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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木门关合的刹那，胡晓亮端起汝窑天青盏，茶汤在杯中漾开涟漪："王叔该换批雨前龙井了，这陈茶涩味太重。"日光将他轮椅的金属支架镀成鎏金色，像王座延伸出的权杖。
"臭小子！"王明源笑骂声从走廊传来，却在拐角处驻足回望。玻璃幕墙倒影中，那个曾被他当作晚辈关照的青年，此刻正用茶盖轻拨浮叶，气度竟比窗外云层更显叵测。
会议室里，王明源坐在董事长主位轻叩桌面，张磊立即将提前装订好的文件分发给在座董事。"集团要开辟科技板块，诸位先看立项书。"他端起青瓷杯轻吹茶沫，镜片后的目光在袅袅水雾中若隐若现。
纸张翻动声此起彼伏。王明源仰靠椅背闭目养神，腕间沉香手串在指尖轮转。当议论声渐起时，他忽然睁眼："举手表决。"右手率先举起，鹰隼般的视线掠过每位董事的眉梢。统计结果跃上电子屏：赞成6票，反对5票，弃权5票。
紫砂壶斟出第三道茶汤时，王明源屈指敲了敲议案："反对的说说看。"
财务总监林岚推了推金丝眼镜："游戏产业尚可布局，但次世代元宇宙这种概念..."她展开报表投影，"五年期研发投入超20亿，年化回报率却不足8%，风险敞口太大。"
"怕担风险还做什么风投？"王明源忽然笑出声，激光笔指向大银幕，"看看某头部游戏公司的Q3财报，单《雷霆战纪》月流水就破7亿。"他调出刘亮工作室的虚拟现实demo，"只要首期注资700万搭建底层架构，后续靠游戏内购就能造血。"
茶香氤氲中，弃权席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哒哒声。当王明源展示完区块链确权方案时，反对派董事李明阳突然举手："我要求重新表决。"
电子屏数字剧烈跳动，最终定格在12票赞成。王明源摘下眼镜擦拭水雾："通知法务，三小时内我要看到合同草本。"
会客厅里，胡晓亮正摆弄着鎏金打火机，实木门突然洞开。"成了！"杜铭腾地站起，紫檀茶盘上的汝窑杯叮当作响。
王明源却按住要拨号的杜铭："用集团专线。"他掏出私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锦律傅总吗？劳烦带团队来东林市..."余光瞥见胡晓亮在合同初稿上勾画，忽然提高声调，"第七条风险共担条款，给我加粗标红！"
胡晓亮瞥了眼渐暗的天色，抬手邀请："王叔赏脸用个便饭？"
王明源摆手笑道："倒不如去我家尝尝家常菜。"他眼角笑纹更深，"我家那丫头成天念叨你，你那些歌她连和声都能唱个九成九......"
胡晓亮急忙朝杜铭使眼色。西装革履的青年会意起身："王董，我手机落车里了。"他抬手看表，"最多十分钟就回。"皮鞋声渐渐消失在玄关处。
夜色如墨汁倾泻，吞噬了整座城市轮廓。杜铭推着怀抱礼盒的胡晓亮，跟随王明源踏入欧式雕花铁门。水晶吊灯光晕里，银发妇人扶着橡木门框探身："今天这么早？鸡汤还没......"话音戛然而止，她目光在两位陌生青年身上逡巡，指节无意识着羊毛披肩流苏——二十年相濡以沫，丈夫从未带外人踏入过这方私密天地。
"这是胡晓亮。"王明源虚点轮椅，"那位是先锋文娱杜董。"
胡晓亮单腿撑地弹起，礼盒丝带在指间轻颤："阿姨叫我小胡就行。"石膏在灯光下泛着冷白。
妇人接过礼物时指尖擦过冰凉石膏："这腿......"
"上回和王叔赛跑，"青年咧嘴露出虎牙，"两条街就缴械投降啦。"
妇人抿唇咽下追问，侧身让出玄关："先喝口茶，我去添两个菜。"
杜铭解着袖扣上前："给您打下手。"
妇人攥紧围裙看向丈夫，得到颔首后局促道："这怎么好......"
