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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若枝姐姐也要和我们一起进宫吗？"小荷轻声问道，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姜萤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对呀，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你们俩。"
"可是..."小荷嘴，"以前小姐都只带我一个人出门的。"
"傻丫头，"姜萤柔声道，"现在情况不同了。你要和若枝好好相处。去叫她吧，我们该出发了。"
"...是。"小荷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宫门前，各家女眷陆续下马车，手持请柬接受侍卫查验。姜萤刚扶着母亲下车，身后便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姜小姐，别来无恙啊。"
转身望去，只见乐玲一袭橘黄罗裙，带着两个丫鬟款款而来，明媚的装扮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这位是..."姜夫人疑惑地看向女儿。
"哎呀，这位定是姜夫人吧？"乐玲抢先道，笑得甜美，"乍一看还以为是姜小姐的姐姐呢，这般年轻。我与姜小姐是在西北..."
"娘，"姜萤轻声打断，"您先进去吧，女儿随后就来。"
姜夫人会意地拍拍女儿的手："好，娘走慢些，在前头等你。"
待母亲走远，姜萤才转向乐玲，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乐玲姑娘气色不错。"
"托您的福，"乐玲掩唇轻笑，"镇国公和夫人待我极好，知道我是钊哥哥的救命恩人后，什么好东西都往我这儿送。"
"钊哥哥？"姜萤眉梢微动。
"是呀，"乐玲故作羞涩，"他说叫'韩将军'太生分了。对了，我记得...姜小姐从前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姜萤语气平静。
"也是呢，"乐玲意味深长地笑道，"否则钊哥哥怎会带女子回府..."
"放肆！"小荷一个箭步上前，怒目而视，"谁准你这样对我家小姐说话！"
乐玲故作惊吓："姜小姐的丫鬟好生无礼。再怎么说，我也是姜小姐的朋友..."
"朋友？"姜萤轻笑一声，眼底却无笑意，"乐玲姑娘这般手段，我可高攀不起。"她转身挽起裙摆，"小荷，若枝，我们走。"
宫殿内，丝竹声声，舞姬水袖翩跹，两侧席间坐满了王公大臣及其家眷。案几上珍馐美馔，觥筹交错，一派繁华盛景。
姜萤坐在世家贵女一席，身旁是薛婉婉和乐玲，而对面的席位则依次坐着顾瑾砚、三王爷、韩钊以及薛翛然。
“姜姐姐，上次在河边是我不小心，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呀。”薛婉婉推来一盘精致的糕点，双手绞着帕子，眼巴巴地望着姜萤，神情楚楚可怜。
姜萤温和一笑，将糕点轻轻推回：“无妨，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这糕点你吃吧，我在家中用过了，并不饿。”
“可我分明记得——”乐玲慢悠悠地咽下一口糕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薛小姐当时可是先瞧了姜小姐一眼，才往那边撞的呢。”
“你！”薛婉婉脸色骤然涨红，羞恼交加，压低声音斥道，“呵，不过是个靠下作手段住进韩府的贱人，真当自己能与我们平起平坐了？也不照照镜子，凭你也配在这儿挑拨是非！”
“你说谁贱人？！”乐玲声音陡然拔高，作势要起身。
西周的目光纷纷投来，姜萤微微蹙眉，嗓音清冷：“若不想惊扰圣驾，就都安静些。”说罢，她不再理会二人，眸光淡淡转向殿中央的舞姿，仿佛方才的争执与她毫无干系。
"今日设宴，是为庆贺西北大捷！此战不仅扬我国威，更叫那些心怀不轨的邻邦看清了分寸——"皇帝朗声大笑，举杯遥敬镇国公，"虎父无犬子，韩爱卿，令郎颇有你当年之风啊！"
韩氏父子连忙起身，齐声谦辞："陛下谬赞，臣等愧不敢当。"
皇帝龙颜大悦，当即赐下厚赏，又对韩钊道："爱卿可有何心愿？但说无妨。"韩钊拱手推辞："容臣日后思量，再禀圣恩。"
此时大理寺卿薛文出言："臣听闻此战告捷，九王爷督运粮草功不可没，最后一役更是亲率将士破敌。"
"正是！王爷自幼熟读兵书，用兵如神啊。"几位老臣纷纷附和。
皇帝目光转向下首："瑾砚，可有此事？"
顾瑾砚离席行礼："儿臣不过尽本分，不敢当诸位大人盛赞。"
"朕知你素来淡泊。"皇帝颔首，"既不爱金银，便也许你一个恩典。何时想好了，随时来见朕。"
"儿臣谢恩。"
"瑾砚啊，若虞妃知道自己的儿子这般出息，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皇后轻抚茶盏，状似无意地说道。
顾瑾砚闻言，脸色一僵，随后恢复自然。
皇帝眉头骤然一皱："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是臣妾失言了。"皇后立即垂首告罪，唇角却悄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落座后，顾瑾砚执起酒杯一饮而尽。抬眸间，恰撞见姜萤投来的目光——那眸光似秋水含烟，欲说还休。待他凝神望去，她却己垂首，纤指轻捻着琉璃盏中的蜜饯。
姜萤心中震动。她早听闻皇帝偏心，对九王爷素来冷淡。即便顾瑾砚自幼才华过人，也从未得过半分青睐。若换作其他皇子立下这般战功，只怕早己加官进爵，可皇帝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敷衍几句，连封赏都透着敷衍。
她不由抬眸望向顾瑾砚，却正撞上他深邃的目光。姜萤慌忙低头，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盘中精致的点心，眼前却浮现出那日他浑身浴血的模样——他拼了命换来的，竟只是这样轻飘飘的几句场面话吗？若不是旁人提及，恐怕连这点虚名都不会有。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顾瑾砚处境的艰难，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皇上！"
突然，乐玲冲到殿中央重重跪下，额头叩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满殿哗然，韩大人和韩夫人惊愕地看向韩钊，却见他同样一脸茫然。
"乐玲！你这是做什么？"韩钊急声喝问。
乐玲充耳不闻，高声道："民女乃姜大人亲生骨肉，求皇上做主，允民女认祖归宗！"
姜萤眉心微蹙，目光如霜般扫过殿中跪着的乐玲。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指尖一颤，险些碰翻了手边的茶盏。她下意识望向父亲，只见素来沉稳的姜大人面色骤然煞白，搁在案几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指节都泛出青白。
