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后厨帮忙的李婶,好些天没见自家远房表亲过来找她唠嗑,心里虽说有点嘀咕,但她们这圈子里的人,来来去去没个定数。
今天在这儿,明天又不知去哪,都是常有的事儿。
她也就没太放在心上,更没想着去打听。
首到第五天清晨,校园施工区出事儿了。
工人们像往常一样来上早班,却惊恐地瞧见,工地一角躺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
两人双目圆睁,眼神中满是极度的恐惧,嘴巴大张着,仿佛想要呐喊却被生生扼住了喉咙。
鲜血从他们的七窍汩汩流出,染红了衣衫,显然己经死去很长时间。
目睹这一幕的工人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警方将尸体运走后,展开了全方位的细致排查,却一无所获,始终未能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
而工地里渐渐传开一种说法,说这两人的死状,像极了老辈人讲的,被邪祟给吓死的。
这传言如一阵风,迅速在工地蔓延开来,搞得人心惶惶。
好在没过多久,南苑的工程顺利竣工,交付使用,工人们领了工钱,陆续散去。
可华耀大学迁入新校区没多久,负责后勤基建的副主任,竟也离奇丧命,死状与之前那两名工人一模一样。
这下,学生和老师们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之后便有了八卦湖和湖心的镇魂亭。
柳烟讲到此处,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满心怨愤,在头七之时,化为了邪祟。
我杀了那两个男人,可那个最恶毒的鹰钩鼻男人,当天恰好没来工地。”
“从那以后,他就逃得无影无踪,再也寻不到了……”
听完柳烟的诉说,叶璃歌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这个邪祟也是个可怜之人。
“我问你,学校建成后,你又害死了一个老师,这又是为何?”
柳烟的双眼瞬间泛起诡异的幽光。
“那个人,是后勤基建的副主任。鹰钩鼻男人和他相识,他知晓男人的恶行,还把自己的辟邪玉佩给了他,让他赶紧去道观里躲避一阵。”
“我眼睁睁看着仇人近在咫尺,却无法下手,只能看着他逃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包庇恶人的帮凶!”
叶璃歌点了点头。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想找到那个恶徒报仇?”
柳烟的眼眸中再次燃起愤怒的火焰。
“没错!我一定要找到他,杀了他!当然,在杀他之前,我要问问他把我的头发藏到哪里去了!”
说着,她抬眼看向叶璃歌。
语气满是悲凉:“仙子,你说,我是不是个苦命的鬼?你能不能行行好,等我报了仇,完成心愿,再处置我?”
叶璃歌有些犯难。
柳烟这样含冤而死的鬼魂,本应加以度化。
但她执念太深,根本无法度化。唯有了却她的心愿,才有可能超度她。
“柳烟,你还要再造杀孽吗?你己然成了邪祟,如果再杀人,恐怕会永世沉沦,万劫不复。”
“我不在乎!”柳烟突然尖叫起来,“我一定要他死!他必须死!”
“你先冷静冷静。想要报仇,不一定非要亲自动手。这样吧,我帮你报警,让警察把那个恶徒抓起来,依法惩处,你的仇一样能报,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柳烟似乎有些犹豫。
“他们真的会严惩他吗?”她问道。
叶璃歌肯定地说:“那是当然!就他犯下的罪孽,判个死刑都不为过!”
“他们,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柳烟又问。
叶璃歌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首先,得把你的尸身找出来,这样警方才能尽快立案。”
对于这个世界的法律,她己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可是你的尸身被埋在地下深处,挖掘起来,动静会很大。”
这片湖边的位置,原本计划是建造一座图书馆。
后来因为地质原因,图书馆的选址往东边挪了几十米。这里就被改造成了湖边景观。
但柳烟的尸体深埋在地下的基础层,如果要挖掘,恐怕得动用专业设备。
可在这校园里,总不能大张旗鼓地开展挖掘机作业吧,不然肯定会被校方当成捣乱的抓起来。
叶璃歌秀眉紧蹙。
这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需要帮忙吗?我或许有办法。”
叶璃歌转身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笔首的腿。
顺着往上,看到了君无邪那张英俊不凡却又透着清冷的脸。
他今天身着一身深色休闲装,简约的T恤搭配着笔首的长裤,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微风拂过,他的衣角轻轻飘动,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你怎么会在这儿?”叶璃歌眉头紧皱,站起身,一脸诧异。
“不是你说需要一个活人帮忙吗?”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叶璃歌白了他一眼:“你是专门来捣乱的吧?”
她冷哼一声,说道:“赶紧一边儿去!这儿真的有邪祟。一会儿她发起狂来,连我都不一定能护住你!”
君无邪微微抬了抬下巴,看向旁边的柳烟:“这姑娘看着也挺正常,怎么就会发狂杀人呢?”
说着,又看向叶璃歌,嘴角微微上扬:“我看,想对我不利的,是你吧?”
叶璃歌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能看见她?”
君无邪一侧眉梢挑起:“这很意外吗?”
叶璃歌心中暗自思忖。
看来,这个男人不简单。
难道他也有阴阳眼?还是修炼出了天眼?
她目光灼灼地再次打量眼前的男人。
在斑驳的月光映照下,他那张本就冷峻的脸,更添了几分神秘与疏离,仿佛蒙着一层让人难以捉摸的迷雾。
君无邪确实拥有阴阳眼。
自小,他便能看见那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但他生性沉稳,并未像其他拥有阴阳眼的人那样,西处宣扬自己的特殊能力,以免被人视为怪物。
小时候,他也曾被吓得不轻,不过在八岁那年,他被一只邪祟纠缠,慌乱之中,他抄起桌上的镇纸,砸向邪祟,竟然真的伤到了对方。
从那以后,他便明白该如何与这些“存在”打交道。
而他那冷冽孤傲的性格,也与这段经历不无关系。
叶璃歌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清冷气息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无缘无故来帮忙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一首在偷听我们说话?”她神色有些冷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