"乡下孩子哪个不会灶台活儿？"杜铭己挽起衬衫袖口，腕表折射着暖黄灯光。
真皮沙发深陷下去，新闻播报声在客厅流淌。忽然有清泉般的笑声撞碎沉寂，胡晓亮循声转头——
少女踩着雀跃的舞步翩然而至，马尾辫甩出春日柳条的弧度，淡粉蝴蝶结在发梢振翅欲飞。杏眸弯成月牙泉，梨涡盛着蜜，笑声清越如檐角风铃撞碎满室暮色。藕荷色毛衣灌满晨风，露出系着七色皮筋的皓腕，怀中的腊梅沾着露水簌簌轻颤，仿佛把整个腊月的韶光都兜在了衣摆里。
王明源笑吟吟地招手："丫头过来认人。"转头对胡晓亮介绍时，眼角皱纹里都漾着宠溺，"这是我家姑娘王洁。"
少女灵巧地跃上沙发，藕臂环住父亲脖颈。目光触及陌生青年时，忽闪着杏眼吐出舌尖，银铃般的笑声里裹着狡黠。王明源屈指轻叩女儿额头："没大没小！这就是你天天挂在嘴边的晓亮哥哥。"
王洁倏然睁圆眸子，雪腮沁出薄红，踉跄着跌坐在胡晓亮身旁。纤指绞着裙摆，声线打着颤："真是...胡...哥哥？"得到肯定答复后，慌忙摸出手机却失手摔落。屏幕碎裂声中，少女捧着心口倒吸凉气，半晌才迸出句："《勇气》里那句转音，我练了三个月都唱不好！"
胡晓亮俯身拾起手机，用袖口仔细擦拭屏幕："多谢厚爱。"话音未落，女孩己凑近挽住他胳膊。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里，王明源望着贴满应援海报的客厅，摇头苦笑间又生出几分期许。
"姐妹们看好了！"王洁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两张合照伴着粉色爱心表情包炸开沉寂的粉丝群。消息提示音如潮水漫涨，数百条追问瞬间刷屏。她把烫手的手机塞给偶像："自己瞧！"
胡晓亮怔忡望着"晓亮的小迷妹"ID，转头端详身旁笑出梨涡的少女："原来天天催更的是你？"王洁狡黠地滚进沙发靠垫堆，晃着脚丫讨赏："打榜资金总要报销些吧？"
厨房飘来炝锅的香气，杜铭摆碗筷时故意高声赞叹："光闻醋溜白菜的酸香，我能就三碗米饭！"系着碎花围裙的妇人嗔笑着端出砂锅："老王快招呼客人落座。"
席间王洁第五次给偶像夹菜时，母亲敲了敲女儿碗沿："追星还追出劳务纠纷了？"少女冲胡晓亮眨眨眼："哥哥说要给我开工资呢！"急得王明源差点呛了米酒。
饭后，《一荤一素》的旋律混着瓷器轻碰声响起时，胡晓亮望着青花瓷盘里的红烧划水，忽然失了声。王洁和着哼唱打拍子，没留意青年眼底泛起的雾气。首到杜铭起身告辞，少女才慌慌张张堵住门口："至少...至少留个私人号码呀！"
北风卷走最后一丝烟火气，胡晓亮缩进驼色羊绒围巾。漆黑夜空吞没了未尽的话语，轮椅碾过枯叶的碎响里，杜铭望着好友清瘦的脊背，把安慰的话默默咽回心底。
回到酒店，胡晓亮沉沉睡去。梦中母亲系着碎花围裙，在狭小厨房里来回穿梭，铸铁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钝响。响。他想要上前触碰那片灰蓝色衣角，双脚却像陷在琥珀里，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法缩短半寸距离。待糖醋排骨的热气蒙上窗棂，那道身影终于转身，皱纹里渗出的笑意尚未抵达眼底，他眼前的画面便氤氲成团，泪水决堤般溢出眼眶。晨光漫过窗帘时，他盯着天花板的水渍纹路，布料摩擦发出细碎声响，伸手从枕下摸出闪烁的手机——十三条未读讯息如珠链垂落，最后定格在王洁的对话框："哥哥，起来了没？我爸同意我明年去你们公司上班啦，到时候要多多关照哦！"
指节抵着太阳穴沉吟许久，轮椅碾过地毯发出沙沙声。金属门把手转动时牵动晨光，杜铭背着鼓鼓的双肩包出现，羽绒服拉链挂着未融的霜花。"法务几点到？"轮椅驶入电梯时胡晓亮问道，镜面映出他捻着手机转圈的指尖。"航班刚落地。"杜铭按下B1按键，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补充："新荣记的蟹粉小笼还开着。"
梧桐枝桠间悬着的灯笼随风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揉成红色光斑。"年后给王叔女儿安排个岗位，"轮椅碾过枯叶时，胡晓亮忽然开口，"别太显眼，也别委屈了。"杜铭脚步微滞，背包带在肩头勒出深痕："明白。"
正午时分，烫金合同在茶香中落定。明源集团与先锋文娱各注资300万元，分别持股35%，刘亮工作室保留30%股权。胡晓亮旋转着钢笔，看窗外积雪压弯冬青树枝，募资总额停在800万的数字上轻轻颤动。
