心的打折算盘,小二屋里转悠着为食客们传送菜品。
门口来了三个人,都穿着乐字道袍。小儿一看三人,赶紧上去笑脸相迎。
“几位爷,二楼雅间伺候着,别在楼下让这些人吵到您几位。”小二本想说点别的,又怕楼下的食客听见一会难为自已,只好作罢。说着就带几个人上了二楼,根本不用问吃什么,就什么好吃上什么,不求最好只求最贵,这几位要是发起飙来,这个店是受不了的。
“什么人啊?上这么些贵的菜?”老掌柜在柜台里看见菜单问小二。
“老掌柜有所不知,这穿着乐字道袍的,都是乐天教的教徒,小掌柜交代了,只要来,就是上最好的,结账是捡到,不结也无妨,但求平安。”小二说完就去后厨了。
“乐天套餐一套……”小二后厨一嗓子。
“又来?不是吧,这一套太费劲了。”厨子都不开心了。
“你们这群人啊,就这么的,早晚有一天,这店就得黄,这可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妙可食啊。”老掌柜这要不是看着人多,这就要拍手顿足,
“爹,咱赔点赚点无所谓,只要家业在就成,这帮人要是不伺候好了,这家业,可能都顶不到明天。”身后一个中年人跟老掌柜说。
“哎,这都什么世道啊,君不君臣不臣的,都城街面就这样,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老掌柜手摸着已经包浆的算盘。
“老掌柜,这是您自已定的规矩,莫谈国事,哈哈哈,”一位食客听见老掌柜有点不舒服打趣到。
“老掌柜,咱们这都半辈子过去了,土埋半截的人了,就是一个小老百姓,能活就活,活不了咱们就走,只要不死,怎么都好说,您说是不是,心放宽点,小二,给我来壶酒。”
“得嘞,您干喝啊,爷”
“有口酒就不错了,喝完回家睡一觉,能醒就醒,醒不来我就是神仙了。哈哈哈”
“得嘞,您”小二说着把酒给满上了。
“列位,感谢列位这么多年对小店的照顾啊,我谢谢你们了。”老掌柜听着这些老食客说,也就心宽了。
楼上雅间,三人把衣服已经脱了,不一会,小二上来一桌豪华宴席,这是乐天套餐,也就是每个乐天教的人来都上这个。那真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林里走的,只要店里有的,都上来了,这店,也就这待遇了,再高,厨子也不会了。
“哎,小二,我们还没点菜呢啊?”其中一位问小二
“几位爷,都是乐天的道爷,你们辛苦,这是小店给教上预备的套餐,也是本店最好的吃食了,顺不顺口的,几位爷多担待啊。有什么需要的您就知会我一声儿就行。”没等这人反应过来,小二已经下楼了,多说一句都怕有错啊。
“公子,这乐天教如此猖狂啊。”
“小红,不要乱说话,别忘了公子此行的目的。”这哥们这名字也太草率了,比五七还草率,居然叫小红,还是个爷们。那按照规矩,这说话这位就应该叫小绿。
“不用你交待,小绿,管好你自已就行了。”小红说了小绿一句,不是吧,真一爷们叫小红还勉强接受,这叫小绿,是不是有点尴尬,那这公子叫啥,怎么有种红鲤鱼与绿鲤鱼的意思呢,这公司不会叫驴吧。
“不要这么多事,既来之则安之,我孟家还不差这些银钱,一会给老板结了便是。”还好这公子姓孟不叫驴。
“小绿,去楼下接人,我们等的人到了。”孟公子喝了一口茶告诉小绿去接人。
小绿嗯了一声,下楼去了。
这周雨林三人进城,多少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思,季厘没见过城里的生活,看啥都稀奇,东瞅瞅西看看,张田呢,虽是生活在城镇,但是没有如此繁华,也是一时间有点凌乱。周雨林见过比这大的阵仗,毕竟哈城也是个省会城市,这繁荣,充其量算个庙会。但是没办法,头一回来,虽不怕生,眼生啊。老规矩,还是去酒肆,先听听,这回乘黄可不吃香了,街上瑞兽多了去了,有带鸟的,有牵牛的,还有独角兽,这果然是都城,什么都有,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这瑞兽就随便跟人走。
