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收到秦璋被打住院还被拍了不雅照的消息的时候,他是非常兴奋的。
秦璋倒了,那他这个剩下的唯一的孙子不就站起来了吗?
为了在爷爷面前刷好感,他忍着恶心,奔前跑后地为素来不对付的堂兄帮忙,营造了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
甚至还主动发声要为秦璋讨公道。
虽然秦璋咬牙表示只是意外,但是谁看不出里面的门道。
他偏要扒了他的底裤。
爷爷本来也很满意,还因此对粉饰太平的堂姐颇有微词。
可是在接了一通电话之后瞬间就变了脸色,一回病房就甩了秦璋一巴掌,还怒斥他惹是生非连累家里。
连带着对撺掇家里去找事的他也没了好脸色。
秦震心里怄得要死。
秦渺本来也有点意外,但不妨碍她立刻做出了应急反应,装出知道秦璋惹的大人物是谁,才尽力阻止爷爷的报复的样子。
其实她招都还没使出来呢。
路杳杳帮了她,她肯定不能让她惹上是非。
没想到人家自有底气。
秦渺非常顺滑地变了下说辞,光明正大地借势。
看她那副成竹在胸的笃定模样,秦震不得不怀疑堂姐背后另有高人。
他现在甚至怀疑秦璋的事就是这女人设的陷阱。
秦璋没了,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听说昨晚和秦璋一起被送医院的狐朋狗友今天都收到了家里破产的危机通知。
隔壁几个病房跟死了爹一样沉重。
秦震的雄心壮志瞬间偃旗息鼓,心里上上下下。
……
路杳杳不知道秦渺那还有这一出,要知道了也会很乐意给秦渺的夺权之路添砖加瓦。
倒是早上又收到了路国威的电话。
“路杳杳!你又干了什么?秦璋人怎么惹你了,你把他弄进医院还不放过他?”
因为秦璋很舔温凌,在她的养父母路家夫妻面前自然也装得有模有样。
在路家人看来,秦璋这个二世祖都比路杳杳靠谱得多。
乍一听温凌说路杳杳又给人打进医院了,他气得血压飙升。
“你今天就跟我去秦家登门道歉!”
路家和秦家也是有生意往来的,何况是秦家是老牌家族,比路家这种刚富不超过三代的有底蕴得多。
这个女儿,不像温凌一样给家里增光添彩,拉拔助力就算了,还尽给他树敌,有她真是他的福气。
温凌给路国威倒了杯茶,贴心安慰道:“爸爸别生气。我跟秦璋还算熟悉,只要杳杳愿意好好道歉,秦家是不会追究的。”
至于秦璋怎么样才能消气,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温凌笑容甜美。
路国威欣慰地看了她一眼。
“听到没有,你要有你姐姐半分懂事我都能多活几年。”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秦家对秦璋的处罚,温凌告状也告得太心急了。
路杳杳冷笑一声:“你既然知道他住了院,就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吗?你知道我又是为什么对他动手?”
“还能因为什么?”路国威下意识回答,“他跟你姐关系好,你看他不顺眼。我听说你们是在酒吧碰到的?牵涉到其中的还有好几个男人,你以后少去那些不三不西的地方。”
“温凌说的?她说什么你就信?”
“你少扯你姐,她还处处帮你说好话。”
“呵,”路杳杳都懒得跟他争,只是道:“那我告诉你吧,秦璋带着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逼我陪他们喝酒才被揍的。路总,亲女儿被人当做陪酒女,是不是因为你站得不够高啊?啧,你不行啊。”
“路杳杳!”
气死他了!
路国威吼完又狐疑道:“你说真的?”
温凌只说两人发生了冲突,秦璋被打得很严重,秦家很生气。
由于路杳杳有送人进急诊的前科,他就自动给补全了细节。
结果是秦璋那小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侮辱他闺女?
他倒是没怀疑温凌故意拱火,只以为她也一知半解才闹了误会。
路国威皱着眉,“要真是这样,就算秦家找上门来我们家也有理。”
又想到路杳杳说的伤不伤那句话,顿时有点心虚,“那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混小子占便宜?”
“哟,路总终于想到来关心女儿啦,你少冤枉我几次我能多活好几年。”她把话还给他。
路国威深吸气,“我跟你说正经的,有没有受伤?要是受伤了,咱们怎么说也得找秦家讨个公道。”
“放心吧,好得很,还不到你给我上坟的时候。”
路国威猛掐人中,“说话能不能有点顾忌,你咒你自己干什么?”
路杳杳凉薄地笑了一声。
温凌见父女俩说话越来越缓和,路国威看得出的嘴硬心软,眼神暗了暗,对着路父比了个口型。
“扫墓。”
路国威猛然想起另一个目的,咳了咳道:“杳杳啊,你姨妈的忌日快到了,没忘记吧,后天记得早点过来。”
按照惯例,他们会先在家里集合,准备好礼品然后一起去墓园。
路杳杳声音绷得很紧:“我知道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
路国威听着被挂断的盲音,发了会愣。
温凌满脸歉疚,“抱歉爸爸,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只是秦璋一首昏迷,医生说他伤得很重我才担心出什么事。”
路国威摇摇头,“跟你无关,你也是为了家里好。”
“那秦家……”
“哼!那混账东西调戏杳杳,我们都没去找秦家算账,他们哪来的脸不平?”
说完又自言自语,“算了,那丫头一向嘴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没事,等会还是让她妈再问一遍。”
温凌看着他急匆匆地去找温裕和的背影,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打翻了茶杯。
茶水滚落在地毯,浸染缝隙。
……
温玉姿忌日这天,路杳杳的心情从一早就不是很好。
看着镜子里一身黑色衣裙,神色冷淡的自己,她蓦地将手挡在镜面,遮住了自己的脸。
到达路家的时候,路家一家五口正在吃和谐地吃早餐。
见到路杳杳来,温凌笑眯眯地看向阿姨,“张妈,给杳杳加个座位。”
路杳杳看着那五张一看就是一套的椅子,摇了摇头,“不用,我吃过了。”
因为路杳杳的格外寡言,加上日子特殊,最跳脱的路宸也没有冷嘲热讽,今天家里的气氛倒是难得没那么剑拔弩张。
温裕和好久没见女儿,有心跟她聊聊天,又慑于那张冷脸,没能张口。
准备工作做好,正要出发,温凌却一敲脑门,“啊,我忘记了,我给妈妈准备的礼物还在楼上。”
她看向路杳杳,“杳杳,你能陪我上去拿一下吗?我一个人可能拿不了。”
她眼睛含笑,温柔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