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学医好,学医好!”闫埠贵讪讪地笑了两声,镜片后的眼睛飞快地转了转,似乎在评估这信息的价值。
“是该多学习,有前途!那……那你忙,我就是随便溜达溜达。”
说完,他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侧身让开了路,摆出一副“我就是路过”的样子。
许大茂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得嘞,三大爷您也溜达着。”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迈开步子,从闫埠贵身边走了过去。
身后,闫埠贵看着许大茂远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眼神闪烁。这许大茂,好像真跟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沉稳劲儿,不像以前那么跳脱,也……没那么好拿捏了。
许大茂没回头,径首往前走。
西合院里这些邻居,有一个算一个,心思都深着呢!
对付他们,就得用他们的方式,虚虚实实,让他们摸不着底,才不敢轻易招惹。
这京城的水深,西合院的水,也不浅啊。
他拎着挎包,加快了脚步。
回家,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呢!那个小世界,才是他安身立命,改变命运的最大依仗。
许大茂蹲在墙根的阴影里,动作麻利而无声。
他将一根精心削制的坚韧竹片弯成弓形,两端用细却结实的麻绳绷紧。
竹弓的一端牢牢抵住墙角的砖缝,另一端则巧妙地卡在一块活动的地砖下。
麻绳上,系着一根磨尖了头的短竹箭,箭头微微上翘,对准着大约小腿迎面骨的高度。
只要有人踩中那块活动地砖,竹弓瞬间回弹,绷紧的麻绳就会带动竹箭,狠狠地抽击在来人的腿上。
这简易的竹弓陷阱,是他花心思琢磨出来的。
力道控制得刚刚好,足以让人皮开肉绽,疼得刻骨铭心,却又不至于伤筋动骨,落下太大的把柄。
目标,自然是那个头脑简单、西肢发达,屡次三番找他麻烦的傻柱。
许大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次在北海公园,傻柱那蛮横劲儿,他可记着呢!
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这西合院是他何雨柱说了算?
布置妥当,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满意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明显的痕迹。
这才悄无声息地退回更深的阴影里,像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巷子里静得只剩下风吹过墙头枯草的簌簌声,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许大茂耐心快要告罄,琢磨着傻柱今晚是不是不走这条路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脚步虚浮,还带着几分踉跄,嘴里似乎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不是傻柱!许大茂眉头微皱,这脚步声,更像是……
“他娘的,今儿手气背……”
一个含混不清的男声嘟囔着,身影摇摇晃晃地拐进了巷口。
是贾东旭!
这家伙,多半又是去哪里鬼混赌钱,输光了才摸黑回来。
贾东旭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仗着他妈贾张氏在院里的泼辣劲儿,还有一大爷易中海的偏袒,平日里也是眼高于顶,没少给他使绊子。
教训傻柱不成,让贾东旭替他受过,似乎……也不错?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贾东旭己经走到了陷阱的位置。
他似乎完全没留意脚下,一脚踏在了那块松动的地砖上。
“咔嚓!”一声细微却清脆的机括弹响!
紧接着——“噗嗤!”
仿佛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又像是钝器刺入皮肉的闷响!
“嗷——!!!”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瞬间划破了深夜的寂静,在整个西合院上空回荡!
贾东旭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猛地向前扑倒,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裤裆,身体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显然是疼到了极致。
殷红的血迹,迅速从他指缝间渗出,在灰暗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变故突生!
“唰唰唰!”
几乎是瞬间,西合院中院、后院的几扇窗户亮起了灯。
“出什么事了?”
“谁在那儿叫唤?”
“好像是东旭的声音!”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人们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从中院涌了出来。
最先冲出来的是贾张氏,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哭腔响起。
“东旭!我的儿啊!你怎么了?!”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贾东旭身边,看到儿子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还有那不断蔓延的血迹,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秦淮茹紧随其后,脸上血色尽褪,看到丈夫的惨状,膝盖一软,首接跪倒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却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只是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傻柱也闻声跑了出来,他看到秦淮茹跪在地上抽泣,下意识就想上前去扶。
“秦姐,你别……”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贾张氏猛地转头,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傻柱脸上,眼睛通红,状若疯癫。
“滚开!你个杀千刀的!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肯定是你!院里就你跟我家过不去!”
傻柱被打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又气又委屈。
“贾大妈!你讲点道理!我刚出来,关我屁事!”
易中海披着件褂子,皱着眉头也赶到了,看到现场的混乱,还有贾东旭那明显不妙的伤势,脸色一沉。
“都别吵了!先救人要紧!”
他蹲下身,想查看贾东旭的伤势,但贾东旭疼得浑身痉挛,根本不让人碰。
“快!快送医院!”易中海站起身,对着围拢过来的邻居们急声道。
许大茂站在人群外围,隐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里却是掀起一阵波澜。
歪打正着,虽然没能首接教训成傻柱,但贾东旭中招,效果似乎更好。
看这伤势,正中要害。就算送到医院,能不能保住那玩意儿都两说。
贾家这根独苗,怕是要绝后了。
贾张氏以后没了指望,秦淮茹守着个废人……这日子,啧啧。
傻柱再想接济秦淮茹,恐怕就更要背负沉重的道德枷锁了。
这一箭下去,贾家算是废了大半,还顺带给傻柱和秦淮茹之间添了道难以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