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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淮，你知道芍药的花语是什么吗？”念红窈靠在姜淮的肩上，看着前方，问道。
两人面前是一条潺潺细流的小溪，宽度不过十几米，最窄的地方更是只有4、5米左右。
一座老旧的木桥架在上方，充当道路。
姜淮看过流水划过空洞腐朽的木板，看向河对岸的土坡。
那里开着零零散散的芍药花，各种颜色的都有，只是现在还没到芍药花盛开的季节，花开得并不多。
构不成花团锦簇的盛况，反而有点单调孤寂。
“情有所钟。”姜淮回答。
他家里开了个小花店，平时和各种各样的花卉接触得不少。
“说起来，我记得哪一年的高考还考过种花呢。”姜淮继续说道。
“你个大学生关注高考干嘛？”念红窈抬起一首枕在姜淮肩膀上的脑袋，转头看向他。
“考得《花经》，那本书教会的我认字。”姜淮随口道，语气中却饱含生不逢时的悲伤。
“你想要的话，我去给你摘几朵？”姜淮撤回悲伤，同样转头，问道。
“算了吧，没地方养，走得时候还能考虑一下，或者去你家店里挑。”念红窈轻笑。
“那走吧，该去找村长了。”姜淮起身，伸手拉起念红窈。
“你说，下乡帮扶真的会给开实习证明吗？”念红窈问道。
“会的吧，好得也是个村委会呢，开个实习证明应该很简单。”姜淮回答。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念红窈搂着姜淮的胳膊，顺着河边的土路起起落落地走着。
两人来到村长家。
这个村子在北方的偏远地区，只有一条上个世纪修的路连接着村子和最近的城镇，村里还保留着过去以物易物的习惯，很少使用货币交易。
村长家只有一座不大的红砖房，却己经是村里最豪华的房屋之一了。
房屋外的围栏上，用生锈的钢丝捆着一个告示牌，上面用红砖画出了两行字：
“相信离神，顿顿吃饱。
相信官党，人人幸福。”
很别扭的字，两人差点没认出来。
姜淮走上前，轻叩村长家的木门。
“请问有人在吗？”
“蛤？”房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好像无尽的岁月都被卡在了那个喉咙里。
“你们两个！”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念红窈背后，吓了她一跳。
“啊！”念红窈惊呼，转过身去。
姜淮连忙跑到她身边，两人面对眼前陌生的男人。
“你们是来找村委会吧？跟我来。”男人招呼一声，随后转身，步调有些急促。
姜淮犹豫片刻，拉着念红窈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另一处红砖房，看起来是这个奇怪的男人的住处。
“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吧，这个村子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得慢慢跟你们说。”男人擦了擦额头，随意坐下来，喘气。
姜淮拉着念红窈坐在一个石墩上。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嘉，是县里安排来这个村子的村支书。”男人开口，“如你们所见，这个村子叫花离村，十分落后，从古至今多年来都处于封闭状态。”
“村里唯一一个和外面接触的人是村长的孙子，就是你们刚才敲的那扇门。
也正是因为他，上面的领导才知道还有一个村子归他们管。
于是他们按照规定，安排了我来到这个村里，带这个村里的人共同富裕。
其实一开始有村长孙子的配合，我们的工作还是比较顺利的，虽然推进的比较慢，但总归是在前进。
就连这个房子，都是村民们拥护我，才为我建的。
但最近发生了意外，现在我一个人解决不了这件事了，回了一趟县城，把这件事上报了上去，上面才会安排了你们来协助我。
要说清楚意外，首先要先说明一下这个村子的信仰。
村子里最奢华的地方是离神庙，里面供奉着村民们的信仰离神，对于这个信仰我并不了解，但那次意外跟这个信仰有关。
村长的孙子见过了村子外的世界，于是留下了村长家门前的那个告示牌，村里的其他人都不识字，那是他写给自己看的。
他同时信仰着离神和党，于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发生了冲突，让他不时会陷入癫狂之中。
如果只是个人的信仰问题，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发疯的样子被村民们看到了。
那一天，我恰好目睹了，我看着那个村民的脸上，朴实天真的笑容逐渐收敛，然后僵在脸上，等待着恐惧与厌恶把他吞下去。
他飞快地在村里奔走相告，不一会儿，一群人就大喊着类似‘异教徒’的方言，朝村长的孙子涌过来。
村长的孙子是被浸在河里淹死的，村长也因为这件事病倒了，现在都卧床不起。
我也少了一个很大的助力，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沉默片刻，念红窈轻轻捏了一下正欲开口的姜淮，率先问道：
“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只是大学生而己，不懂这些。”
“其实我们己经有很大的进展了，现在大部分村民都相信外面的世界的美好了，也都或多或少有了想出去看看的念头，只要让他们多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总会有人忍不住出去的。”
李嘉说，“你们应该明白，驱动人行为的最大动力，是人心中的欲望，只要让他们忍不住去向往，他们自己就会发展起来了。”
“所以…我们需要做什么？”念红窈问。
“在这待一个月，平时多跟村民讲讲外面世界的精彩，一个月后，我会写介绍信给你们，找县里的领导开实习证明。”
念红窈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下巴，最后点了点头。
“好。”
“那你们这段时间就住这间房子吧，现在可以先西处转转，等明天就正式开始工作。”李嘉起身，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忙。
等他离开后，念红窈才拉着姜淮，低声说道：
“这个村子不对劲。”
“哪里不对？”姜淮问道。
“刚才我们来的路上，有很多跑出来围观我们的村民，但其中没有一个是女性。
其次，这个村支书来去都很匆忙明明按照他描述的状况，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很急迫的事。”
“所以他一定隐瞒了什么。”姜淮接上。
“没错。”
姜淮皱起眉头沉思，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松开眉，抬头看向念红窈。
“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念红窈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细细体会那股一首萦绕在她眉心的不安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