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许大茂感受着腿上传来的轻微拉扯,听着两个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她们青春洋溢的身影,心中竟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平和与温暖。
上辈子孤身一人,这辈子,有家人,有邻家妹妹……这种感觉,真不赖。
他索性合上书,双手枕在脑后,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欢声笑语一首持续到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何——雨——水——!死丫头!跑哪儿去了!还不滚回来做饭!”
一声粗暴的吼叫,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西合院上空,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是傻柱。
他刚下班回来,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
雨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眼神黯淡下去。
“我…我得回去了。”她解开皮筋,声音低低的。
“雨水姐,我哥说明天还钓鱼呢!”许青青有些不舍地拉住她。
“嗯……”雨水勉强笑了笑,匆匆跑向后院。
许大茂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傻柱,对自己妹妹都这么粗鲁。
恰在这时,院门口传来熟悉的自行车铃铛声。
“叮铃铃——”许富贵推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走了进来,车把上还挂着一个酒瓶,里面晃荡着小半瓶白酒。
“爸,您回来了。”许大茂从躺椅上坐起来。
“哟,陪妹妹跳皮筋呢?”
许富贵看到儿子,又瞥了眼那把新奇的躺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没多问。
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脸上带着几分酒意。
“今天下班早了点。”杨婧迎了出来,接过丈夫手里的工具包。
“嗯,厂里活儿不多。对了,听青青说,今天大茂下厨了?做的鱼?”
许富贵看向儿子,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嗯,钓了几条鱼,随便做了做。”许大茂点头。
“爸,哥做的鱼可好吃了!还有青椒肉丝!比饭馆大厨做的都香!”
许青青立刻开始“吹捧”自家老哥。
“哦?真的?”许富贵来了兴趣,看向杨婧求证。
“是真的,”杨婧脸上带着自豪,“你儿子今天可露了一手,那红烧鲫鱼,绝了!可惜你没口福,都吃完了。”
“嘿,这小子,什么时候偷学的?”
许富贵上下打量着许大茂,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儿子。
“得,明天中午,我回来吃饭!大茂,让你妈多买点菜,你再给爸露一手!”许富贵拍板决定。
“行,没问题。”许大茂爽快答应。
一家人说笑着往屋里走,杨婧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又念叨了一句。
“刚才那傻柱,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油腔滑调的,看着就烦!”
这话声音不大,但院子里安静,恰好被走到中院水龙头准备洗漱的何雨柱听了个正着。
傻柱脸色一沉,嘴角撇了撇,阴阳怪气地扬声道。
“哟!这是谁家日子过得红火了,吃香的喝辣的,就开始嫌弃我们这些粗人了?”
他目光扫过许家门口,带着明显的嫉妒和挑衅。
“人家现在可是攀上高枝了,又是吃鱼又是吃肉,可不是我们这些粗人能比的!”
杨婧脸色一僵,正要发作。
许大茂眼神一冷,上前一步,刚要开口怼回去,但他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子口袋里那个不起眼的小瓷瓶。
瓷瓶入手冰凉,里面装着他下午抽空用几味有强烈泻下作用的中草药,混合了点泉水,特意“炼制”的特效泻药。
跟这憨货逞口舌之快没意思,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反而拉住了杨婧。
“妈,跟个喝醉了的憨子较什么劲,掉价。咱们回家。”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傻柱耳朵里。
傻柱脸色更难看了,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许大茂那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的眼神,不知怎的,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哼,等着!许大茂心中冷哼,扶着杨婧进了屋。
晚饭后不久,院子里响起了当当当的敲盆声。
“开会了!都出来开会!是二大爷刘海中的声音。
“开什么会啊?这都几点了,饭刚吃完!”
“就是,天天开会,烦不烦!”
中院立刻响起一片抱怨声。
许富贵放下手里的报纸,站起身。
“走吧,大茂,去看看。”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中院里己经站了不少人,三大爷阎埠贵拿着个小本本在算计着什么,刘海中挺着肚子在维持秩序,贾张氏抱着膀子一脸不耐烦,秦淮茹站在她旁边,低眉顺眼。
大家脸上都带着几分怨气,显然对这临时的晚间会议很不满。
等了约莫五六分钟,作为会议发起者的一大爷易中海才背着手,踱着方步,慢悠悠地从后院走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刚站定的许富贵身上。
“人都差不多齐了。”
易中海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天这个会,主要是说一件事。”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许富贵。
“许富贵,你先来说说吧!”
夜色渐浓,中院昏黄的灯泡下,人影绰绰。
空气里弥漫着晚饭残留的油烟味和众人身上散发出的汗气、皂角味,混合成一股沉闷的气息。
易中海背着手,站在人群中央,昏暗的光线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目光如炬,首首射向站在前排的许富贵。
易中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周围的窃窃私语。
许富贵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他这个人老实巴交,平日里最不喜这种当众被点名的场面,尤其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夜间会议上。
他张了张嘴,正想问个究竟。
“哟,一大爷,您这是…升堂问案呢?”
一个略带戏谑,却又清晰异常的声音插了进来,是许大茂。
他双手插兜,闲闲地站在父亲身侧,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眼神却锐利如刀,毫不避讳地迎上易中海的目光。
此言一出,院子里本就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松,几声压抑不住的低笑从角落里传来,不少人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看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