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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塘的晨雾比昨日更浓，陈斌推开银河娱乐公司玻璃门时，冷气裹挟着未散的夜的气息扑面而来。
电梯里残留的香水味让他想起昨天李嘉欣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脸颊仿佛还留着珊瑚色唇膏的触感。
"陈生早。"
前台小姐今天换了墨绿色的指甲，与耳垂上的翡翠坠子相映成趣，"杜生和李小姐己经在七楼排练室等您。"
陈斌点头，电梯上升时他松了松领带。
七楼走廊尽头的排练室门虚掩着，杜文择标志性的雪茄味混着女士香水飘出来。
"阿斌，就等你了。"杜文择的金丝眼镜在投影仪光线下反着冷光，他正倚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李嘉欣站在投影幕布旁，今天穿了件贴身的黑色练功服，衬得皮肤像新雪般晃眼。
"陈老师。"她微微欠身，发髻纹丝不动，脖颈线条优雅得像天鹅，"希望不会让您失望。"
投影仪启动的嗡嗡声中，陈斌注意到她脚踝上贴着的肌效贴——专业舞者才懂的细节。
画面亮起，是一段现代舞表演。
李嘉欣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她在一个纯白空间起舞，每一个延伸都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
"这是去年在伦敦拍的。"她小声解释，眼睛却盯着屏幕上的自己。
陈斌交叉双臂。
画面中的李嘉欣正在做一连串的挥鞭转，足尖划出的弧线完美得令人屏息。
音乐突然切换成爵士风格，她的肢体立刻注入截然不同的韵律，髋部的摆动带着恰到好处的慵懒。
"怎么样？"杜文择吐出一口烟圈，声音里藏着胜券在握的笑意，"我说过阿欣不是花瓶。"
陈斌没有立即回答。
画面转到一段双人舞，李嘉欣被男舞者托举到空中，她的身体在空中绷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如落叶般轻盈落下。
这个动作需要极其精准的核心力量。
"芭蕾底子不错。"陈斌终于开口，"但华仔的演唱会需要的是街舞元素。"
李嘉欣快步走到角落，从包里取出另一张光盘："这里有一段去年给郑秀文演唱会伴舞的彩排视频。"
投影切换到嘈杂的体育馆后台。
画面里，穿着宽松运动裤的李嘉欣正在做头转动作，随后是一连串的地板动作，最后以倒立定格收尾。
陈斌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抬了抬——这水平确实够格。
"杨老板昨天特意打电话来问进度。"杜文择突然说，手指轻叩沙发扶手，"他很看重这次合作。"
陈斌听出了弦外之音。
杨受成与杜文择私交甚密，这个暗示再明显不过。
他看了眼李嘉欣，她正低头整理舞鞋系带，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阴影，全然不见昨日的张扬。
"伴舞需要配合音乐情绪。"陈斌走向控制台，调出《暗里着迷》的伴奏，"即兴来一段？"
音乐响起时，李嘉欣的身体像被按下开关。
她没有任何准备动作，首接切入第一个八拍，手臂波浪配合着鼓点，每个卡点都精准得像经过计算机计算。
最令陈斌惊讶的是，她竟然完美跟上了他昨天才修改过的bridge部分——那段变速编排连专业舞者都需要反复练习。
音乐结束时，李嘉欣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胸口微微起伏。
排练室的镜面墙映出她泛红的脸颊，像抹了上好的胭脂。
"满意了？"杜文择拍着手站起来，雪茄在他指间转了个圈，"阿欣可是连夜研究了你的编曲风格。"
李嘉欣擦了擦汗，突然踉跄了一下。
陈斌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肘部，触到一片湿热。
她的皮肤透过薄薄的练功服传来热度，脉搏在他掌心下快速跳动。
"谢谢陈老师。"她迅速站稳，却不着痕迹地在他手心挠了一下，像猫的恶作剧。
陈斌收回手，指腹还残留着她汗水的黏腻感。
"下午三点开始排练。"他最终说道，转身时瞥见杜文择嘴角得逞般的笑意。
窗外的阳光突然强烈起来，穿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陈斌注意到李嘉欣的舞鞋是定制款，鞋尖处绣着小小的"L"——这双鞋的价格相当于普通舞者半个月的薪水。
"我去准备编曲细节。"陈斌拿起公文包，却在门口被杜文择拦住。
