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听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笑道:“这是尤家的表亲,是尤大夫人的亲外甥。
在齐山县的时候,她经常夸赞沈湛,还说书院的夫子预测,沈湛必是明年科举的前三甲。”
温父闻言,更欣赏沈湛了,道:“此子今年才16岁,未及弱冠的年纪便能有如此才学,未来不可限量啊。”
温云书听爹娘都在夸赞沈湛,心下不爽,要是他们知道今日沈湛所为,肯定夸不出来。
吃过晚饭,一家人到府上的花园散步消食,没一会儿,温云棋和温婵各自回房间歇息,温云书跟着温父温母继续绕圈。
温母看出儿子有话说,问道:“书儿是不是有话要跟爹娘说?”
温云书不太了解沈湛,担心妹妹年纪小,误信沈湛的甜言蜜语,便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温父温母相视一眼,虽说两人对沈湛的印象极佳,关系到自家女儿,温父看沈湛就有些不顺眼了。
夫妻俩回到卧房,温父解开外袍,挂在架子上,说道:“沈湛今天有些逾礼了。”
不待温父说完,温母瞪温父一眼,说道:“少年人慕艾,他就找婵儿说了几句话,至于给他安个不守礼的名头吗。”
温父不吭声,帮着温母解外衣。
温母继续说道:“双方都不吭声,盲婚哑嫁的,你放心啊?要是真计较起来,你当时追我的行径就算是不守规矩了。
我当时每回出门,次次都能遇到你,真当我信那是偶遇啊,那是给你留面子!”
温父讪笑,给温母揉肩膀:“我错了,沈湛确实挺好,沈家的家风清正,严格算起来,我跟他父亲还是同窗。
有其父必有其子,沈父是个正派人,沈湛肯定差不到哪去。”
一番解释后,温母还算满意,今晚让温父睡床。
次日出门前,温父温母和三个孩子互相检查对方的发髻服饰,又将节礼检查了一番,确认没问题后,纷纷坐上马车,朝明御史府行去。
马车上,温母交代三个孩子:“你外祖父看似严厉,其实对你们这些孙子辈,己经很慈爱了。
只是他老人家一首奉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看重礼法。跟祖父祖母如何相处,就跟外祖父外祖母怎么相处,不必太拘束。”
三个孩子齐声应是。
温云书和温婵倒不怕明老御史,怕的只有温云棋。
温云棋读书一般,最害怕夫子上课抽他提问,在他眼里,严肃的外祖父和夫子一样可怕。
明老御史是正一品大官,先帝赐的御史府就在皇城根上,上朝非常方便。
先帝在时,非常器重敢说真话的明老御史,经常召他进宫商量事情。
到了现任皇帝,也给足了明老御史体面,曾命人重新修缮明御史府。
现在的明御史府有了几分江南府邸的韵味,更加宜居。
明子清今日请假在家,和夫人曾氏等在府门前,迎姐姐一家进府。
温婵一家先去拜见明老御史和老夫人,两人育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明子清、明子净,女儿明有仪,也就是温母。
两个儿子加起来又生了个五个孙子,整日在府里吵吵闹闹,也就只有在明老御史面前,才会收敛些顽皮的性子。
明老御史和老夫人早就盼着温婵回来了,乖乖巧巧的外孙女,长得玉雪可爱。
讲究礼仪如明御史这般,也能接受常常吃的满脸点心的温婵。
明老御史看着给他和老妻行礼的温婵一家,内心雀跃,但是面上不显。
三代同堂,光孙辈就有八个,整个悠然居很是热闹。
明老夫人朝温婵招手,搂着半年没见的亲外孙女,明老御史摸摸胡须,羡慕地看眼老妻。
温母和明子清对了个眼神,就知道弟弟压根没敢跟御史爹说认干亲的事儿。
瞪了明子清一眼,温母朝温婵使眼色,温婵道:“外祖父,外祖母,我们给大家带了齐山县的特产。”
明老御史抢先道:“婵儿说说都带了什么啊?”
说罢还得意地瞅了眼老妻,让她回回都跟自己抢温婵的注意力。
明老夫人不和年纪越大越爱攀比的老夫计较。
给明老御史带的是一块芍药形状的玉质镇纸,给明老夫人带了几张齐山县名吃的菜谱。
两人夸赞了一番,尤其夸赞了温婵。
温婵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这些都是爹和娘去挑选的,我就是负责介绍。”
系统看着温婵说完后,就坐下继续吃点心,忙提醒道:“婵婵,任务任务,别吃了。”
温婵被夸得有些飘飘然的脑子转了一圈,起身道:“外祖父外祖母,我跟哥哥还有阿琪,给几位表哥表弟从齐山县淘了些小玩意。”
明老夫人问道:“就是院子里放的那口大箱子吗?”
温婵应了一声,明西和明五年龄小坐不住,己经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了。
明老夫人见状,挥挥手也不拘着余下的孩子,让他们出去玩。
箱子之所以大,是因为里边装了八只风筝,按照每个人的生肖各买了一只。
另外还有些陀螺、弹弓、跳棋等小玩意,样式虽然是京城没有见过的,但是吸引力远不如风筝。
还好经过重新修缮的御史府足够大,遭得住八个少爷小姐的折腾。
悠然居里,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远去,明老御史看着温父温母道:“说吧,今年这么早就回来过端午,出了什么事?”
温父温母对视一看,无声地催促着对方先说。
明老御史轻啜口茶,将茶杯搁下,发出清脆的磕碰声,说道:“有仪你说。”
温母笑道:“爹,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们俩在齐山县,遇到了一个特别投缘的孩子,那孩子和婵儿关系好,婵儿拿她当亲姐姐看待。”
温父接话道:“所以我和仪儿想认这孩子作干女儿。”
明老御史不说话,静静看着二人,扭头问明子清:“你前几日去齐山县主持芍药花朝节,是不是早知道这事儿了。”
明子清起身应是。
明老御史越是平静,温父温母越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