三人一行正在寻找酒肆,就听得后面有人喊。
“先生,先生,我家公子在楼上等候您多时了。”周雨林回头看,正是刚才那小绿。
“你认得我?”周雨林问小绿
“我不认得先生,我家公子算的先生一身祥瑞,路过此地,特请先生上楼小聚。”小绿一直在行礼。
周雨林也是纳闷,怎么就知道我来了,我还祥瑞,算了,去看看吧,管他是什么宴,不去总是不知道。
“前面带路”
“先生随我来。”小绿一路把周雨林三人带到妙可食。
“先生,这乘黄?”小绿看着乘黄,乘黄没有生气,这说明小绿没有恶意。
“不用管他,他自已就找地方了。你家公子何在?”周雨林看着这酒肆,有点老道外的感觉得,门后一个大门脸,两侧连着的两层楼,后面应该还有个院子是人居住的。
“先生,几位,请随我上楼。”说着小绿带这三个人上楼。
“楼上雅间三位”小二知会了一声,“爷,需要添什么吗?”小二看着带路的小绿。
“你们爷要在楼上商议事情,没有召唤就不要上来了。”
“好嘞”小二又去门口喊客了。
“南来的北往的,绥州的重阴岗的,您是耍枪的,卖草儿的,溜达累了赶早的,挪挪您那长寿的脚步捧捧场,动动您那发财的小手打打赏。捧捧这百年老店妙可食,里面吃食可不少,只有我有料,你要你想要,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林里走的,煎炒烹炸,您瞧好了您。”小二一套词儿,听得周雨林有点意思,这果然专业喊客,在自已的世界,小二只会问 ,老妹吃点啥?
话不多言,几人被带到楼上,那孟公子见周雨林几人进屋,赶紧站起身来。
“周兄别来无恙,许久未见了啊。”
“你认识我?”周雨林对于孟公子的寒暄有点不适应,但孟公子似乎跟他挺熟。
三人作罢,桌上的菜一点未动。
“几位饿了吧,边吃边聊。”孟公子开始了饭局第一枪,按周雨林多年经验,这就应该先喝一个,现在可不行,这二位也不是个能装的主,直接就开吃,周雨林也摸不清头脑们,没敢多言。
“还没请教,公子怎么称呼?”周雨林问孟公子,一转头,看见三人脱下的道袍,心里没说,手背到后面握住短刀,再看那二人,风卷残云,有点像李云龙带和尚进城吃席的感觉。
“小姓孟,孟庭长(g)。”孟公子似乎感觉到周雨林的紧张,“周先生不必担心,我三人并非教中人,只是在这世界,这身皮囊行动方便而已。”
“在这个世界?”
“对,在这个世界。”
“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我的世界”
周雨林有点懵,但是别人要是这么问自已,自已也得这么回答。难道这是同道中人,有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朋友?
“孟兄与我相识?”
“我们?那可是老相识了。”
“噢?”周雨林越来越懵
“周先生可还记得,你从小到大对着星星说过多少愿望?”
“你怎么知道我跟星星说话的事,你到底是谁?”周雨林有点不耐烦了,因为这事连他妈都不知道。
“莫慌莫慌,咱们是一家人,先吃饱,知道吃的这是什么套餐吗?”孟公子试图打消周雨林的顾虑,把话题说的轻松些。
“什么套餐?”周雨林也不管了,磨磨唧唧说半天,说不到正题,看样子应该不是敌人。
“这叫乐天套餐,是乐天教请我们吃的,所以,不必拘礼,吃饱为止,我会付钱的,不能让掌柜的心寒。”孟公子总是能感觉到周雨林的一些想法,周雨林也对这个人有点熟悉的感觉,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这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