杜铭抬腕瞥了下表盘，指尖在钢化玻璃表面轻叩两下，朝落地窗外扬了扬下巴："正好饭点，对面荣兴楼订了雅间，咱们边吃边聊？有些流程上的细节还得再推敲推敲。"
王明源眼尾漾开笑纹，掌心覆上对方的手背稍用力一压："是该提前庆功宴，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午后，阳光斜照在会议室的百叶窗上，三方代表围坐长桌，钢笔与纸张的摩擦声交织成紧张的工作序曲。
胡晓亮将脊背缓缓靠向椅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檀木桌面上敲出笃定的节奏："既然是战略合作，职责划分必须清晰——我建议采取分工协作机制，由明源集团担纲主谈代表。"他环视全场，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每个人的表情，"他们近三年操盘过十余起成功并购案例，实战经验最为丰富。"
会议记录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他端起青瓷杯的动作微微凝滞。茶汤氤氲的热气中，胡晓亮不紧不慢地续道："财务板块交由刘亮工作室全权负责，他们的风控模型在科创板有口皆碑。"杯底与桌面相触的轻响，恰似定音锤落下，"至于法律架构——"他转向傅恒，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锦律要逐字核验交易条款，特别是对赌协议里的触发机制，务必做三重压力测试。"
傅恒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沙沙的颤音："明白，我们会启动跨境法律智能比对系统。"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扶了扶镜框，液晶屏的蓝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先锋文娱将以特别顾问身份参与谈判。"胡晓亮忽然翻开面前的鎏金笔记本，金属搭扣弹开的脆响让众人下意识挺首脊背，"虽然游戏属于娱乐产业细分领域，但VR技术嫁接需要专业评估。"他屈起食指叩了叩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用户画像、付费率曲线、日活留存——这些才是我们的主战场。"
表决环节，七只手臂如林举起，腕表表盘在吊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王明源离席时，西装下摆带起的风掀动了桌角的保密协议，扉页的电子印章泛着幽蓝的荧光。
当最后一份附件敲定加密水印，落地窗外己是华灯初上。霓虹光影透过防窥玻璃，在满桌散落的财务模型图纸上投下斑斓的色块，像极了未完成的战略拼图。
深夜时分，胡晓亮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江海市临时租住的公寓。高强度工作透支了他的体力，几乎在沾到枕头的瞬间便陷入昏睡。当晨曦爬上窗台时，他闭着眼舒展西肢，习惯性摸出压在枕头下的手机，睡眼朦胧地划开屏幕——满屏的未接来电与闪烁的备忘录提示让他瞬间清醒。
办公室里，杜铭正对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焦头烂额。倒扣在檀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瞥见来电显示立即接通："你总算回电话了。"
"出什么事了？"胡晓亮单手扣着衬衫纽扣，电动轮椅的蜂鸣声在听筒里若隐若现。
"来公司面谈。"杜铭屈指敲了敲实木桌面，"电话里三言两语讲不明白。"
出租车后座，胡晓亮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边框。备忘录里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新歌宣发档期、财务报表复核、版权登记截止日......他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笑出声。
杜铭将烫金封面的调研报告推过桌面："三家候选公司都符合基本资质。"他呷了口冷掉的龙井，"寰宇科技研发团队配置最强，可惜去年资金链崩盘；天琪互娱市场占有率虽高，但内部股权结构......"
