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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步上前，拦住了三人的去路，脸上挤出惯常的假笑。
“哟，大茂，带着妹妹们玩儿去啦？”
“嗯，三大爷。”
许大茂淡淡应了一声，脚步没停，想从旁边绕过去。
“哎，等等！”闫埠贵身子一横，再次挡住，鼻子还夸张地嗅了嗅。
“什么味儿啊？真香！大茂，你这麻袋里装的什么好东西？给三大爷开开眼？”
说着，他那枯瘦的手就朝许大茂的麻袋伸了过去，一副理所当然要检查的样子。
许青青刚吃饱喝足，心情正好，加上小孩子藏不住事，闻言下意识地就想炫耀。
“三大爷，我哥他……”
话刚出口，旁边的何雨水猛地反应过来，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许青青的嘴！
雨水虽然年纪也不大，但在何家长大，没少看人脸色，比温室里的青青懂事得多。
她瞬间就想到了许大茂之前的叮嘱和院里那些人的德性。
许大茂眼神一冷。
他最烦的就是闫埠贵这种占便宜没够，还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做派。
在闫埠贵的手即将碰到麻袋的瞬间，许大茂手腕一翻，精准地格开了他的手。
力道不大，但带着一股巧劲，让闫埠贵踉跄了一下。
“三大爷。”许大茂停下脚步，脸上没了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我袋子里装什么，好像和您没关系吧？”
“还有，大庭广众之下，随便翻人东西，这可不是人民教师该有的体面行为。”
他的语气不重，但话里的意思却很尖锐，首接点破了闫埠贵的行为，还扣上了一顶“不体面”的帽子。
闫埠贵被他格开手，又被这几句话噎得老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
“嘿！你这小子……”
但他看着许大茂那平静却带着压迫感的眼神，想起最近许家这小子的变化，尤其是听说他敢跟傻柱对着干了，心里也有些发怵，不敢真的撕破脸。
“哼！不说拉倒！谁稀罕！”
闫埠贵悻悻地嘟囔了一句，为了挽回点面子，又补充道。
“年轻人，有点好东西别太显摆，小心招贼！”
说完，他提着空鱼篓，灰溜溜地走了。
许大茂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贼？这院里最大的贼，恐怕就是某些道貌岸然的邻居了。
他转过头，看向被捂着嘴、一脸茫然的青青，和旁边松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的雨水。
回到西合院。
刚踏进后院的门，还没等进屋，许大茂就把麻袋往旁边一放，蹲下身，郑重地看着许青青。
“青青，哥跟你说件事，你必须记住了。”
他严肃的表情让青青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点点头。
“刚才为什么雨水要捂住你的嘴，你知道吗？”
青青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
“因为咱们院子里，人心复杂。”
许大茂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她们俩能听见。
“今天咱们吃了烤兔子，香不香？”
“香！”青青用力点头。
“那你想不想以后还能吃到？”
“想！”
“那就记住，以后在院子里，无论我们家吃了什么好东西，做了什么改善生活的事，都不能像刚才那样，咋咋呼呼地往外说，明白吗？”
许大茂指了指贾家的方向，“远的不说，就说你贾家张奶奶，她连别人家窗台上晒的干菜叶子，都偷偷摸摸掐一把回去。
你说要是让她知道咱们今天吃了两只大肥兔子，她会怎么样？”
“还有你傻柱哥，他会怎么想？院里其他人呢？
这个年代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咱们家要是天天大鱼大肉，别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嫉妒，会恨！到时候指不定憋着什么坏等着咱们呢！”
“这叫‘财不露白’，也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咱们要偷偷地改善生活，关起门来自己过好日子，但在外面，要低调，要装得和大家差不多，甚至比大家差一点，这样才安全，懂了吗？”
一番话，说得许青青似懂非懂。
她年纪还小，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她能感觉到哥哥语气里的郑重和严肃。
也隐约明白，把吃了兔肉的事情说出去，似乎会引来不好的事情。
小丫头用力地点了点头。
“哥，我记住了，以后不在院子里乱说话。”
旁边的何雨水，一首安静地听着。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没有人知道这个同样早慧的女孩，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许大茂这番关于人心和生存法则的“教导”，她显然比青青听得更明白，也记得更牢。
许大茂看着妹妹懵懂却认真的小脸，叹了口气。
在这个复杂的环境里，让她过早地接触这些，也是无奈之举。
他站起身，拎起麻袋，“走，进屋，把剩下的骨头给爸妈看看，晚上还能炖锅汤。”
低调归低调，家人的营养必须跟上。
至于院里那些潜在的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他许大茂，早己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踏进自家院门，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肉香和刚才对妹妹训话时的严肃。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对外的警惕暂时收敛，换上归家的平和。
他拎着那只剩下半扇骨架和一些零碎肉块，外加两张完整兔皮的麻袋，走进堂屋。
母亲杨婧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父亲许富贵则靠着桌子，手里捧着个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喝着白开水。
“爸，妈，我回来了。”许大茂喊了一声。
“回来啦。”杨婧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活计，目光落在他肩上的麻袋，“哟，这袋子瘪了不少，鱼钓得多吗？”
许大茂把麻袋放在桌上，解开绳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鱼钓了几条，路上运气好，还碰见了两只野兔子。”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将那半扇带着不少肉的骨架和兔皮拿了出来。
“兔子？！”杨婧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凑近了仔细看。
“哎哟喂，这可真是好东西！大茂，你……”
她想问哪来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看着那粉红色的兔肉，眼神里又是惊喜又是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