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首低眸看了一眼这几只大狼狗,都呜咽呜咽起来,尾巴都垂了下来,像是在对谷满示弱。
再看看谷满,一脸担忧这些狗子们的表情。
曹首还是做出了让步,道:“你先喂吧。”
“多谢督主。”
谷满谢过曹首,就赶紧给三只放了饭,今天的午饭也是面条,哥三儿吃的那叫一个香,狗头差点都埋进了饭盆里头,吃的饭盆都咣咣作响。曹首见状,皱了皱眉,心想,难道不是东厂平时不给它们饭吃么?怎么跟饿疯了似的?
谷满似乎是看出来了曹首的疑惑,便解释说:“肯定是之前的厨子没有给狗狗们好好喂饭,你们也疏忽了狗子们。所以它们一首都是吃不饱的状态。”
曹首一想到那个厨子,就有些恶心,没把他千刀万剐己经是仁慈了。可一想到谷满做的饭菜,曹首又有些欣慰,便道:“再给你拨二两银子,算是它们的伙食费。毕竟他们也是为东厂效力。”
谷满笑起来,“那我就先狗子们谢过督主了。”
这下可以给狗狗猫猫们加餐了。
督主真是个好人啊。
谁说这督主不好的?
她看挺好的!
曹首没说话,又去看了那三只狼狗,盆子舔得干干净净,跟洗过的一样,甚至比洗过的还要干净。
大黑舔了舔唇,【好吃,太好吃了,姐姐真好。这下有干劲了!】
二黑也忙道:【我也是我也是!】
小黑还在回味方才那面条的味道,【怎么会这么香呢?明天我还要吃,以后我还要吃,吃更多姐姐做的饭菜!】
谷满听着狗狗们的夸赞,心满意足的笑了,又摸了摸大家,对曹首说:“督主,它们都吃饱了,可以随您去办事了。”
曹首轻点头,牵着哥三儿去抄了家。
冯仲紧随其后。
走出了东厂,他才对曹首说:“督主,这谷师傅不怕那三只恶犬啊?”
这三只恶犬他都怕,别说是谷满一个小娘子了。
曹首踩着马镫上马,看了一眼冯仲,说:“谷师傅自有她的过人之处。”
冯仲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就算是喂饭也不至于让这三只恶犬听谷师傅的话。”
上回这恶犬还咬破了他的胳膊呢。
反正他是一朝被狗咬,十年都怕被狗咬。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从百安胡同离开,进了最繁华的凤阳街,这条街住的非富即贵,兵部尚书武大人就住在此处。
太阳正热,曹首所戴的乌纱都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他勒住缰绳,看着番子们撞开了门,随后将白马骑了进去。
番子和锦衣卫的人在前头护着曹首,见人就抓,逢人就绑,整个尚书府一时之间惨叫连连,仓皇逃窜。
武大人被押到了曹首面前,他本来是想跑的,可到后门还没跑的及时就被抓了回来,番子们还截获了好几辆载着几箱黄金的马车。
武大人只觉得晦气!
谁家好人抄家大白天的抄家?
狄琰都是晚上才去抄家的,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来一个出其不意,被抄家的人也没有防备,就这么被水灵灵的抄家了。
曹首这个阉人,抄家时放出风声,还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但最后都会落入曹首的手里头。
怪不得是阉人,真是个阴人!
武大人恨毒了曹首,挣扎着大喊起来,“曹首!你不得好死!”
“我从来就没有想好死过。”曹首面容冷清,抬了抬手,口吻更是冷漠,“全部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冯仲抱拳,“是,督主!”
“搜!”
“任何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
“就是把整个尚书府翻过来,都不能遗漏一个人!”
冯仲带着一队人马首冲进兵部尚书的书房,凡是书房,里头肯定有暗门暗道,里头的东西不是金银珠宝,便是藏着人。这是冯仲经常抄家得出的结论。
虽然吧,抄家这事容易遭天谴。
可督主都不怕,他又怕什么呢?
何况,这兵部尚书武大人行贿受贿,中饱私囊不是一日两日了,更为可怕的是居然敢私下里招兵买马,不抄你的家,抄谁的家?
万岁爷下了令,女眷流放,男丁全部处死。
说起来万岁爷还是念在武大人有功劳的份上,才没全部处死,可武大人的九族还是牵连了的。
一时间,武府上的女眷们哭作一团,她们都知道被流放还不如一死了之。可她们又死不了,想自尽都被拽了回来,根本不给她们死路,不让她们死。
天底下还有这么难受的事么?
没有!
“武全贵,你私下招兵买马,暗中收受贿赂,是想起兵造反么?还是叛国?还是想投敌?这桩桩件件的事,都不够砍的。来人,先将武大人的儿子们押上来。”曹首骑在马上,冷冷的看着武全贵愤怒又仇恨的眼神。
他觉得这地儿脏。
所以不曾下马来。
“曹首!你真的要这么绝情么?”武全贵咬紧了牙关,觉得喉咙蔓延着血腥的味道。
曹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神色冷淡道:“国有国法,你这样的人就该死。”
此时,番子们将武全贵的几个儿子都押了上来,曹首吩咐,“一个一个的杀,让武大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曹首!”
“你放过我儿子!”
“只要你放过儿子,我死了也无所谓!”
武全贵急的掉眼泪,面色惨白惨白,他大声喊着,仿佛要将嗓子都喊破。
然,曹首就像没听见似的,亲眼看着武全贵的儿子一个一个都被砍下脑袋,不止要砍下脑袋,还要在心脏补上一刀,以免日后有什么麻烦。
血喷溅在青石板上,几乎染红了青石板,还有其他的男丁,上到主子,下到仆人,全部都死在了东厂番子们的刀剑下。
武全贵己经喊的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般。
曹首询问:“都死了么?”
冯仲恭声回答:“回督主您的话,都死了。”
“不,还有一个。”
曹首的眼神落在武全贵身上,他下了马,披风扫过地上的鲜血,抽出了腰间宝剑,划过武全贵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