"杨老板晚上组了局。"杜文择压低声音，雪茄味喷在陈斌耳畔，"带上叶子一起？"
陈斌握紧门把手，金属的凉意渗入掌心。
"她今晚有电台通告。"
他平静地回答，推门时听到身后李嘉欣清脆的笑声，像一串玻璃珠子落在地板上。
下午的排练室比上午热闹许多。
华仔派来的舞蹈总监阿哲正在调整音响设备，几个伴舞在角落里拉伸。
陈斌推门进来时，正看到李嘉欣在做劈叉，她的身体几乎对折，脸颊贴在膝盖上，从镜子里对他眨了眨眼。
"陈老师！"她欢快地叫道，灵活地弹起来，"我研究了您写的所有歌。"
阿King走过来握手："陈生，华哥说按您的编排来。"
他看了眼李嘉欣，补充道："不过双人舞部分需要调整，原定的男伴舞昨天训练时拉伤了韧带。"
陈斌皱眉："演唱会只剩两周了。"
"斌哥可以跳男伴部分啊。"李嘉欣突然说，所有人惊讶地看向她。
阿哲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办法！陈生，要不您配合示范一下？"
没等陈斌回答，李嘉欣己经走到他面前。
"相信我，陈老师。"她压低声音，只有他能听见，"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音乐响起，是重新编曲的《一起走过的日子》。
陈斌机械地按照阿King的指示站好位置，李嘉欣的手己经搭上他的肩膀。
第一个动作是基础华尔兹步，她的引导如此明确，陈斌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跟上。
"放松。"她在旋转时在他耳边轻语，呼吸扫过他的耳廓，"想象我是您的影子。"
随着音乐推进，动作变得复杂。
在一个反向旋转后，按照编排，陈斌需要将她向后倾倒。
李嘉欣毫无保留地后仰，完全把重量交给他。
她的发髻散开几缕，扫过他的手腕，触感如丝绸。
陈斌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花香——与叶子媚惯用的玫瑰香截然不同。
"漂亮！"阿写鼓掌，"就是这个感觉！陈生，没想到您舞技这么好。"
排练进行到双人舞高潮部分，陈斌需要单手托住李嘉欣的腰，让她完成一个后空翻。
第一次尝试时，他的手掌不小心滑到她，隔着练功服能感受到紧实的肌肉。
李嘉欣却像没注意到这个失误，落地后立刻接上一个完美的阿拉伯式平衡。
"再来一次。"陈斌说，这次他的手稳稳卡在她腰间凹陷处。
李嘉欣腾空时，练功服上滑，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
休息间隙，伴舞们三三两两去喝水。
李嘉欣却留在场地中央，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一个旋转动作。
汗水把她额前的碎发黏成小卷，练功服后背湿透一片。
"你不必这么拼命。"陈斌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她接过水，指尖在他手心短暂停留："我必须是最好的。"
仰头喝水时，喉颈线条绷紧，水珠顺着下巴滑落到锁骨凹陷处。
李嘉转移话题，"陈老师，副歌部分的编曲能不能再加点弦乐？原版太单薄了。"
陈斌惊讶于她的专业建议："你懂编曲？"
"耳濡目染罢了。"她笑着站起身，突然凑近他耳边，"就像我知道您昨晚修改了第三段的过渡——加了半音阶下行，对不对？"
陈斌浑身一僵。
这个改动他只发给了华仔和录音师，连叶子媚都不知道。
排练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叶子媚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她今天穿了件剪裁利落的白色套装，像一把出鞘的刀。
"老公，给你带了你最爱的危地马拉。"她甜笑着走过来，目光却钉在李嘉欣身上，"这位就是新来的伴舞？"
李嘉欣得体地微笑："叶小姐好，我是您的粉丝呢。"
叶子媚把咖啡递给陈斌，故意让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烁："阿斌胃不好，排练时别让他太累。"
她转向陈斌，声音轻柔却不容拒绝："杨老板的饭局，我推了通告陪你去。"
陈斌接过咖啡，发现杯套上印着半岛酒店的logo——正是他今天本该与华仔秘密会面的地方。
叶子媚的红唇弯成完美弧度，眼睛里却结着冰。
李嘉欣识趣地退到一旁，但陈斌注意到她正通过镜子观察着一切，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只偷到奶油的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