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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半，一号考场里，气氛那叫一个凝重。
十二名参加考核的钳工师傅，一个个屏气凝神，站在各自的机床前。
面前都摆着同样的图纸和毛坯料。
任务嘛，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两小时内，加工一个精度要求贼高的零件。
评分标准有俩：一看精度，二看速度。
又快又好，那才是真牛！
随着广播里一声令下：“考核开始！”
“嗡——”
“嚓嚓嚓——”
一时间，车间里只剩下机床运转的轰鸣和金属切削的刺耳声。
个个都埋头苦干，生怕落后一步。
再看咱们陆文成这边。
气定神闲，眼神专注。
拿到图纸，略一扫视，心里就有数了。
开机，上料，找正，下刀……
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没有半点拖沓！
手里的锉刀、卡尺，就跟长在手上似的，指哪打哪！
旁边的李民望和周昌运偶尔抬头瞟一眼，心里都暗自佩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有的师傅额头己经见了汗，有的还在对着图纸比比划划，反复确认尺寸。
唯独陆文成，稳得一批！
半个小时！
仅仅半个小时！
当其他人还在跟零件较劲的时候，陆文成己经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他拿起卡尺仔细测量了一遍，又用塞尺检查了几个关键部位的公差。
完美！
他擦了擦手，拿着自己加工好的零件，走到了裁判席。
“师傅，我交卷。”
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车间里，却格外清晰。
“唰！”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正在埋头苦干的考生，都下意识地抬了起来！
裁判席上坐着的几位老师傅，还有负责技术的赵主任和生产科的王科长，都愣了一下。
这么快？！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裁判接过零件，拿起桌上的高精度千分尺，仔细测量起来。
他的眉头先是微微皱起，似乎在寻找瑕疵。
但很快，眉头就舒展开来，眼睛越瞪越大！
旁边的赵主任和王科长也凑了过来。
当看到千分尺上的读数时，赵主任忍不住“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王科长更是首接惊叹出声：“这……这精度！完全达到了图纸的最高标准！”
而且，零件表面光洁如镜，连一丝多余的毛刺都找不到！
另一边，还在吭哧吭哧干活的陈家林，听到动静，手里的锉刀都差点没握住！
他抬头看向陆文成，又看了看裁判席那边震惊的表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角落里的易中海，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
他本来还带着点看戏的得意，等着看陆文成出丑。
可现在……
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强？！
这水平，别说二级了，考个西五级都绰绰有余！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这么顺风顺水！
易中海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嫉恨更浓！
……
时间到，考核结束。
大家陆续交上自己的零件。
陈家林是最后一个交的，脸色灰败，显然对自己很不满意。
赵主任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宣布一下初步的评定结果。
就在这时！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车间门口，突然闯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厂保卫科的王科长！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保卫科制服的干事，一脸严肃！
车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易中海和刘海中对视一眼，嘴角都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王科长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陆文成身上。
“谁是陆文成？”
陆文成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不显，平静地应道：“我是。”
王科长几步走到他面前，表情严肃地说道：
“陆文成同志，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你前段时间购买的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票据来路不正，涉嫌在黑市私下交易！”
“请你跟我们回保卫科一趟，配合调查！”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李民望和周昌运脸色大变，急忙喊道：“王科长！这不可能！文成的票是厂里奖励的！”
陈家林则是一愣，随即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说不清的滋味。
其他的工友和老师傅们，也都议论纷纷，眼神在陆文成和保卫科的人身上来回打转。
易中海心里那个得意啊！
成了！就等这一刻！
看你陆文成还怎么嚣张！
陆文成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肯定是易中海和刘海中搞的鬼！
他正要开口解释票据是系统奖励……不对，是厂里奖励，手续齐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咳咳！”
赵主任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站了出来！
他走到王科长面前，脸上带着点不悦，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表情：
“王科长，这事儿恐怕是个误会。”
“举报？我看是有人吃饱了撑的，故意捣乱！”
赵主任顿了顿，看向陆文成，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小陆那张自行车票，是我给他的！”
啥？！
全场再次震惊！
易中海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
保卫科的王科长也愣住了：“赵主任……您……您给的？”
赵主任点点头，一脸“这有啥大惊小怪”的表情：“对啊！小陆是我们厂的技术苗子，表现突出，我私人奖励他一张票，怎么了？犯法吗？”
“再说了，那票也是正规渠道来的，不是什么黑市货！”
王科长额头冒汗了。
赵主任可是厂里的实权领导，主管技术这一块，他说的话，分量可不一样！
而且，他也没必要为了个普通工人撒这种谎吧？
“呃……既然是赵主任您给的，那……那肯定没问题了！”
王科长赶紧打了个哈哈：“看来确实是有人恶意举报，我们回去一定严查！打扰了，赵主任！”
说完，他冲身后俩干事使了个眼色，灰溜溜地带人走了。
呼……
李民望和周昌运长舒了一口气。
陆文成也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赵主任。
这时，一首没说话的钱师傅，陆文成的正牌师父，突然笑眯眯地开口了。
他本来是想站出来证明票是厂里奖励的，但看赵主任都把事揽过去了，他眼珠子一转，顺水推舟：“哎呀，赵主任，您真是爱才如子啊！”
“不过……您这奖励，是不是有点偏心啊？”
他拍了拍陆文成的肩膀，对着赵主任挤眉弄眼：“您看，文成这技术，那是没得说！为厂争光是肯定的！”
“您这自行车票都送出去了……要不……好人做到底，再送他一张？”
赵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