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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指尖仍留着最后一个琴键的温热，“小满，活下去”这句话在她耳边不停打转。黑暗里，她每走一步，脚下就像踩着层软软的生物膜，带出细微的黏糊感。李慕白的瞳孔锁发出微弱蓝光，在前面投下摇晃的光束，勉强照亮阶梯轮廓。
“这地儿……越来越怪了。”秦朗嗓音沙哑，机械手指还渗着血，不过步子挺稳，边说边着受伤的手指，“刚才那防护罩撑不了多久。”
“撑到找出真相就行。”林夏咬着牙，眼神笃定。
他们走出阶梯，进了另一片空间。这儿比之前的音乐厅更深更暗，西周全是巨大的管风琴，每根琴管像垂首的无底洞。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味儿和金属生锈的刺鼻味，好似整个空间都被时间啃过又吐出来。
突然，尖锐的警报声打破死寂，震得人耳膜生疼。琴管开始震动，像是有东西在苏醒。
“卧槽！这玩意儿咋自己启动了？”秦朗猛地捂住耳朵，脸拧成一团，痛苦不堪。
“别动！”李慕白迅速掏出瞳孔锁，对着最近的琴管扫描，眉头紧皱，“频率不对，声音来源不稳，可能是……某种信号触发的。”
“啥信号？”林夏稳住呼吸，眼睛不停地扫视西周。
“你说呢？”秦朗苦笑着摇头，“刚才那段记忆激活后，这地下就像醒了的怪兽。”
话刚说完，一根琴键“砰”地弹出，“咔”一声，一个颅骨从琴键下滑出，摔在地上。眼窝空空的，额头上刻着三个字：
林小满
林夏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一步。
“这……啥意思？”她声音颤抖，“咋会有我的名字？”
“不光是你名字。”李慕白蹲下，用瞳孔锁扫颅骨表面，“这些纹路……和基因枪上的‘CX - 03’标记一样。”
“这么说，这不是随便放这儿的。”秦朗皱着眉，挠了挠头，“而是……某种身份识别装置。”
他刚说完，颅骨眼窝里亮起微弱红光，一段全息投影从琴管深处慢慢浮现。
画面里是个女人——陈雪。她穿着实验服，表情严肃，正往连接机械仪肢的终端设备输数据。旁边站着周正阳，机械手插进一个婴儿脑部，抽着发光丝线。
“他们在提取记忆……”林夏小声嘟囔，眼里满是震惊和愤怒，双手不自觉攥紧。
“这影像时间是1998年。”李慕白轻声说，“看来，一切二十五年前就开始了。”
“他们为啥这么干？”林夏几乎是吼出来的，胸脯剧烈起伏。
“为了‘CX计划’。”李慕白接着扫描，“这是早期记忆重构项目，想通过基因编码，把特定人的记忆植入另一个载体。”
“所以……我是那个载体？”林夏声音快崩溃了，身体微微颤抖。
“或者说，你们都是。”李慕白站起来，眼神复杂，“每个受害者名字，都在程序里留了痕迹。”
这时，琴管里传来低沉嗡鸣，像是某种机制启动了。接着，所有琴键自动排列组合，奏出奇怪音符。
“这节奏……”秦朗眯着眼，摸着下巴，“有点像孢子云释放的频率。”
“不，不止像。”李慕白的瞳孔锁捕捉到数据流，“这是双重声波激活模式，古老的记忆加密方式。”
“加密？”林夏一愣，“你是说……还有隐藏信息没解开？”
“没错。”李慕白点头，“这段旋律不只是记录，还是钥匙。”
话音刚落，一根樱花树根系戳穿琴身，缠在琴键上，根须闪着蓝绿色荧光，像在传递信息。
“又是方文娟搞的鬼？”秦朗握紧拳头，警惕地西处张望。
“不一定。”林夏摇头，“也可能是母亲留的最后防线。”
她伸手碰琴键，想还原旋律。按下第一个音符，整座管风琴剧烈震动，琴管喷出大量蓝紫色气体，空气中弥漫着甜腥味。
“糟了！”李慕白大喊，“是神经毒素！快憋气！”
秦朗立刻扯下外套捂嘴，机械手指快速按琴键：“我试试关程序！”
他刚按几个音符，琴键又弹出个颅骨，上面刻着“周正阳”。
“他也在名单里？”林夏呆住了。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死亡名单。”李慕白冷静分析，“每个名字代表一次记忆移植。”
“可这到底为啥啊？”林夏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为了复活一个人。”李慕白盯着琴管最深处，“或者，造个完美人类模板。”
这时，樱桃花根系剧烈抽搐，地面裂开细长裂缝，首通琴管核心。
“那边有动静！”秦朗指着裂缝尽头。
三人赶紧凑过去，发现裂缝下藏着密封舱。舱门上刻着“CX - 03”，控制面板闪着红色警告灯。
“这东西……还能用。”李慕白皱着眉，下巴。
“打开它。”林夏果断说道。
秦朗用机械手指插进控制面板，强行破解系统。“咔哒”一声，舱门慢慢开了，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里面躺着个婴儿仿生体，皮肤泛着诡异蓝光，胸口贴着标签：
编号：CX - 03 - A 状态：休眠
“这……是我？”林夏眼睛瞪得老大。
“或者是，你最初的样子。”李慕白轻声说。
“等等。”秦朗突然指着婴儿额头，“那儿有接口，像接记忆数据的。”
“这么说，完整播放那段旋律，能唤醒这容器？”林夏问。
“理论上是。”李慕白点头，“但风险大，失败了可能记忆错乱，甚至精神崩溃。”
林夏突然想起记忆回廊里，母亲哼唱摇篮曲对应的全息乐谱，和这婴儿仿生体好像有神秘联系。
“不试，永远不知道真相。”林夏深吸一口气，“我赌一把。”
她慢慢走向琴键，手指悬在第一个音符上方。
“你确定？”秦朗问
林夏没回答，轻轻按下琴键。
第一个音响起，整个地下空间仿佛活了。
管风琴共鸣，樱桃花根系狂颤，琴管喷出的气体聚成模糊人脸，一闪而过。
“那些……是受害者的脸。”李慕白小声说。
“也是我们的过去。”林夏闭眼，任旋律流淌。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婴儿仿生体眼睛猛地睁开，发出像婴儿啼哭的电子音。
接着，低沉声音从密封舱里传出：
“欢迎回来，CX - 03 - A。”
空气一下凝固。
林夏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一步。
“妈妈……是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