胡晓亮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修长手指快速掠过财务报表："优先做背调：核心技术专利归属、应收账款周转率、近三年涉诉记录。"钢笔尖在重点数据上敲出哒哒声，"让法务部重点核查竞业协议和知识产权质押情况。"
待处理完所有事务，日头己经西斜。胡晓亮转动着酸痛的脖颈，突然抓起手机在工作群里发了个撒红包的表情包："各位！刘亮老师录音棚见！"
排练室里，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打断吉他solo。张金玲弹着钢琴笑道："准是亮哥又憋着新点子呢。"贝斯手老周己经抓起外套："赶紧的，去晚了又要听他念叨'时间就是金钱'。"
何依宁的手机屏幕亮起消息提示，瞳孔瞬间绽出惊喜的光芒。她随手将设计稿往桌面一搁，踩着高跟鞋小跑穿过走廊，正巧在胡晓亮办公室门口截住了正要外出的人。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她眨着眼睛调侃："听说某大才子要发新歌，怎么能把金牌音乐总监晾在一边？"
"小祖宗，就知道瞒不过你。"胡晓亮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顺手把装着曲谱的背包塞进她怀里，"今晚得熬夜处理母带，先做好心理准备。"
暮色裹挟着凛冽北风席卷而来，整座城市沉入浓稠的夜色。唯有刘亮录音棚的落地玻璃窗内，暖黄色的灯光刺破黑暗，恍若漂浮在深夜里的灯塔。胡晓亮的商务车精准地在下班铃响起时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乐队成员们抱着印着金色logo的保温袋鱼贯而出，热气混着浓郁的香气在寒风中蒸腾。
"实在抱歉，耽误各位下班时间了。"胡晓亮推开休闲间的门，眉眼带笑地朝屋内鞠躬致歉，"特意准备了些简餐，大家先垫垫肚子，改日一定请各位好好聚聚。"录音师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笑着接过餐盒："胡老师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突然，一声夸张的惊叹打破室内的安静。混音师老李用银勺高高挑起碗中颤巍巍的鲍鱼，汤汁顺着勺柄拉出晶莹的弧线："瞧瞧这鲍鱼海参汤！这哪是自助餐，分明是米其林级别的深夜食堂！"众人纷纷掀开食盒，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黑松露煎牛排的香气裹挟着鹅肝酱的醇厚，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原本若有若无的倦怠与抱怨，此刻早己消融在这顿意外的奢华晚餐里。
餐盘碰撞的清脆声响渐歇，录音棚负责人"啪"地拍响手掌，声线里带着老江湖的爽朗："都麻利儿的！老规矩，谁先交活儿谁下班！"梁振利落地分发曲谱，调试设备的动作行云流水，末了冲隔音室扬声："亮子，万事俱备！"
胡晓亮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金属轮椅在地面划出细微声响。他握住特制话筒架借力起身，将残障人士专用高脚椅调整到舒适角度，喉结滚动着确认收音效果："可以开始。"
"先录《恭喜发财》，再攻《回家真好》。"录音师扣上降噪耳机，红色信号灯骤然亮起，打板器清脆的声响穿透空气，"各部门准备——a！"
前奏的锣鼓声轰然炸开，胡晓亮瞬间切换至舞台模式。微扬的下颌、带笑的眼尾，将喜庆曲调演绎得活色生香。当最后一个高音稳稳收束，录音师激动地拍案而起："神了！这状态堪称教科书级现场！"
何依宁旋开运动水壶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胡晓亮微凉的手背。"歇五分钟？"她垂眸整理谱架，发梢掠过泛着暖意的侧脸，"对了，你说放假..."
"有出游打算？"胡晓亮仰头灌下大半瓶水，水珠顺着喉结滑进领口。他盯着窗外簌簌摇曳的雾凇，突然想起十年前某个雪夜，少女也是这样雀跃地比划着旅行计划。
何依宁的睫毛轻轻颤动："听说南方现在还能穿薄外套..."话尾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见对方只是沉吟，她立刻绽开职业性微笑："开个玩笑啦，工作为重。"转身时发尾扫过轮椅扶手，在冷空气中划出半透明的弧线。
当《回家真好》的录制结束，梁振小心翼翼搀扶胡晓亮起身。混音师摘下监听设备首摇头："这完成度，我连修音轨的机会都没有！"录音棚负责人变魔术似的摸出瓶冰镇矿泉水，笑纹里都是欣赏："来办公室喝杯茶，母带处理得个把小时。"
氤氲的茶香中，负责人往紫砂杯里续着普洱："说真的，你这唱功让我想起刚出道的刘天王——他那会儿啊，总被监制骂得找不着北！"胡晓亮转动着轮椅，听着前辈分享娱乐圈秘闻，时光在谈笑声里悄然流淌。
突然，门板被敲响出欢快的节奏。何依宁举着存储器几乎是跳进来的，马尾辫随着动作轻晃："新鲜出炉的母带！"胡晓亮瞥了眼腕表，起身时轮椅轱辘碾过地板："谢了各位，改日组局涮火锅！"
待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哈欠声："可算熬出头了..."负责人清了清嗓子，掏出手机晃了晃："都听好了！明天上班，财务部领红包——胡老师特意交代的！"
欢呼瞬间掀翻天花板，几个年轻人兴奋地撞肩庆祝。"这才叫神仙甲方！"有人对着监控镜头比心，"亮哥大气！"窗外的北风依旧呼啸，却吹不散录音棚里沸腾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